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女家属的穿越往事》hyxs

111、第101章

　　101

　　现场有片刻的死寂，只听到我粗重的带着颤抖的呼吸！
　　仁宗皇帝赵祯——他的表情撞进我眼里：有震动、疑惑、惊讶、不可思议，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关心？
　　剧烈的疼痛袭来，我眼前一阵发花，再也无暇去顾及赵祯是什么表情。
　　“楼大哥！”展昭用他的臂弯撑住我。
　　“御医！来人那，快传御医！”
　　这一声让我和展昭都微微一愣。
　　皇上……
　　“谢万岁！”展昭顾不得许多，替我作了回答。
　　御医来得很快，就在旁边侍卫偏房的侧榻上为我包扎。
　　然而这毕竟是皇宫内苑，在皇上面前见血已经是大忌讳，所以简单止血后便把我遣送回开封府。
　　展昭送出我，又毅然决然地回去。
　　他说，要等到皇上的圣谕。
　　展昭……，我了解他的心情，却实在无法不担心……
　　头一阵一阵发晕，马车的颠簸、身体的疼痛让我无法再去回忆和思考方才的经过，忽然听到李贵的声音：“楼青，我们到了，我们回开封府了！你坚持一下……”
　　几双手都来扶我，我睁开眼睛，努力看清楚身边的人。
　　“王朝……”我强撑住最后一点精神，问出要问的话，“包、包相爷，他们……？”
　　“咱们相爷已经进宫去接应展大人了，卢大爷、韩二爷也跟着去了，你放心。”
　　听到这里，我如释重负，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知觉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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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人，自认虽不强壮，但也不窝囊，偶尔头疼脑热，恢复得总是很快，抗抗也就过去了。
　　可能这一次，是真的严重。
　　我想，我是发高烧了。
　　持续的意志昏沉，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晕着，连昏睡都不甚踏实。我的身体，仿佛在云絮里漂浮，忽轻忽沉，却又忽冷忽热，一会儿在火焰里，一会儿又在海水里！
　　我挣扎，难受得想叫嚣！
　　突然，有一股清流，迅速地冲进我的身体，迅速掩盖、融化了那些不适，我慢慢地放松，慢慢地放松……是什么，游走在我的经脉里？四肢百骸中的温暖，是什么？
　　我真正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能够第一眼就看到展昭的面容，莫名地觉得踏实。
　　依旧是清瘦的脸，依旧是布满血丝的眼。展昭，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看着他，并没有说出来。
　　“楼大哥，”看到我苏醒，他紧蹙的眉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怎样？伤口可有痛感？”
　　我试着微微动了动：“还好。”
　　“是否口渴？”他倒了碗茶，递到我嘴边。
　　我扶着他的胳膊坐起来，有些惊奇地感到精神和体力恢复了许多，伤处也并不是那么疼痛。就着他的手喝了水：“谢谢。”我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放下茶碗，嘴角浮起一丝笑影，“谢天谢地，那皓澜果然不错。”
　　“什么？皓澜？”
　　“是，”展昭点头，“实不相瞒，楼大哥这一病，来势汹汹，施针吃药连同我的真气走脉，全都控制不住。展某情急之下给楼大哥喂了一粒皓澜籽。……楼大哥可还记得皓澜？”
　　我当然记得！这皓澜是进贡之宝，那次展昭伤重几乎不治，白玉堂好不容易和皇上讨了来，总共只得三粒皓澜籽，展昭服了一颗，剩下两颗白玉堂全都交给了我。
　　怪不得我感到神情气爽，怪不得我觉得经脉通畅，怪不得我能恢复得这么快！
　　可是，那皓澜籽，是我替你和白玉堂保存的啊！我睁大眼睛看着展昭，世上仅存的两粒皓澜籽，竟然就被我吃了一颗？！
　　“楼大哥，”展昭的眼里还含着一份抱歉，“我知道玉堂把皓澜交给了你。楼大哥的东西，我本不该动，但情急之下实在顾不得，又不知皓澜放在何处，就翻了房中物什，得罪之处还请楼大哥原谅。”
　　“什么原谅！”我哭笑不得，“这皓澜籽、这两粒皓澜籽就是我替你们保存的啊！你倒好，翻出来给我吃了？就为了治我这场小小的发烧？浪费！真是浪费！”
　　展昭看着我，真诚而深刻：“楼大哥可知，你的病情一度十分凶险，展某又岂能拿楼大哥的性命开玩笑？此番能助你化险为夷，皓澜籽也算物有所值，所以展某认为这绝不是浪费。”
　　心中一阵温暖，我说不出什么，只能低头叹笑：“你有理，你总有理……”
　　“对了！”我霍然抬头，问出清醒后本该第一句就问出的问题，“皇上那边……怎么说？”
　　“等。”展昭的眼神黯了黯，“盟单……万岁已经看过，大致情形我也上奏清楚。我连夜拟了详细奏折给相爷过目，包相爷连同自己的折子，一并奏予皇上。万岁言道……还需要考虑。”
　　还考虑？难道盟单这么重要的证据都不足以说明什么吗？！还需要考虑？赵祯……他到底怎么想的？！
　　一连串的问句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瞪着展昭，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
　　“皇上……也需要时间。”
　　可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三个月了，白玉堂那边不能等，襄阳的危机不能等，君州卧虎沟的万余条性命不能等！
　　这些话，不用说出来，展昭，比我更清楚。
　　我也知道，他的心里，必定是最难熬、最焦急的。
　　“暂不提这些，”展昭抬起眼眸，恢复了温润坚定，“楼大哥不要想太多，静心养伤。皓澜籽虽好，却也需要调理适应，待我用真气疏导，循环几个周天，方能助楼大哥将皓澜精华全部吸收，为己所用。”
　　接下来的三日，每晚展昭都要为我输入真气，循环一周天。
　　然而白日里，他便不在开封府。
　　我这边，不缺人照顾。公孙先生虽然不在，但府里请了大夫为我开药调理，李贵与我同屋，端水、换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包大人亲自来看，详加询问，我将君州、襄阳所经历之事一一细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朝马汉等开封府同僚只要有空，也必定前来探视，嘘寒问暖，就连卢方、韩彰也亲自来探过几回，我感激之余不小心提到白玉堂，又一阵担忧，惹得卢、韩二人揪心伤感，索性咬牙闭嘴，相看无言。
　　坦白说，在开封府这几天，我得到了同僚、上司的关心温暖，却，度日如年。
　　展昭去了哪里，我心里清楚，他必然日日进宫，等皇上的决断。甚至可以说，他在冒大不韪给皇上增加一点压力，在触及皇上的“逆鳞”。
　　这样做，也许事半功倍，也许适得其反。
　　这样做，有一些冒险。
　　那一日，听董平提起，才惊觉竟然已经快过中秋？！
　　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要开封府把精力放到筹备节日上？
　　那天傍晚，展昭为我循环一个大周天后，就这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指甲陷进窗棂里，浑然不觉疼痛。
　　我倚靠在床边，看着他清峻的背影，忽然就觉得窗外景色，合成一种讽刺。
　　“……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他的声音很低，我只听得只言片语。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我在心里，叹一口气。
　　展昭的心情，我懂了。那种揪心的思念，我也懂了。
　　以前从来没有思念一个人，辗转反侧，望断天涯——包括对宝宝。不是因为没有感情，是因为联络太方便、交通太方便。一个电话，马上知道所在地点；有何需要，要么手机聊天，要么□□约会，要么短信传情；坐公交、乘地铁，甚至利用飞机、轮船，很快就能见面……科技的发达，给生活带来太多便利，以致古时的某种情怀，我们再也无法体会……
　　如今，却让我体会到了！
　　我的爱人，在天涯彼端，在千年以后！
　　狠狠甩头，这种感觉，太难受！
　　我强迫自己回到现实！我的现实，是大宋朝、是开封府，是身边的朋友，是当前的局势……21世纪的一切一切，变成可望不可及的镜花水月！
　　目光转回到面前的背影——展昭对白玉堂的思念，更浓，浓在家国天下忧国忧民里，浓得埋没到最低端，深得……几乎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