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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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离开的这天，天气极好，不冷不热。
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让我想起了棉花糖，嘿。
可惜我们出发的时间是晚上，与棉花糖无缘……
说实话，我和展昭、白玉堂身上的任务挺重的，不得不说还暗藏着各自可能发生的危险。内里，我们做了充足准备，而表面上呢——人家白五爷是艺高人胆大，展昭则是宠辱不惊，习惯了一派温和，我最擅长的还是没心没肺，所以三个不一样的人倒带出了同样的感觉：吊儿郎当，混不上心。好像不是出任务，而是去旅游。
对啦，如果是这样，目的达到。包大人不都说要秘密行事么！
不惹人注目便是最好。
展昭一身素蓝长衫，大缎带、紧裤靴，腰悬巨阙，却佩了极普通的剑鞘；白玉堂依然月白剑袖、月白匝巾，用料讲究却内敛，倒不扎眼，；我选了萤灰外衫、浅灰裤子，大带勒紧，放了腰刀和那杆楼家枪，只把飞痕剑带在了身上。
看我们三个的模样打扮，与外面随处可见的市井游侠、江湖散客差不了多少。
最后，公孙先生点头认可，我们各自牵马，从后院门悄悄溜了出去。
沿着京郊小路疾驰，三匹马都卸了鸾铃，只听得马蹄轻响，戈嗒嗒戈嗒嗒戈嗒嗒……
奔了好一阵，夜色越发的沉，眼看出了京畿，我们的速度稍稍慢下来，找个不起眼的小客栈，打尖住店。
第二日天蒙蒙亮，我们便又上路。
眼望旭日初升，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纵然晚睡早起，也并不觉得多累。
白玉堂端坐马上，不由得勾起唇角。
我看得分明，策马紧走两步，拿胳膊肘戳戳他，小声问：“想什么呐？”
“没什么，”白玉堂微微一笑，低声答：“去年冬，我和你、还有四哥出来，也是三个人，也是同路往这个方向，现在……”
“现在蒋四哥变成了展昭，你欢喜得紧，如果身边再少了我，就更完美啦。”我翻个白眼。
白玉堂闷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故意气我：“楼大哥你够贫的啊。”
“在说什么？”展昭策马上来。
我和白老五多默契，同时一咧嘴：“没事！”
展昭一脸狐疑，白玉堂嘻哈笑着去握他的手，展昭一甩，脚在墨扬身下一磕：“正经赶路！”便冲到前面去。
我乐得看白老五吃瘪。
白玉堂也不恼，清斥一声：“拓！”
日月削霜四蹄一扬，如霁月飞雪，一溜烟紧随墨扬而去。
我也毫不示弱，偏要做大灯泡，喊一声：“阿黄，追！”
阿黄是好样的，极通人性，我言出，它必行，身子一纵，也向前跑去。
奔马的感觉很“爽”，我们不约而同地有意放松缰绳，任三匹马儿奔跑；待到市集乡镇、人群较多的地方便勒紧慢踱，晓行夜住。我们融入到人群里，在时间上安排得紧凑而不紧张，一派轻松旅人的样子。
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我知道展昭和白玉堂暗地里都随时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跟在两位江湖侠客、武林高手身边，真正轻松的还就是我。
这日路过安平集，距泰安镇已经不远。
白玉堂道：“猫儿，楼大哥，在此用饭吧，顺道买些带走的干粮。过了这集子，有一大段野路要走。”
展昭看看眼前不大不小的铺面，点头同意。
我也赞成。
谁料还没迈步，就见饭铺里一阵嘈杂，滚出个人来，后面“呜啦”还拥出一大堆，“叮咣五四”就开始揍前面那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嘴里还说着“让你没钱吃霸王餐！你混饭也不看看地方！你个臭小子……”
那地上的小子抱着头，滚来滚去，拳头打在人肉上的声音“扑扑”的，听着都疼！
我看都看傻了！
最让人掉下巴的是，那小子被打着还呵呵乐，口里说：“打吧，打吧……打完了就不给钱了，嘿嘿。”
这帮人打得带劲，可我们不能旁边看着啊！
展昭首先不忍：“店家，听我一言！大宋律法，禁止私下殴斗。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五爷哼笑一声：“猫儿，像你这般温言相劝，哪有效果？”
白玉堂向来做比嘴快，抬腿一伸一横，连手都未动，就震住了众家拳头。“都给我停手！别在你爷爷面前舞乍！”
“好不懂事的店家，在自家门口打人，这买卖还做不做？”我紧跟一句说到重点。
掌柜的连忙从里面出来，乍着手赶紧冲我们作揖：“哎呦，三位爷，对不住对不住！这个人吃饭不给钱，伙计们气不过，才给了他一顿好打。扫了三位雅兴，对不住对不住！您里边请，快里边请！”
展昭上前一步，扶起被打的人。我一瞅，原来也就是个少年！个头倒是挺唬人，目测有一米八几的身高，面容也周正，看样子充其量不过十五、六岁。
只是他瞅着展昭嘿嘿乐，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展昭问：“为什么吃了店家的饭不给钱？”
“……没钱……，我跟伙计说好了，他揍我一顿，我就不用给钱了。”
展昭失笑：“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来着？”
“你爹娘呢？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我爹……我想想啊……”
展昭放弃，跟我还有白玉堂对视：这孩子果然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那少年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娘说、说我叫韩……韩天锦！我叫韩天锦！”
什么？！我惊讶：他就是韩天锦？！
接下来的话让展昭、白玉堂也惊讶。
“我爹叫韩璋。”
“什么？”白玉堂睁大了眼，握住他的胳膊，“韩璋？哪个韩璋？可有名号？”
“……嗯……”韩天锦似懂非懂地看着白玉堂，又看看我和展昭，似乎在努力地想，“彻、彻地鼠韩璋！”
得咧，就是他了，错不了。
我心里明白——《小五义》记得清楚：老大白芸生，老二韩天锦，老三徐良，老四卢珍，老疙瘩是艾虎。
这韩天锦是彻地鼠韩璋的养子，天生有些痴傻闷楞，“小五义”中按年龄排行第二。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孩子没错。
白玉堂的惊讶和疑问当然比我多，我自作主张到管事的跟前先把孩子的帐结了。“掌柜的，这孩子跟我们认识，你别再为难他。吃了多少银子钱？我付。”
“楼大哥……”
我冲白玉堂摆摆手：“没事，你有什么话，你问他……”
白玉堂把视线调转回来：“你真是韩天锦，韩璋的儿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找我爹……我娘说，我还有四个叔叔……”
展昭掸了掸韩天锦身上的尘土。“玉堂，有话里边问吧。”
五爷点头，却见韩天锦的大眼睛直溜溜瞅着我，见我替他付了钱，立刻眉开眼笑：“嘿嘿。谢谢……阿黑哥。”
默……
“噗！”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
靠！我怒！
猛转过身来：“你叫我什么？！”
韩天锦嘴一咧：“黑哥……”
我、我、我……
傻孩子一转头，看见我身后的马：“阿黄！”
他倒认得清楚！
这孩子又看见日月削霜和墨扬，眼睛一亮：“小白——，小黑——”
白玉堂无奈地扳过他肩膀：“天锦，你娘不是告诉过你你有叔叔吗，我和你爹是结拜的兄弟，我是你五叔。”一指我和展昭，“这两位，你也应该叫叔叔。”
韩天锦瞅瞅我咧嘴一笑：“阿黑哥……”
有股撞墙的冲动！我不就是皮肤稍微黑点么我！凭什么……凭什么……
我忍……
韩天锦又瞅瞅白玉堂：“小白鸽儿……”
五爷尴尬地一怔，展昭唇角还没弯起来，就也被拖下水。“小蓝鸽儿……”
行了，敢情这孩子除了认颜色就是认动物！
我呼出口气，心里平衡许多，实在不愿站在门口丢人显眼，吩咐店家喂好马匹，直接把韩天锦推进去：“进来说话，进来说话！”
进了包间我们叫一桌子菜，韩天锦继续甩开腮帮子吃，惊讶他好胃口的同时，我们也把他口中断断续续的话捋清楚了。
这孩子吧，是有时候清楚，有时候糊涂，有时候傻，有时候也能正常一会儿。
他果然是韩二爷的养子，一直住在家乡洄泽县，当时韩璋收养了他之后就一直交给家里的韩二奶奶带着，韩二爷闯荡江湖结拜五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后又入开封府做了官人儿，有空也回家看看。韩二奶奶愿意在洄泽县待着，没跟二爷进开封，这韩天锦也就没出过家乡。但是他淘气啊，上次白玉堂和蒋平去洄泽县找二哥的时候，正赶上韩天锦出去疯去了没在家，所以也没见着。
现在韩天锦长大了，也耳闻了一些事，就闹着韩二奶奶要找他爹去。韩二奶奶被他闹得没办法，这才给他带了许多银子钱，烙了很多张大烙饼，又写了信，都装在布包里，千叮咛万嘱咐才敢放了他去，谁想到韩天锦傻劲上来，把布包就给丢了。走到这儿饿了没钱吃饭，就发生了我们撞见的那一幕。
我们一商量，带着他吧。已经快到泰安镇了，总不能抽一人再把他送回去。等办完事直接带他回开封府交给韩璋——这时候韩璋和蒋平还在襄阳没回来呢。
白玉堂给韩天锦置了两身衣服。展昭心细，观察这孩子竟然也是会拳脚的，就想办法替他弄了个应手的兵器——一条镔铁棍，把个韩天锦给乐的，当时就耍吧起来！
我们惊喜地发现，这孩子竟然武功不弱，而且……天生神力。
展昭、白玉堂对视，也喜也忧，和我一商量，为免招摇，带着韩天锦尽快离开了安平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6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