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江左司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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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
我忍不住问：“江左司徒是谁？”
这下所有人又用惊异的目光看向了我，尤其是被点住穴动弹不得的那个。她的目光让我感觉仿佛不知道江左司徒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仿佛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好吧，好像确实如此。师傅他对岛外上的消息都不大关心，也不知道跟我讲讲……
“等下！”司徒令大声问道，“我自诩没习得师尊所有功夫，易容术也有五六分像了，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易容的？”
我怔然。
五六分像，就这样？
“因为你的易容还比较拙劣啊，”说完这话她瞪我瞪得更狠了，“你表情僵硬，脸色不自然，水汽氤氲之下脸色还是一样苍白冰冷，所以说你还不到家。”
“我怎么没看出来……”陈景喃喃。
陆小凤只是微笑。
司徒令不服道：“你说的这些，只有师尊才能做到吧！”
我轻笑：“当然不一定，我就见过这样的易容。”还成功地认了出来。
因为岛上只有师父才会给自己易容= =
陆小凤补充道：“传闻江左司徒是快活王座下酒色财气四使之一的色使，阴险邪恶，无恶不作，但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千面公子王怜花才能与之一敌。不过……”
他叹了口气：“那都是好二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听说江左司徒早就被幽灵宫主白飞飞所杀，而千面公子也早就随沈浪沈大侠夫妇出海隐居，没想到这里居然能见到传说中人物的后人……”
“等等！”我突然打断他，“你刚刚说什么！？沈浪！！？”
他点点头：“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这人我听说过……”
我怀疑，年幼时碰到的那对夫妇，便是沈浪夫妇……
如此说来，我师父岂不是就叫王怜花？
嗯……确实挺像他的名字的……千面公子这个称号，也挺符合他的形象……
只是，他为何从不跟我说呢？
我晃了晃脑袋，转头看向司徒令，假装没看到陆小凤投向我的目光：“你为何要假扮陈雪？真的陈雪在哪里？”
她凄凄地笑笑：“我不会告诉你们无水在哪里的！既然落到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皱眉：“你知道我们要无水！？谁要杀你了？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罢了。陈雪呢？哎？！你别——”
陆小凤眼疾手快地卡住她的下颚阻止她咬舌自尽，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张嘴含着鲜血微笑看着我们。
我皱眉，迅速点住她身上几处大穴，卡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喂，你还没说呢！信不信我有本事先救活你再让你生不如死！快说！无水和陈雪呢！还有是谁派你来的！”
她挣扎着喘气，口齿不清地摇头：“……咳……陈……酒，酒窖……顾……顾齐……sh……”
“喂，你说什嘛？！”
“顾齐声。”陆小凤皱眉，阻止了我下一步动作，“救人要紧，你不是说有办法救活她的吗？”
“怎么可能，她都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我吓唬吓唬她的，再说我又不是师父……”
“…………”
她听了白眼一翻，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僵硬。
我心情复杂，神情晦涩。
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我面前死去的人。
我却救不了她。
……
陈雪在酒窖被关押了半个月之久，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体虚气短，孱弱苍白，看得我都忍不住心疼。
陈景见了大呼肉痛，派丫鬟喊来陈夫人，再点灯唤人，来来回回数十人一齐照顾她，此外还有丫头小厮奔走忙活。夜色幽深寂静，陈府倒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我对这些宅府戏码没什么兴趣，扭头看向陆小凤：“再不借无水，只怕我也无能为力救他。可是无水已经……”
说起来，沈双刀呢？
言罢我紧张地看向他，生怕哪里突然冒出个黑衣人再来刺杀他。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作为我的病人，尤其是我承诺过的人，我可不能在救活他之前让他有什么损伤。
但陆小凤勾了勾手指，朝我笑了笑：“我们可以走了。”
“？？？”
他一下揽住我的肩，暗戳戳地摸出一个小盒子凑到我面前：“你瞧，这个是什么？”
我凑近闻了闻，眼神一亮：“是无水！你怎么拿到的！？”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嘘——小点声！”然后背起沈双刀，“说来话长。快走，趁他们都还没注意！”
我第一次做这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事情，有点不大习惯，尤其是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还差几步的时候忽然暼到身后火把流窜，陈景急切地冲着家丁大喊：“快！快拦住他们！”吓得我像只惊弓之鸟一样一下子蹿起来，跑得飞快，三下两下就穿过街区，跳窗飞回客栈。
然后是背着沈双刀有点气喘的陆小凤，他也赶到了。
“我的好姑娘……”他呼了口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还有，我现在真的好奇，教你功夫的师父到底是谁？”
我有点尴尬：“这种事情被人家发现，我能不跑得快一点吗？”
他闻罢大笑，笑得捂住了肚子直呼肚子疼。
我冷冷瞪了他一眼：“你再笑下去我有办法让你真的肚子疼。”
他马上收住了笑容，一边给我无水，一边帮我把沈双刀平放在床榻上，装作不经意问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你的师父，想必定是位世外高手吧？”
“其实，我怀疑……”
“什么？”
“我的师父，可能是……算了，他也不想说出去的。”
他轻叹一声：“你这样还不如不说。”
我没理他，翻开包裹，用蜡烛烧了烧银针，随后快狠准地施到他的几处穴位上，再用小银勺挖出一小块无水放到蜡烛上融化成液体，送他服下。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坐在椅子上等他苏醒：“你还没解释无水怎么拿到的呢。”
他看向沈双刀，眼神放空，昏暗的烛光柔和了他的轮廓和神情：“自然是听司徒令的话去拿的。”
我奇怪：“但她不是说……”
他笑了笑：“她不是说了酒窖么？”
“难道她的意思不是说，那里是关押陈雪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在关押陈家大小姐的地方，还偷偷藏了一盒小小的胭脂呢？”
我佩服地点头：“难怪我刚才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抽了抽嘴角。
我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逃？直接走了不就好？反正他也听到司徒令的话，也以为无水不见了啊。而如果我们再帮他找到无水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借给我们用用呢。”
陆小凤神情淡然：“陈景作为天津大户之一，出名的不仅仅是他的家财，他溺爱独女，更是他吝啬油滑，一毛不拔的性格。他从未做过白借这种事情，还常常借钱给其他商户甚至百姓，再以暴利收回……”
这时，他忽然狡黠地笑了笑：“所以走之前，我趁机烧了他几箱借条！”
我惊叹：“你是说，他本来就不会借无水给我们，而如果他发现无水没有丢失，还会找其他借口。而他之所以拦人，只是因为他发现你烧了他的借条！？”
他点点头：“一开始他就是以女儿的病情拒绝我们，如果治不好就不借，治好了再以替女儿养病为由拒绝。”
我感慨半天，方才吐出一句：“干得漂亮！”
他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却是得意的光芒。
我正在看我的病人：“他终于醒了！”
他也凑了上来。
沈双刀哑着嗓子向我们道谢：“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是我欠你们一条命，以后在这块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报上我的名号。”
“我只想知道，”陆小凤摸着他的胡子，“你之前说的所谓我骗人钱财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是谁在诋毁我？”
沈双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相信陆大侠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在一个叫仙人洞的地方。那里有最香的酒，最妖的女人，最舒服的客栈，和最尽兴的赌馆。那里是销金窟，那里也是天堂。那里有个人自称是陆小凤，把我们骗过去赌钱……结果总是出老千……等把我赢了个精光后，他又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凭空消失了！我到处找，还以为逃到这里来了……真是对不住！”
陆小凤叹了口气：“没想到，光是我的一个名字，都回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随口回了句：“这说明你不仅随时伴随着麻烦，本身还是个大麻烦。”
他装作忧郁地叹气，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
我想了想：“你可知道，一个叫作顾齐声的人？”
沈双刀听了脸色一变：“这个名字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看他面色不对：“他到底是谁？你很忌惮他？”
他脸上隐隐透露出惧色：“这个人就是仙人洞的洞主……”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我面色一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江左司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