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当年不见收》徯邮秦笙

1、楔子

　　天元初年，大雪一夜紧。清冷的阳光沁入绿纱的窗纸泛着丝丝冷意，雪本纯净，此时却留下匆匆的脚印。
　　茕笙抱着凤尾琴匆匆而至，却是强作镇定，细密的汗珠从她微冷的额头不断冒出。
　　“何事？”我将手中的古籍再翻一页，袅袅的檀烟被风微微卷走，徒留一缕暗香裹挟茶香。
　　“圣上求曲《上邪》，以宋家全族性命作赌。”茕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葱白的手指不小心触到琴弦，厚重的琴音敲人心弦。
　　“三天前宋染初被宋家除名，与宋氏一族再无瓜葛，圣上当真要做昏君？”我的唇角略略轻扬，嗤笑道。
　　“如果我许你《凤求凰》呢？”门外朗声反问的男人走了进来，幽冷的色调中一抹明黄刺得我眯了双眼，胸前的双龙戏珠更是张扬，我别过头，复而继续看书，又带过一页。
　　他身边的内侍高声喧哗；“大胆，见到圣上竟不行礼！”
　　我蹙了蹙眉，纹丝不动，示意茕笙将茶换成华顶云雾，略微抿了抿唇才开口：“他受得起么？”
　　众人脸色皆是一白，他却依然那样云淡风轻，淡淡开口：“拉下去，鞭刑。”
　　那内侍更是趾高气扬，连忙大喝一声：“来人，把她拉出去，赐鞭刑。”我眼皮都不曾抬过，只听见骨骼断裂之声。是他身后的丁琮反手一掌向那内侍打去，并指挥侍卫将其拖走，嘴里嘟囔着：“不知好歹的东西。”
　　“皇上，戏做完了吗？倚风轩地小，招待不了贵客。”我起身，唤来茕笙耳语几句，示意她将凤尾琴递给我，素手随便拨了几弦，每一个音将心打得愈加沉重。
　　“我以为你还会帮我，”他忽然低了声音，“初儿，为什么？”
　　“那天夜里的每个字都已呈圣，圣上聪慧，怎会不明白臣女之意？”我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却又忽的对上他的眼眸，一如那天所见，沉的让我不明白他究竟想如何？卫豫，卫豫。我是真的累了。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我何来两意？”他反问我，双龙戏珠在他胸前剧烈颤动，又归于平静。
　　“既要江山又要美人，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城色。”我起身福了一福，“宋家受圣上如此抬爱，自当感激涕零，但染初与宋家已毫无瓜葛，只需圣上一道圣旨，染初便会改作皇姓，远嫁外域，从此在边境上祷祝圣上福健安康。得蒙皇恩，染初自当在外域相夫教子，为国效力，时刻不忘身为一国公主的身份。”
　　凛风刮得脸颊生疼。与君长诀，九死未悔。

作者有话说

　　唔，这里新人妍子，新浪微博：徯邮秦笙，请大家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