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第50章 ...
-
50.
年三十晚上,大家一同拜了包大人,口中互道着“恭贺新禧”之类,坐在一起吃了顿同事间的“年夜饭”。
席上当然没有白玉堂、展昭。
心直口快的赵虎道出大家心声:“唉!没有展大人和白五侠在,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江凡、黄茂等连连点头。白玉堂虽然投了开封府,也封御前四品护卫的头衔,可在大家心里,他仍然是那个冀傲飞扬,充满江湖味道的侠义剑客。
我笑笑,这是我穿越以来在宋朝过的第一个春节,不见展昭和白老五,还真是有点遗憾。
饭后,除了当值的,其他人也就各回各家,各自团圆去了。
包大人早返回内宅与夫人同聚,共度除夕。余下我们众位仍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没了领导更加放肆,开始在屋里玩牌,又在院中放了一阵炮仗,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玩牌玩得浑然忘我,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远处钟鼓齐鸣,大家站起来齐声道贺,我这才知道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李贵推我:“楼青,可许了什么愿?”
哎?宋朝就流行这个了?
我连忙闭眼,心中默默:但愿我……能早日回到现代。……但愿展昭、白玉堂……前途顺利,……愿开封府众人……一切都好!
睁开眼,看见李贵还在奇怪地瞅着我,我咧嘴笑:李兄想知道?佛曰——不可说。嘿嘿!”
第二日起来,我出去巡街。
天气虽然冷,却弥漫着一种浓浓淡淡的节庆喜悦的气氛,大街上,买卖铺户照例开张,男男女女人来人往,认识的见着面互相问候请安,不认识的也面带微笑擦身而过。这种氛围让人感觉很舒服。
溜溜达达地,我看到街边好几个摊子上都摆着一些纸片,心中好奇。停在一家摊位前,我顺手拿起来看。
纸片呈长方条状,不大,摸着比普通的纸张硬而且厚,角下还描着简单朴实的点缀画。
我问摊主:“您这玩意也是卖的?干什么使?”
难道是书签?
摊主是个老头儿,眯着眼,“善意”地讥笑我的无知:“买两张么您?这个,是给朋友、亲人祝愿用的福签啊!”
哦哦!
这不就是……贺年卡?!
我恍然大悟:宋朝的贺年卡!
新鲜嘿!
我掏钱:“来几张。”
回到开封府,我从中挑出两张角落里描着红梅的,看上去又朴拙又清雅。
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好写,我毛笔字也不好,于是就划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然后分别插到展昭和白玉堂的门扉下,拍拍屁股走人。
“破五”那天又扬了一场雪,还带着风。我巡视到东门,蓦然一回身,看到城头上笔直的红色身影,衣袍冠带在风中猎猎飞舞,我冲他抬了下手,他还我微微一笑,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初十”,陷空岛四鼠销假回来了,众人免不了又一阵寒暄,我看到蒋平,心里更加亲切。
转眼已是正月十五的早晨,我刚推开门,就在门扉下的小木格里看到两张卡片。
同样简单地写着“新年快乐”,落款分别是展昭、白玉堂。
我心中一喜,这两人回来了?!
到前堂,才知道他们原是昨夜就回的,正给包大人请了安,被众位兄弟围在当中。
白玉堂笑嘻嘻地:“相爷,圣上口谕,开封府众人今日休息。”
大家全都喜形于色,却对白玉堂的话不免有些怀疑。
白玉堂看出来了,嘴一撇:“不信?问展昭。”
谁都知道展护卫从不说谎。展昭好像面有难色,最终倒还是点了头:“万岁确实赐了白玉堂口谕。”
包大人手拈须髯:“既如此,诸位近日也都辛苦了,各自去吧。”
“是!”
展昭摇头:“属下无事,不用歇息。”
包大人表情十分温和:“展护卫,近日你确实辛苦,圣上都下了口谕准你休息,难道你还要抗旨不遵么。”
“……属下遵命。”
包大人一走,白玉堂立刻跳到他面前:“猫儿,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你竟然说不歇?”
展昭看着包大人背影,喃喃道:“你以为相爷会去休息么,他是去内堂批阅卷宗。”
“我只知道,皇上、相爷都命令你休息!”
“我去看看巡城和值守的差官安排得如何……”
“猫儿!”
白玉堂气鼓鼓地:“你这只劳碌猫!天生的劳碌命!”
我从心里也希望展昭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便向着白玉堂说:“再有多少事也差不了这一天,今儿是元宵节呢!”
“就是!猫儿,别扫大家的兴!”
展昭拗不过,发现四鼠都在那儿看着,脸一红,抱腕道:“四位兄长见笑了。”
卢方摇头:“展兄弟尽职尽责,浑然忘我,令人钦佩。”
展昭圆场道:“听玉堂说,四位兄长还没有赏过京城的上元灯节,不如晚间,让小弟带诸位去看。”
“好啊,多谢展兄弟。”
白玉堂一听这话,表情古怪起来,不知是喜是怒。
我暗笑在心里,这家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天,必是想和展昭独处,如此一来,变成灯泡大聚会,又不能拒绝推托拗着展昭不同意,只能不爽在心里。
见白玉堂暗叹口气,干脆认命,转眼看到我,索性说:“楼大哥,同去!”
“我?”人家五鼠是弟兄,展昭和白玉堂更不用说,我跟着算干吗的?!“我就不去了。”
展昭说:“楼大哥,一起去吧。”
蒋平、卢方、韩璋也都邀我一道。徐庆天生直爽,一掌拍我肩上:“人多才热闹!”
我一看:“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晌午,我和展昭、五鼠还有开封府众人出钱,请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大家聚在一起吃喝了一顿,算是弥补“三十”晚上的缺憾。
展昭还是不放心,又把巡城和值守的差官细细安排了才算完。
他一进来,就带进一股凉气。
“又下雪了?”
“是。小雪。”
开窗一望,果然飘着细细的雪花。
“快吃杯热酒暖和暖和。”
天公作美,不到傍晚,雪便停了。整个汴梁城披上一层薄薄的银装。
皇上早下了旨意:上元灯节,放灯三天,普天同庆。所以天色刚刚擦黑,灯就陆陆续续全掌起来。尽管说这年头没有电灯,但是这蜡烛足够用!为了做灯,便做出了各种类型的蜡烛,长的短的方的扁的,应有尽有。
我和展昭、白玉堂,加上四鼠一行七人,在傍晚出了开封府。
走到大街上一看,嗬!这京城热闹的!
今天晚上,确实与往日不同。买卖铺户全都开着,热闹非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尤其是年轻的出来的最多!每个买卖铺户门前都挂着灯,整个大街小巷一片灯海!
白玉堂感慨道:“月正圆时月正新,满城灯火亮如银。团圆月下灯千盏,烁烁灯光月一轮。”
手里握着扇子,没打开——五爷有自知之明,没再大冷天地忽扇扇子引“众怒”。
华灯在黑夜的映衬下五光十色。卢方、蒋平还好,韩璋和徐庆确是初次见这样的景致,非常新鲜。尤其徐庆,那脑袋跟拨浪鼓一样,东瞧西看,好不兴奋:“呦!你看那灯!老虎带眨么眼的!……哎呦瞧那鱼!鱼鳞还带煽乎的!……哎那什么呀?那怎么还转呢?!”
我说:“徐三哥你不知道,那叫走马灯。”
“它这走马灯……怎么自个儿还转呢?”
“这里边有一个道理,冷热空气交流,它自个儿就转。”
“这冷热空气怎么就交流呢?”
我翻个白眼说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就先看吧!
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连大步子都迈不动了,我们只能跟着人流一点一点往前挪。
徐庆看,韩璋也瞧,走着走着见到一个芦席棚。上面横写着几个大字:猜谜有奖。
我一瞅,嘿嘿,你说这有奖猜谜是现代的事吧?原来宋朝就有了?!
徐庆说:“哎?这个地方是……打灯谜?”
展昭回答:对,是打灯谜。徐三哥请看,棚顶拴着好几条绳子,绳子上面垂下来纸条,每一张纸条上写着一个谜面,花一文钱进去便可猜谜。你若猜到,旁边有领钱的地方,来一串钱作为奖励。”
“是吗?花一文钱给一串钱?这个好嘿!咱们进去看看。”
我们进了席棚——白玉堂交的钱。有这位爷在,我们这些吃死工资的也就别争着充有钱人了,嘿嘿。
进去一看,果然挂着纸条,都写着字。每一张纸条上有一个谜面。
打这头往那边看,只见一张写的是:远看像条狗,近看像头牛。打一动物。
另一张写的是:一边绿,一边红,一边喜雨,一边喜风,一边怕水,一边怕虫。打一字。
还有写的是:堪堪来到五月中,佳人买纸糊窗棂,丈夫外出三年整,一封书信半字空。打四味药材。
跟四鼠在一起这么多年,徐庆也认识点字了,仰着脖子把第一张看完,一把扥下来,到发钱的桌子前边:“这我猜着了!”
管事的就问:“您猜着了?那您说说这是打一什么动物?”
“远看像条狗,近看像头牛。这呀,是这狗让牛给上了,生出的二佾子,对不对?”
我一听,差点没呛着!
管事的“扑哧”就乐了:“您猜得不对。”
“不对?那你说是什么?”
“不能告诉您。”
徐三爷还不依不饶,非要刨根问底:“我给你钱!你告诉我行不?”
人家更乐了:“行,那我告诉您。远看像狗,近看像牛,这个呀,是牛犊子。”
“嘿!”徐庆气得:“闹了半天是牛犊子!”
“您想呀,牛犊子,远看可不就是像条狗,近看才知道是牛。”
大家对三爷很无奈,又好气来又好笑。
这时蒋平扥下个纸条:“这个我猜着了。”
“您说。”
“这是秋天的秋字。左边禾木右边火,火是红的庄稼苗是绿的,所以是一边绿一边红;一边喜雨,一边喜风,禾苗喜欢雨露火喜欢风势;一边怕水,一边怕虫,火怕水庄稼怕虫子,对不对?”
“哎!对喽!让您猜着了,给您一串钱。”
我一看,这猜字不是我强项,转头瞅下一张。
卢方念道:“堪堪来到五月中,佳人买纸糊窗棂,丈夫外出三年整,一封书信半字空。打四位药材……”
沉吟片刻,“堪堪来到五月中。这第一味药材,是半夏。”
白玉堂道:“这第二味药材么,应是‘防风’。”
我接:“丈夫外出三年整,当归。”
韩璋道:“一封书信半字空?不是白纸嘛!”
白玉堂笑:“就是‘白芷’。”
拿了那两串钱,出了席棚,我们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