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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亲 ...

  •   父亲第一章
      一只粗糙瘦弱的大手抚摸在一张白嫩、灵巧的面颊上,只见骨瘦如柴,面色苍白的江采青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才刚满十七岁的女儿。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对她开口道:“雪儿以后要听爹爹的话,相信娘,他一定会比我更心疼你。”曹恩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离她不到几步远的于伯忠——一年前,养父去世,母亲病重,三个月前这个男人找到了母亲。母亲却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才是给予自己生命的亲生父亲。
      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比自己哭的还伤心的曹正杰,从来没有想过与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弟弟,居然与自己并非同父所生。
      只见江采青向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的于伯忠招了招手,于伯忠来到了她的身边,只见江采青十分吃力地对他说道:“不要伤害小杰,不要丢弃小杰,看在你我相识三十多年的情份上,求你善待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她依旧是那么善良,依旧是那么多愁善,依旧还是那么美丽。她最终还是看着眼前的三人——她的女儿、她的儿子、她的“丈夫”。最终还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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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把小杰送走?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被于伯忠强行拉到车上的曹恩雪,不停地质问着眼前的男人。“你以后会知道的。”于伯忠没有对她解释什么,只是一味地将她当一个小孩子来看待。
      她本是安湖水乡曹家二少爷曹世贤的长女,两年前父亲去世,母亲病重。就在一个月前,家中忽然多了一位男子,曹恩雪并不认识他,直到一个星期前,母亲才对她说了一个惊天秘密——她并不是曹家的亲生女儿,曹世贤只是自己的养父,眼前的这位于先生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母亲的丧事就是于先生操办的,给母亲下完葬以后,没过多久,于伯忠就要将自己接回繁城,那是母亲的家乡,也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到了!于先生。”只见司机将车停放在一个村子里的一家客栈门口,这家客栈看起来像一个农家大院,充满了古色古香。于伯忠坐在车里,抬头看了看这家客栈。站在车外随时准备着给于伯忠开车门的贴身保镖——小马,他看着于伯忠此刻有些微妙的表情,立即解释道:“于先生,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刚刚问了一些当地的人,只有这一家是通宵营业的。”于伯忠又四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家客栈是一座古楼,现在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了,四周一片寂静,看来今晚也只能住在这里了。
      于伯忠回头看着一直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的曹恩雪,对她说了一句:“下车吧!今晚也只能在这里将就一夜了。”从被于伯忠带到车上,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曹恩雪。于伯忠想着她,刚刚在车里闹了一路,一直吵着要回去找她弟弟,现在应该已经很累了。只见她起身从车里走下来以后,跟随着于伯忠走进了这家客栈。
      只见于伯忠一进去,就对柜台上的掌柜的说了一声:“给我们来三间上好的客房,要通风的,窗户口不对着墙的,最好能看夜景的。再给我们端上来一些热菜。”那掌柜的看于伯忠一身玄色唐装,一脸严肃,说话很有底气,表面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的样子,以为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有一些挑剔而已。
      于伯忠选好房间以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曹恩雪——刚刚她在车外的泥路上闹着脾气,不肯走,一直求着自己想要回去再去见她弟弟一面。现在脚上沾满了泥巴,估计连里面的袜子都已经被泥水给浸湿了。他扭过头来问那个店主:“附近哪里有裁缝店或者服装店没有?”“服装店?离这里几步远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服装店,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关门了。”
      于伯忠听完那个店主所说的服装店的位置,转身便叫了小马一声。只见他对小马指了指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曹恩雪,小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等小马离开了以后,于伯忠又问了店主一句:“你们这里有汤婆子没有?”“有的!”那个店主回答道。只见于伯忠说道:“那待会拿上来一个。”
      给店主交代完了以后,于伯忠便来到曹恩雪的身边,对她讲道:“你先回屋休息一下,一会吃饭的时候再去叫你。”
      于伯忠将曹恩雪带到房间以后,只见他关上了门,便离开了屋子。曹恩雪的确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先休息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只听她对曹恩雪行了个礼:“打扰您了,于先生让我们给您送浴汤来了。”曹恩雪立刻给她让路。只见她和另一个丫头一人拎着一桶热水艰难地提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五十多岁,膀大腰圆的妇女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只见他们将浴桶放在一个邻着墙,隔着屏风的地方。随后那两个妇人便将热水倒进了浴盆里。曹恩雪一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绣有梅花的锦帕发呆——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个念想,也是她与弟弟能够相认的信物。她双手紧握着丝帕,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杰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们四个人来来回回地提着水桶在屋子里走了好几趟,曹恩雪一直握着那块锦帕发呆。最后一个丫鬟走到了她的面前,叫道:“于小姐,于小姐?”一连叫了好几声,曹恩雪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叫她,恐怕以后没人会再叫她曹小姐,也不会有人会记得她曾经姓曹了。
      “于小姐浴汤已经放好了,用我们伺候您沐浴吗?”那个丫鬟长了一张伶俐的面孔,曹恩雪见那两个老妈子已经离开屋子了。她缓过神来对那个丫鬟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好在刚刚喝了一碗姜汤,现在屋子里又有炭火,所以也并不觉得冷。曹恩雪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想着一会该穿什么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刚刚那个丫鬟:“于小姐,于先生让我给您送干净的衣服来了。”及时雨来的真是时候,曹恩雪打开门接过那丫鬟手里的衣服,道了一声谢以后,便顺手关上了房门。
      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干净的衣服,刚把毛衣,外套,还有裤子穿上去以后。她便有些囧了,因为她们给她拿来的靴子是一双长筒羊毛靴,靴子又厚又软,曹恩雪因为从来都没有穿过,怎么穿也穿不进去。
      丫鬟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于先生在隔壁等着她吃饭,她都对她们说自己马上就来。最后还是于伯忠亲自在门外敲的门:“雪儿,赶了一天的路了,吃完饭再睡吧!”见屋子里仍旧没有人应答,曹恩雪此时坐在床上,脚上的靴子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她自己现在急的就跟火烧眉毛似得。
      最后还是于伯忠亲自上楼敲门:“雪儿,你不饿吗?”听见屋子里没有人应答,他便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他有些害怕,怕曹恩雪因为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同他去繁城而想不开,索性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
      等于伯忠进去了以后,见曹恩雪正坐在床榻上,满脸通红,样子十分着急。还好她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于伯忠问着她:“你在干什么?”只见曹恩雪着急地快要哭出来了,只见她哽咽地对于伯忠说道:“鞋口太小了穿不进去,现在也也拔不出来。”只见于伯忠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端起她的腿,看了看以后,对她说道:“把脚伸直。”曹恩雪按照他的话做了,穿上一个以后,于伯忠又拿起另一只,用同样的方法给她穿了进去。
      “好了!”于伯忠给她穿好以后,牵起她的一只手,对她说道:“走走看,看看脚麻不麻,鞋合不合适?”曹恩雪在屋子里走了几步,鞋底又暖又软,十分的舒服。“看来挺合适的。”随后,于伯忠对曹恩雪说道:“那我们快下楼吃饭吧!一会菜要凉了。”
      他们还未出华州地界,所以端上来的都是一些华州当地的小吃,四菜一汤。于伯忠本就和曹恩雪才认识不久,他本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曹恩雪更是一个素日里不爱吭声,文文静静的小丫头——不得说这或许就是他们父女两人之间的相同之处。所以二人在饭桌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味地低头吃饭。曹恩雪一边吃饭,心里一边想着:“小杰不会做饭,我离开已经有一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日后一个人该如何生活。”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于伯忠,又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小马:“如果现在说想回去看看的话,他们一定是不同意的,偷偷跑出去也不现实。”想想仍旧是算了,母亲临终前的遗愿就是让于伯忠善待小杰,想必他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吃完饭以后,于伯忠看了看怀表,又扭头看了看门外安静的街道,扭过头来才对她说道:“你先回屋休息去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呢!”于伯忠才说完,曹恩雪居然连一个招呼都没和他打,就转身上楼了,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原因。于伯忠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何必与一个小丫头计较那么多,日后的日子还长,于伯忠也不是那种有着传统老旧思想的人,又怎会与她去计较这些小节呢!
      曹恩雪离开以后,小马来到于伯忠身边对他讲道:“于先生这里是艾老爷的地盘,洪爷本就与他有些过节,倘若让他们的人知道您今晚在这里过夜,怕是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我知道!”于伯忠怎么会不晓得这里是一个狼窝,只见他对小马说道:“今晚我们轮流守夜,谁都不要睡得太沉,以防万一。”“我明白的。”只见于伯忠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曹恩雪的房间已经熄灯了,然后又将眼神看向了别处。
      夜已经深了,累了一天的曹恩雪早早地躺下休息了。
      半夜,已经躺下休息的于伯忠忽然被门外一声响动惊醒,敏锐的眼睛在黑夜中,透过月光看到从门缝里插进来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他眼前一亮,只见他手脚敏捷,快速地来到了门后,悄悄地扣动了扳机~~~~~~
      等门闩被小刀挪开了以后,门被打开以后,从外面跑进来几个身穿中山服、头戴礼帽的黑衣人。只见于伯忠一把勒住了最后一个冲进来的脖子,两只手用力将那人的脖筋往上一扯,他便当场毙命。
      “小马!”只见小马一睁眼,看到屋子里一下多出了那么多人,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一枪便打在一个人的胸口上。
      刚刚睡着的曹恩雪被这一生枪响给吓醒了,只见她一下坐了起来,通过床帘,看见门外有一群黑影在打打杀杀。她不知道外面是谁在打架所以也不敢出门去看,只是坐在床上,也不敢再睡觉了。
      于伯忠和小马二人好不容易冲出了门外,他们看见地下的那些人越来越多,看来打是打不完的。只见于伯忠敲响了曹恩雪房间的门:“雪儿是我,你先开门。”
      曹恩雪把门开开了以后,于伯忠和小马进去了以后。于伯忠就拉着她来到了床前,一边亲自给她穿好衣服,一边说道:“今晚有些事情,我们怕是要连夜赶程了,一会你到车上再睡觉。”
      小马一直在站在门口侧耳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只见于伯忠麻利地给曹恩雪穿好衣服以后,便拉着她快速地离开这家客栈。等他们三人来到车前,还未上车的时候,又一阵枪响从远处传了过来。“上车,快上车!”曹恩雪上车以后,于伯忠又让她不要坐在车位上:“蹲在那里,把头放低,不要露出来。”
      紧接着,于伯忠便朝着那些人一阵四处乱打。曹恩雪躲在车里按照于伯忠的话始终不敢露头——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枪声,也不知道于伯忠为什么要和他们开枪。以前她只听母亲说过她的亲生父亲是学医的,是开药方的,为什么会和他们开枪呢?难道是他改行从军了吗?好在这里没有路灯,他们摸不清楚于伯忠所在的位置。见他们已经不敢向前靠近的时候,于伯忠就对在不远处的小马大叫了一声:“小马,快上车。”
      只见小马立刻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加大油门,离开了这里。
      于伯忠觉得他们已经暴露了,怕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他便让小马开车直接走大道,路上不要休息,直接去繁城。
      “小丫头,睡着了吗?”向小马交代完了以后,于伯忠这才想起曹恩雪来。刚刚那场激战是曹恩雪从来没有碰见过的。曹恩雪哪里睡得着啊?她躲在车里,即使于伯忠没让她露头,但她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掺杂着火药的味道。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于伯忠脸上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惶恐,前两天,她一时好奇问了母亲一句:“娘,他是干什么的?”母亲告诉自己,她的父亲是华佗转世,是个行医施药的高手,是繁城的扁鹊。但是今天于伯忠的样子,是自己想象不出来的,他拿着枪,脸上充满了狰狞,读不出任何的表情。这让她感到恐慌和不安。
      只见于伯忠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她的一只冰凉的小手,看着她说道:“你在发抖?是在害怕吗?”她的确是有些害怕,她是在怕自己眼前的这位亲生父亲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医生不是应该行医救人的吗?那他刚刚为什么要去杀那些人,难道是母亲在骗自己,还是他原先根本就是在骗母亲?
      “您为什么要去杀害那些人?”于伯忠看着仍旧在发抖的曹恩雪,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心痛。只听他耐心地对她解释着:“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坏人,刚刚是他们先来伤害你和我的,他们要杀我们。”“为什么?”曹恩雪又开口问道:“是不是所有来伤害您的人,您都会把他们杀掉?”于伯忠将她抱在怀里,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点了点头。曹恩雪继续问道:“那要是有人违背了您呢?您是不是也会杀了他?”于伯忠听不懂曹恩雪话中的意思,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的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又点了点头。
      曹恩雪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说自己有些困了,于伯忠因为也有些累了,便说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休息,这次曹恩雪居然也没有拒绝,只是乖乖地趴在他的大腿上睡觉了。
      从这一刻起,她便知道她永远不能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事情,她现在还摸不清他的习性和脾气,她怕自己倘若有一天真的生气了真的惹于伯忠生气了,自己和小杰的性命全在他的手里,就算他顾忌骨肉亲情不会把她怎么样,但难保,他不会去做出伤害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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