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仙人洞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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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洞究竟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那儿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有最醇最香的酒，最妖美最妖的女人，宽厚舒适的大床，和纸醉金迷的du馆。
那里是du徒的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
而仙人洞的洞主，则是这一切的掌控者，是这里所有规则的制定者。传闻他诡秘莫测，喜怒无常。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一手打造了这座醉生梦死，无数du徒趋之若鹜的销金窟，却同时定下铁血规则，从来没有人敢违背，比如……
“仙人洞没有女客，女客不允许进仙人洞。”
我问道：“那些违背了规则的人都怎么样了？”
他悄声道：“都不见了。”
我皱眉：“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沈双刀踟蹰：“这……只能麻烦姑娘变个装了……这应该不算违反规则……”
……
“你既然能识破司徒变的易容，为何不把自己易容得更像一个男人？”陆小凤摸着胡子，观察着我的这身装束：束发，束胸，白衣，佩剑，以及嘴唇上粘的一撮小胡子。
“谁告诉你我会识别易容术，自己就也精通于此了？”
他挑眉：“你师父没教你易容？”
我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套我话，马上闭嘴不答。
他笑了笑，也随即闭口不言。
……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输光的赌徒被赶出去后是不能再回去的。”沈双刀抱歉地低声说道，神情有点尴尬，“还有只要跟老鸨说一声天字一号，她就懂了，然后会带你们去一个房间。你们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我抬头望着眼前阁楼上三个烫金大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潇、湘、馆？
这里……莫不是青楼？
我摸着下巴不语。
沈双刀看着我犹豫再三，道：“宋姑娘……这个地方……你真要进去？”
陆小凤一言不发，挑眉把目光抛向了我。
我摸着剑柄，抿唇抬头看着沈双刀，用行动回答他。
他沉默良久，叮嘱道：“两位还请多加小心。”
……
刚踏入潇湘馆大门，便被一个穿红戴绿，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她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两位，我们这儿可不让进女人。您们要是想玩什么稀奇的，还请自个儿回家玩儿去，我们的姑娘们可不好这口。”
我有点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不让进女人我懂，玩什么稀奇的？有什么稀奇的可以玩？
陆小凤倒是神秘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胡子，勾着我的肩，丢给她一锭银子：“爷俩可不就是来玩的，先要个天字一号再说。”
老鸨听了心照不宣地笑笑，又扭头打量了我两眼：“既然如此，那也不是不行。两位爷先请上来休息。”
我一边随她上楼，一边低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玩什么？什么稀奇的？”
他眨了眨眼睛，难得见他耳根有点泛红，我觉得新奇，便多瞧了几眼。
可转瞬间他已恢复了原样，对上我的眼睛，明亮的眼里饱含笑意：“以后你便知道了，小姑娘。”
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这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我不禁呼吸一滞，觉得脸有点热。
我眨眨眼睛：“你才多大，就叫我小姑娘？我都十七了！”
他想了想：“我今年二十一，长你四岁，你难道不是小姑娘？”
……
无法反驳。
……
老鸨将我们二人送到客房：“还请在这儿先休息片刻。”走之前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肯定是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听进去了，耳根稍微有点烧。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刚坐进来陆小凤便伸手倒了一杯酒，我急忙伸手阻拦：“你等等！万一他们下了药呢？”
他抬头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睛亮晶晶的：“不这样的话，如何才能让他们放心带我们过去？”
我一想也是，但仍抢过他的酒杯闻了闻，随即一饮而尽，再站起来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门窗紧闭，房内烧着熏香，烟雾缭绕。
回头看到他呆滞的眼神，想了想，装作刁蛮的样子：“怎么，我不能喝？”
然后回到桌前重新替他倒了杯酒：“给你，就是普通的酒罢了，香也没什么好闻的。”
——二者结合，迷药。半柱香，倒。
我用酒水在桌上写道，然后递给他一个药丸。
他马上将其服下，半晌，问道：“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为何你也要同我过来一起？”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等结束了以后，我要你跟我比一场。”我听见自己这么答道。
他说好。
……
时辰到了，我假装自己被迷晕，趴倒在桌子上，陆小凤卧在我旁边，手里还握着一盏空荡荡的酒盅，装得比我还像。
少顷，只听吱呀一声，两个轻飘飘的脚步声传来，我赶忙平缓呼吸，放慢心跳，假装晕倒。
这时只觉一人将我拦腰抱起，走了几步，来到了某样物什面前，眯起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是一堵墙，因为怕被发现，我又赶忙闭上了眼。
然后便听得几声机关变动的声音，这人抱着我跳入了一条暗道，暗道里冰冷潮湿，闻起来还有泥土的味道，而且一点光都没有。
就在这样一条阴暗冰冷的暗道里，我感觉到他正抱着我顺着墙壁往下飞奔，因为轻功太高，我只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仿佛跌进了万丈深渊。要不是记得自己在假装迷晕，我差点就因此叫了出来。
不知坠落了多久，只听得脚步轻轻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奔跑。我又偷偷睁开眼睛一瞧，发现暗道里仍旧什么也没有，只有几点作为标记的闪闪绿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待无数光线照来，我便知道到了，他把我安置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然后离开，等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我慢慢睁开了眼。
又是一间客房。
整个房间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这里的烛台，桌角，凳角，柜台，床榻……雕栏玉砌，琼楼玉宇，无一不是金碧辉煌，奢华明靡。
而沉香木雕花牡丹床旁，连着茜红连珠缣丝帐。绫罗纱帐外隐约可见摆着面乌檀木琉璃嵌花屏风。
我躺在松软舒适的床榻上，仿佛将一天的疲惫都揉尽了，只剩下无尽的舒适和慵懒。
耳边安静得连跟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也就是说，陆小凤，他人呢？
这时突然听得房间外隐隐传来吵闹的争执声。
我推开门一看，毫不意外外面的装潢更华丽，更精致，更宏伟，然而吸引我目光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人群中的那两个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陆小凤正牢牢抓着另一个陆小凤的手，气定神闲地笑着说：“你说你没有出千，那你手上这个又是什么？”
那人挑眉：“你是谁？为何假冒我？”
若是不细查，真可谓和正主一模一样，连神情都有九分相似。
陆小凤笑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为何假冒我？”
那人眼神一亮：“连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怎会知道我是谁？”
陆小凤笑道：“我虽不知道你是谁，却知道有个人还欠我三百条蚯蚓！”
那人听闻气急：“陆小鸡，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爷爷我何时欠你三百条蚯蚓，分明是你自己愿赌服输欠我三百条蚯蚓！”
言罢他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捶了他一拳跳开。
我推开人潮挤了进去，走到他身边：“那人是谁？”
他笑了笑，说：“一只猴精！”
那人翻了翻白眼：“爷爷我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不是我妄自菲薄，论偷的本事，你陆小鸡都比不上我！”
我好奇：“既然你们相识，你又为何会假扮陆小凤来到这里，抹黑他的名声？”
他噎了一下，环顾四周，突然用手指着远方的一个人大喊：“还不都是他指示的！爷爷我不陪你玩了！”随即飞也似逃走，顷刻间便已消失了踪迹。
众人喧哗。
这时，人潮突然喧嚷骚动，众人绕道分开，中间走来一个龙骧虎步，威武高大的人。
那人面色紫红，络腮大胡，眉毛浓密而狠厉，额角残留着一道深褐色的疤。
他开口，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胡子后传来：“胡说八道！还不快追！”
身后的人刚想动手，司空摘星早已不见了踪迹。
“这人是……”谁？我刚想问。
只听得整整齐齐声音洪亮的一声传来：“参见洞主。”扭头便看到其他人已经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问好。
我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一双寒星般冰冷而犀利的眼睛。
原来他便是仙人洞主，顾齐声。
……
这是另一间客房。
比刚才看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华美精致，都要奢侈yin靡。
金楠作梁，水晶为灯，珠玉化席。镶金的雕花圆桌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山珍海味琼浆玉露，坐在我身边的则是明眸巧笑，香肩欲露的舞女。她调笑着摸了摸我的假胡子，一边搂着我喂了一颗葡萄。
坐在对面的陆小凤已经笑得连眼睛都找不到了。
我脸一黑，她僵了下身子，随即端坐，再没有做出些什么轻浮举动来。
这时突然听得顾齐声端起酒杯，敬酒道：“实不相瞒，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相助。”
我俩对视一眼，他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洞主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就是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听说这里有个假的陆小凤在招摇撞骗，同时还说是我的指示，败坏仙人洞名声。可惜他神出鬼没，一直不见踪迹。今天本来差点就快抓到他，却又让他逃了……”他恨恨地捶了一下桌面，怒道，“究竟是谁在坏我仙人洞威名！如果教我抓出来，定要他好看！”
陆小凤苦笑：“如此说来，我倒非帮不可了。”
我喝了一口，凉凉道：“幸好我不是你，我可不想有这么多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仙人洞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