《人在江湖》子今

4、遇险（2）

　　对于从昏迷中醒来的感觉我已经很熟悉了。这是我穿过来昏的第几次了？上辈子加起来也没这几天昏的多，我上辈子还身有重病也没见昏几次啊，难道这是体质问题？
　　我没死，我知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好歹我也是个死过或是差一点死的过来人。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仍不想睁开眼睛。因为每次从昏迷中醒来身体总是有地方在疼，而这次是没地方不疼。但不同的是，这回恐怕不会有大夫帮我瞧。
　　身体的颠簸感提醒我应该是在什么车上。看来我被人救了。继思维和疼痛感回到我身上之后，各种感知也渐渐开始恢复。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苏姐姐，很久了，她还没醒，会不会有事啊。”额上一阵舒服的冰凉，应该是一只手吧。另一个略显柔媚的声音答：“有点儿烫，但也该醒了呀。”得，到这份儿上了，咱还是睁眼吧。“啊！苏姐姐，醒了，她醒了。你还好吗？”一个和小小很像的女孩凑到我面前，也是大眼睛，苹果脸，只是要小些，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小小，她还好吧？他们说不杀她的。她是我穿过来后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我现在自己也只能听天由命，只有愿老天保佑她了。
　　“怎么了，没事吧？”是那个柔柔的声音。真是声如其人，很美的一个人。你见过美女吗？一定见过。我也见过，她们穿着靓丽的衣服，梳着得体的发型，用化妆品掩饰了疲劳或憔悴的痕迹。但你们见过穿着普通而且有些脏的衣服，发髻蓬乱，憔悴的很明显的美女吗？我是头一回见，玲珑的体态掩饰了衣服的污痕，蓬乱的发、憔悴的面庞让她更加我见尤怜。
　　“这里是……？”小丫头和美女姐姐合力扶我起来时我问道。
　　“是……马车上。”美女姐姐犹犹豫豫地回答。汗，这在马车上我也看的出来啊。
　　“人贩子的马车。我们会被卖到青楼或妓寨。苏姐姐，她都上了这贼船了，又何必再瞒她？”干脆带有乡音的声音，一个黝黑壮实的标准农村女孩。小眼，塌鼻，厚唇，神情冷漠。
　　“她在生病。”美女姐姐似乎是怕我被这残酷的现实吓到，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呵呵，什么能吓到我呢？不就是去青楼吗，几乎所有的穿越女主不都去过嘛。上辈子的我酷爱唱歌，怎奈天生一副只适合唱童谣的嗓音。这次的嗓子似乎不错，到时候也可能混的有声有色不是？
　　当然，我智商正常，而且较为理智。我自然知道一进青楼就决不只唱几首曲子那么简单，我也知道现代的流行音乐不一定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以上纯属阿Q式的谨精神胜利法，因为才出虎口又进狼穴的打击是不利于现在的康复的。
　　“现在我们在哪儿？还是乌镇吗？”我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停止思考那个伤神的问题。
　　“你睡了两天了，这里是香河。离英汉只有四十来天的路程了。”小丫头抢着说。香河？清风那帮人应该找不到我了吧。哎，我也不是做英雄的料，好死不如赖活着。
　　美女姐姐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到包裹里翻了一阵，拿出两个烧饼。“一定饿了吧，这是我们这两天省下的，快吃吧。”
　　她这一提还真就感到饿了，道了声谢，接过来就往嘴里塞。哎呦，塥到牙了，这饼真硬。苏美女看到我这个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妹妹，这饼放了一段时间，有些硬，这……还吃的了吗？”美女姐姐的性格这么好，在外不怕受人欺负吗？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因为我还没回答就有人打抱不平。
　　“苏姐姐，你也不必太周到了。我们都沦落到这田地了，生病还有人照顾，醒了还有吃的，不感激就算了，还有人不知好歹的挑。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那个农村的女孩瞟着我，淡淡道。
　　指桑骂槐，还字字带刺。怎么？欺负我不会吵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苏姐姐是好心，受恩惠的人自然会记到心里边儿去。不像某些人，自己的心硬的像块石头似的，不会关心人也就罢了。还用自己的小肚鸡肠推想别人，以为别人和她一样不知感激。”
　　“你，你才……”看来她也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黑黝黝的脸憋的通红。
　　“呦！这位黑大姐，是说你吗？这么激动干吗呀。我说谁，谁心里明白！你又何必表现的这么明显呢。”
　　“妹妹，别这样。她没恶意的。大家好歹要同路这么久，要好好相处才是。”美女姐姐看到情况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大家还是来认识一下吧，妹妹，这是大姐，她人挺好的。”
　　大姐？！这还分辈分？刚有熄灭趋势的火气重又燃起。“哼，你凭什么是大姐？看看人家苏姐姐，那才叫有大姐的风度。还有你很大吗？凭什么算大姐？”
　　话刚说完，挑衅地望向她。可她却不恼，诧异地看着我，半晌，竟裂起了一个笑容，暴笑出声。哎，怎么了这是？看向美女姐姐和小丫头，她们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我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只要别人一笑，我也总是忍不住跟着笑。不论之前有多生气，笑完之后所有怒气烟消云散。就像现在，我也禁不住跟着这三人笑了起来。结果，这场吵架就在莫名其妙的笑声中结束了。
　　后来，我明白了她们笑的原因。那个农村女孩叫黄大姐，就是姓黄，名叫大姐。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大。“妹子，打小别人听到我的名字都只有笑的份。你是第一个带着嫉妒的语气评价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大姐反而相处的非常好，这让小丫头和美女姐姐松了一口气。黄大姐是她家的老大，十六，比我现在的年纪大几个月。去年遭了蝗灾，收成很不好，她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弟弟和一个五岁的妹妹。父母无奈，只好把她卖了。她竟也能明白她爹娘的苦衷，并不多抱怨。
　　美女姐姐名叫苏千寻，是上汉英寻夫的。小丫头就叫丫头，是去汉英寻父的。她们两个是一起被骗到车上的。
　　考虑到我现在的处境，我并没告诉她们我的身份，我说：“各位姐妹，就先叫我翠花好了。这不是我的真名，但暂且使用这个名字要方便些。有人要追杀我，我担心被人发现。”当说这些的时候我很怕她们会就此疏远我，不过还好，她们表示理解，不追问也不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