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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6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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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待呼吸渐渐平稳,白玉堂才慢慢抽离了展昭的身体。
我的外衣,方才被铺在了地上,白玉堂只好小心翼翼从展昭脑后将充当垫枕的外敞拿来,一把甩开,将展昭裹了个严严实实。
系好裤带,白玉堂喘出一口气,看我一眼,脸色不禁微微泛红。
“楼大哥……”他欲起身。
“你、你干吗?别过来啊!”我突然尖叫一声,活像个怕受非礼小媳妇儿!
白玉堂一愣,都被我气乐了:“楼大哥!我是看看你怎样了,你以为我要干吗?”
我也是在徒然放松下来之后和他开个玩笑而已,正欲笑着开口答言,突然心口一痛,我的笑还没成形,表情已瞬间扭曲!!
“啊!”
我眼看着,两条骇人红线沿着我手腕脉络,郗郗簌簌地向上漫延开来!那种难言的噬心之痛让我一个不支“咣当“就摔在地上!
“楼大哥!”
说不恐惧是假的!可这不过瞬间时候,与此同时却听得外面人声嘈杂——
一个恶狠狠的女声响起:“哈哈哈哈哈!抓住我也没用!实话告诉你们,展昭中了我的阴阳噬心丹!本来若不是你们纠缠,早一刻给他解药或许还有救。现在……哼哼,只怕早就七孔流血了!是你们耽误时辰害死的他!”
“你胡说!”
“展兄弟!”
“展昭!”
“是这里!闪开!”
又听得一个混浊闷楞的熟悉声音骤然响起:“都给我躲开!”
我升起“不好”的预感,在这方面我和白玉堂第一次这么心有灵犀!
在震耳欲聋的巨大声音响起的前一瞬,白玉堂大喊一声“楼大哥抱头!”,他的身体已如矫健的豹一样向展昭飞扑过去,把他护在了身下!
“噼——————!”
我本能地捂住脑袋,紧贴着墙,感到仍有少量碎石砸在胳膊上腿上。
虽然有点疼,但还好……有惊无险。
能以这种方式开门的,除了韩天锦,不做第二人选。
我苦笑。幸亏我和白玉堂够机灵,要不然和门一起被拍死了是冤还是不冤?!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时间。
甩甩头,我放下胳膊,倚着墙支撑起身子。
有人影鱼贯进来,外面还有间或的兵刃碰撞声,我却在这时候开始哆嗦!
灼热与冰冷的双重侵袭,让我几乎看不清眼前人。
“老五!”
“白玉堂!”
“展昭!”
“展兄弟!”
我不知道是被谁扶坐起来,也不知道是靠在谁身上,只见眼前有人几乎踉跄地摔进来,原本妖媚而狡猾的眼瞪得大大的,瞪着白玉堂、展昭,活像看见鬼!
“你、你们……?他没有死?!”
展昭被白玉堂搂在怀里,无力地昏迷着,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
“解药!”
白玉堂并没有看她,然而怒气从四肢百骸散发出来,冷冽地像要凌迟掉对方!饶是九尾狐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也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剑抵在九尾狐的脖子上,我这才看清,是丁兆惠。
这个扶着我的人……我努力侧过头,好半天才想起来,是智化。
“我说解药!”白玉堂沉声,双目尽赤!
九尾狐陆素贞这才从震慑中惊醒过来,不甘地掏出两枚蜡丸,又怕又恨地瞪着眼,还在喃喃着:“不可能……”
丁兆惠劈手夺下蜡丸,疾步到白玉堂身边,白玉堂取了一颗:“赶紧给楼青!”
丁兆惠把解药给我。
白玉堂又道:“水!”
丁兆兰递过水囊,白玉堂捏去封蜡,喂进展昭一颗解药,又缓缓送了口水到他嘴里,单手揽住他,单手在他穴道上一顿一按,展昭微微一咳,喉咙动了动,解药终于入腹。
丁兆兰又把水囊给我,我也照旧吞了药,用水送下肚。不过片刻,气沉丹田,疼痛减轻,红印退去。
“楼大哥,怎样?”
我点点头:“好多了。”
白玉堂低头又看怀中人。展昭的脸色也不像方才那般难看,渐渐恢复些血色。
白玉堂松一口气,打横将展昭抱了起来。看我一眼,深知我还有一层尴尬没有解决,遂沉声对众人道:“小弟今日多谢几位哥哥相助,铭感五内,若几位哥哥信我,就请先到外边来,留九尾狐和楼青在此。”
丁兆兰、丁兆惠、智化三人,眼神闪动,看看我又看看白玉堂,心思翻转,若说没有满腹疑问那是假的。
“有什么话稍候再说,哥哥们可愿信我?”
“当然。”智化、丁兆兰点头。
“九尾狐的穴道……?”
智化回答:“我封了她的武功。”
“如此最好。”
丁兆惠站在那儿,眼神有点古怪;丁兆兰、智化看我一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我满脸通红,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
白玉堂上前一步,盯着九尾狐,眼神如刀:“你最好老实些……,……别逼我杀人。”
九尾狐陆素贞条件反射地又一个哆嗦。
白玉堂抱着展昭出去了,其他人也跟出去。陆素贞跪坐在那儿,眼睛瞪着某处,如离了魂,不动不说!
我耐性再好,也忍不下去。
药性肆虐的邪火没了,可原始的难受还在,叫嚣得更厉害!
“喂!”对这个始作俑者我没好气,但看在她毕竟是个女的,忍了又忍,才终于开口。“还不赶快!”
她惊跳起来,瞪着我,恨不能把我捅个窟窿,突然神经质地嚷:“这就是你们的侠义道?这就是你们的正人君子?你们、你们逼着我一个弱女子……!你们做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们欺负我……妄称什么正道!”
我听着她的语无伦次郁闷得直想翻白眼,你一个女淫贼还敢称什么弱女子,有抓着大男人下这种药的弱女子么?可这种话我又实在说不出口,索性不跟她废话。“我告诉你白玉堂可就在外面!”
陆素贞立刻闭嘴,仍旧恶狠狠地瞪着我,酝酿又酝酿,冷哼了一声,就开始脱衣服!
“喂!”我吼,“你干吗?!”
“如你所愿啊!”她没好气,“老娘便宜你!”
靠!你想来我还不要你呢!
我的教养还没让我在气急的时候说出侮辱性的言辞来,虽然这女人太可恶!
“过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喘了口气,放松下身体——要不是情势所迫,要我在这女人面前这样,我还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直接解决就好!”
陆素贞听罢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恨得咬牙切齿,看得我发毛发愣。
怎么了这是?
半晌,她突然恨道:“好!也罢!今日我落在你们手里,老娘认栽了!可我告诉你楼青,今日之辱,老娘记下了!他时必将奉还!”
说罢竟如壮士断腕,银牙一咬,跪爬两步到我身边,对着我下身就俯下头去!
“等等!”我惊得伸手一把钳住她双肩:“你又干吗?!”
我瞪着她,气得直想笑:“什么侮辱?谁侮辱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素贞愣了愣:“不是用嘴?”
靠!
“用手!”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要不是你那邪药,我但凡能自己解决早就自己解决了,还用得着你!”
妈的,虽然这里没别人,可当着这个女的说这种话,我还是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陆素贞愣愣地看了我片刻,看着我红透的脸,她突然冷不丁哼笑两声:“君子、君子,我看,不过是一群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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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药性的钳制,我很快便泄出来!
拎着九尾狐到院里,才惊觉原来打斗不过刚刚结束!
将陆素贞往地上一顿,我抢上两步:“白玉堂!”
白玉堂背靠一棵大树席地而坐,怀里扔然紧抱着展昭,从他指掌的动作方式,应是在给展招输入些真气。
我再看看周围,丁兆兰、丁兆惠、智化……哦?原来欧阳春也在!远处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应是楼天的手下,显示了前一刻院中的惊心动魄;燕飞竟然被击毙了?!我心中一动。又见楼天腿上流了血,歪坐在一边,显是被点了穴。最明显的……,是院子当中站着一个小姑娘?
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跨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好象大家都是静止的,当中间的小姑娘似乎也是刚刚闯入,死死地盯着白玉堂和展昭!这个女孩……,杏黄衣衫,粉色战裙,再仔细端详这张精致秀气的脸,怎么那么眼熟?
下一刻,我却已经无瑕顾及她了!因为我看见了楼绢!
“绢子!”
我两步到跟前:“你怎么了?你胳膊受伤了?”
“二哥!”楼绢见到我欣喜若狂,泪就要往外溢,急忙摇头,“不碍事!只是轻伤!”
旁边扶着楼绢的想必就是襄阳太守的遗女胡婉晴,她急忙告诉我:“楼大哥,楼绢都是为我,被他……扎伤了。”说着看了楼天一眼。
我向楼天瞪过去,没想到他对自己亲妹妹都能下手!
楼天也瞪着我,只恨被点穴口不能言,否则定要宰了我泄恨!
楼绢抓着我的手,看看楼天,难掩眼中失望和心痛,又看着我,蹙眉轻轻摇头。
我明白,楼绢这丫头还是不希望我和楼天“兄弟相残”的。
其实就算没有楼绢,楼老爷子的遗愿也是要保住楼天一条性命。能顾及到的我还是会顾及,谁让我接收占用了楼青的身份和身体——即使我并不欠楼老爷子什么,即使这件事……并不是我的义务。
但,前提是,楼天这家伙肯合作!
我不禁又愤恨地瞪他一眼,气死自己亲爹,还对妹子下手,就凭这两点就不愿帮他!
视线随便地一转,和院子当中的少女对了个正着!
我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今晨在林中,同被迷魂阵所困的那个女孩?
“啊!”女孩子几乎同时认出我,这反应可比我大多了!
只见她横眉冷对,杏眼圆睁,纤手一翻,寒光一闪,脱口就给我砸了个啼笑皆非星光四溢的“大帽子”!
“淫贼!”
我苦笑连连,被“大帽子”“砸”得眼冒金星,本能地闪身,因为小姑娘的剑已经招呼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月华!”
“妹妹!”
“丫头!”
我微惊,心念电转!月华?丁月华?!这女孩竟就是丁氏双侠的那个唯一亲妹子!
坏了!这回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树林中我的口不留情,虽说是情急之策,但嘴上占人家女孩不少便宜确是事实,现如今人家哥哥就在眼前,一状告去,我就吃不完兜着走!
丁月华的剑虽然停住,我却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丁兆兰喊:“月华,不要胡闹!怎么上来就拔剑?有话好好说!”
“他是淫贼!”丁月华仍然用剑指着我,倒是没有再动。
我却看得分明,在她拔剑对我袭来的时候,对那两声“月华”和“妹妹”充耳不闻,能让她停下来的,是最后那一句“丫头!”。
开口的人,是白玉堂。
正如现在——
“他是楼青楼大哥,开封府校尉,不是你口中淫贼!”
她猛地转过身来,声音里有丝丝难察委屈:“你怎知他不是?我被困了那半日,在雀叶林中,他……”
白玉堂何等聪明,在丁氏兄弟口中问得三两句便知其大概,接口道:“在雀叶林中,楼大哥以言相激,是因为你身陷九尾狐的迷魂阵,扰乱气场才能找到生门,楼大哥掩护你脱身却受困被俘,你应该感激还来不及!”
丁月华听了这话,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白玉堂不耐:“我也是破了那阵才得以到这里!丫头,你深知我酷爱钻研消息埋伏,奇门异甲,破阵之术,难道你还不信我的话么。”
这时展昭忽然一动,白玉堂察觉,立刻低头握住了他的手:“昭!昭,你醒醒……”
丁月华蹙着小眉心,小嘴也微微张着,就那么定定看着展昭和白玉堂,忽然间就倒退了一步!
谁也没想到,九尾狐陆素贞会在这时候爆发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阵狂笑,声嘶力竭,瞪着眼睛,不知是怒是愤,又哭一阵笑一阵:“我怎么早没想到!原、来、如、此!哈哈哈……怪我没听楼天的话,竟然早没想到是这样!亏我九尾狐阅人无数,今朝却看走了眼!好一群正义之士啊!什么南侠、锦毛鼠,怪不得中了阴阳噬心丹还无事,原来……”
“谁欺负我叔叔?!”一声大喊,如洪钟闷雷,声声敲断了陆素贞的话。
众人看去,韩天锦手执镔铁棍,一手牵着马缰绳,大步如飞,几下到跟前,嘴里念叨着:“欺负我叔叔,五、五叔……蓝叔叔,还有我黑叔叔!”
我一喜,怪道刚才不见韩天锦,原来找马去了!跟在他身后的,可不就是墨扬、阿黄、日月削霜!
却见韩天锦一见九尾狐,大眼一睁:“你就是坏人啊?你就是绑走我黑叔叔的坏人啊?!你害我……差点丢了!黑叔叔差点不要我了!我找不着爹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韩天锦会说着说着话突然举起大铁棍,照着九尾狐陆素贞——“扑”!
大家全傻了!
这韩天锦多大的力气!
陆素贞只来得及睁大双眼,“唉呦”一声,连躲都没处躲,就扑倒在地上!
我一看,完了,劈头盖脸横着这一棍,大梁骨都碎了!
九尾狐陆素贞——香消玉殒,呜呼哀哉!竟然就这样……死在了韩天锦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