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将心脏献与真理》谦洵

8、part 8

　　.
　　伊修瓦尔人是将伊修瓦拉视为绝对又唯一的创造神，并且住在东部的一个民族。

　　因为他们对宗教的价值观与国家不同，所以经常与国家发生冲突。
　　十三年前，因为一位军官不小心射杀了一位伊修瓦尔人的小孩子，使得他们发动大规模的内乱。后来暴动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内乱扩大到整个东部地区。
　　在经过七年的攻防之后，军方高层决定要进行一个作战……

　　那就是将国家炼金术师投入战斗的伊修瓦尔歼灭战。
　　军方应该也是想顺便测试一下国家炼金术师在战场上的实用性吧。有许多术师被派上战场当作活人武器使用。

　　“……我也是其中一个人。”马斯坦古双手叠搭，神色平静却略带感慨地向不了解伊修瓦尔歼灭战的三个孩子简要概括了一下历史背景，“所以那个身为伊修瓦尔人的男人，会来找我们报仇是具有正当性的。”

　　雨尚未停，一行人在艾尔利克兄弟遇袭后匆匆地赶回了总部，而临时赶去的爱丽丝则是在途中稍稍了解了些事情的前后经过。他们现在是彻底见不到那个可爱的女孩了——那就更不要提拯救，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若有来生，她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而将艾尔利克兄弟俩人逼迫到如此地步之人，则是一名伊修瓦尔人。外貌特征很明显，褐肤红眼的「伤疤男」斯卡，所以若是再见到，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对于失去右臂的爱德华以及身体散架的阿尔冯斯，爱丽丝瞧着那两张极不自然撇开视线的脸，沉默着，没有多发表评论。只要人没事就好。她是不会多去责备这两兄弟的了，毕竟批评人这种事情，还是另一个人更加擅长。

　　“真无聊……”

　　思绪回到现在，接受着以前未曾见过的几人的好奇打量，女孩不自在地将自己不合季节的围巾向嘴部挪了挪，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的爱德华上。
　　“把毫无关系的人都卷进去的报仇，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当性可言。”少年皱着眉头，视线中带着些愤怒，“他只是用「神的代理人」这个名字，来包住自己丑陋的复仇之心，借此让自己显得很崇高而已。”
　　“但是这个憎恨炼金术的人，却想用炼金术来复仇……不会去顾虑任何事情的人……是最可怕的。”开口接话的是马斯·休斯中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来军部的次数较少，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应该是第一次在她爱丽丝的面前出现。
　　“我们也不会去顾虑任何事情的。因为我们还不能死，所以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早已换成单手撑头姿势的马斯坦古微微睁开眼，并不正式地向在场所有人发出了严肃的命令，“打倒他！”

　　气氛有些沉重，整个房间一时都有些安静。

　　“好啦……不要再聊这种气氛凝重的事情了。”沉默由休斯中校打破，一拍膝盖站起身，走到了三个孩子的面前，“艾尔利克兄弟，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困惑地曲起手指挠挠脸颊，爱德华仰头，“嗯……我想把阿尔的盔甲修好，但是我的手也坏了，根本没办法用炼金术……”
　　“那就让在下来修理吧！”
　　“那就不用了。”

　　阿尔冯斯可以说是秒拒了忽然秀起满身肌肉的阿姆斯特朗少校的提议，而且速度之快听上去绝对不是因为初次见面的客气。
　　“只有我知道怎么让阿尔的灵魂安置在盔甲之中……所以必须要先让我的手恢复原状。”拍拍自己残缺的右臂，爱德华得到了阿尔冯斯肯定的回答。

　　“说得也是……”霍克艾捂嘴简单地思考着，“不能用炼金术的爱德华……”
　　“只不过是个嘴巴很毒的小鬼罢了。”
　　“是个嚣张到极点的小豆子。”
　　“无能！太无能了！”
　　“哥哥，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说话。”
　　接连不断的反面评价，还伴着思考发起者霍克艾中尉的频繁点头。

　　“你们居然联手欺负我！”为表抗议，少年发出了愤怒的无能狂吼。
　　“……”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丽丝带着犹豫，戳了戳爱德华的肩膀，带着自己平静到没有表情的表情，“没事的爱德，就算你比雨天的马斯坦古上校还要无能，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
　　不，说老实话，爱丽丝这才是最过分的一句吧。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难得的长句子居然能同时重伤两个人。马斯坦古退出集体打击爱德华的群聊，现在已经默默退居角落开始种起了蘑菇。

　　“好吧……”说不过你们干脆闭嘴的爱德华叹口气，两眼无助地望望天花板，“只好去找我的维修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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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爱丽丝做不到吗？灵魂附着什么的。”回想起了什么事情，马斯坦古将视线转向保持安静的女孩，“我记得按钢仔的说法，爱丽丝应该也是付出过「代价」的。”
　　“嗯，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的，只是……”
　　爱德华伸出左手阻止了女孩接下来要说的话，顺便挥了挥自己残缺的右臂，满脸心酸地对着爱丽丝摇了摇头，“说多了他们也不一定听得懂，爱丽丝你还是直接做一下实际示范吧。”

　　……

　　“我知道了。”

　　爱丽丝点点头，起身，取来机械铠的碎片后便直接用手指开始描摹起炼成阵的形状——不一定要实际存在，但一定要有描绘的过程，相比于爱德华的双手合十直接炼成，爱丽丝的炼金术仍需要经过一些步骤。
　　清浅的蓝光闪过，众人能看见少年的右臂开始凝成正常态，在惊叹或者疑惑的言语出口之前，爱德华认真地抬起了整条手臂。

　　是个没有任何接缝的完美整体。
　　少年再次挥动几下，表现出的是完美整体平移运动。

　　“……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啊，关节什么的地方完全都动不了。”眼神示意让少女把部件分解开，爱德华又是叹气，“要是爱丽丝能把这机械铠这一块学会就好了，那就不用想着要跑回去修这种麻烦事了。”
　　“可是去学机械铠的话，一定会花上一段时间。”将整体的手臂分解回碎块，爱丽丝垂下眼帘，声音忽然就降低了些，“如果那样……”

　　“我就不能一直陪着爱德出来旅行了。”

　　再次抬眼，女孩那双黑瞳直直地盯着爱德华，加上刚才的语气愣是透露出了些委屈的感觉。四目相对，少年的脸迅速在并不火热的注视下猛然烧红起来。
　　没注意是哪位知情者率先吹了声口哨，为缓解尴尬，爱德华只能化身毫无杀伤力的鲨鱼嘴大声喊了声，“谁——？！”

　　“……嗯？”初次见面的几位非知情者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休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表示出了不小的疑惑，“难道艾尔利克家不是……兄妹三人吗？”

　　哦哦，开始了，又要开始了。
　　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的爱丽丝，在强调自己的身份是“未婚妻”这一点上，似乎永远是有着一种谜之坚持。
　　在女孩小声的辩解中，爱德华悄悄地起身，小步挪开，顺便怒目回瞪将视线投过来看好戏的人。

　　你说你们这么一群大老爷们，那么八卦，到底是想干什么？！

　　.
　　“我有一堆工作要做，所以必须马上回中央市。”
　　“我不能离开东方司令部。”
　　“我光是看着上校就够辛苦了，因为他马上就会摸鱼。”
　　“我没有自信能够保护你不受那个危险人物的攻击。”
　　“我们也一样。”

　　那为什么……
　　回想起那群没良心的人的对话，爱德华此刻正蜷缩着身体正坐于座位的角落位置，在满脸黑线的同时留下了满头大汗。
　　是这个大叔跟着我啊？

　　爱丽丝乖乖地坐在爱德华和阿姆斯特朗少校两人的对面，一直都喜欢待在少年边上的她，此刻却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爱德华传来的“快来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信息。

　　违背爱德华本意地透露完艾尔利克兄弟身体的事情，出于安全考虑，军方的几个大人做出了要派人护送爱德华回家的决定。
　　而此重任便由感动到泪流满面的阿姆斯特朗少校主动承担，期间发生过一些以军事法庭为借口的威胁，以及弟弟叛变等闹剧，但总而言之，这事还是这么定下来了。

　　依旧是出于安全考虑，座位的安排是爱德华与阿姆斯特朗坐在一排，爱丽丝则坐在两人的对面。
　　再出于节省经济的方面考虑，阿尔冯斯则是被当成货物运送，省下旅费。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不过兄弟两人反抗无能，爱丽丝则是保持话语沉默。

　　“真是的……乱七八糟……”抱怨的话都说不完，耳旁响起的是轻扣声。少年侧头，窗外是车旁俯下身敲窗的休斯中校，略带惊讶地称呼出对方后问好，“你好。”
　　休斯笑笑，向车内几人抬手打了打招呼，“司令部的人都太忙了，没办法来送行，所以就由我来代表大家送行啦。对了，罗伊叫我把这些话告诉你……”
　　“上校有话要告诉我？”
　　“「因为事后处理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不准你在我的辖区内死亡。」”刻意认真地模仿了一下口气，休斯又站直了身，“就这样。”
　　“你帮我跟他说「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比你早死的！混账上校！」”

　　前一秒还是疑惑的表情，下一秒就转为愤怒。如果不是因为马斯坦古不在现场，爱德华绝对会比着“文明手势”直接把这句话喊出来。
　　“哈哈哈，谁都讨厌的小孩子，就是会抱怨这个世界呢！”爽朗地笑着，男人在玩笑的话中道出了保重，“你跟罗伊都要想办法让自己尽量活久一点喔！”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三人行起了军礼，休斯微笑着，“路上小心喔。以后有机会到中央市来，就来找我吧。”
　　只不过前一秒还在为自己只能用左手敬礼感到抱歉的爱德华下一秒差一点没直接一拳揍过去，因为休斯中校满脸坏笑地补了这样一句——

　　“有爱丽丝这么好的未婚妻，还是赶紧把她当老婆娶了比较好。”

　　羞愤的反抗声终于是在火车发动声中被淹没，嘟囔着，终于转过身的爱德华却瞧见眼前有些发愣的女孩，在微动嘴唇之后开口，“休斯中校……”
　　“是个好人呢。”
　　“喂！爱丽丝！”

　　.
　　“在下是第一次听到世上有机械铠维修师这种人呢。”
　　“其实那个人应该算是外科医生兼义肢装设施兼机械铠调整师吧。因为技术不错，而且我跟那个人认识很久了，所以费用会算得比较便宜。”
　　“那个维修师所在的利塞布尔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是个非常偏僻的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呢。”

　　“不过……是因为东方发生内乱的关系，所以才会变得什么都没有了。”单手撑着脑袋，少年通过窗望向外面，“如果军方能干一点，那个地方应该就会变成一个热闹的城镇。”
　　“真刺耳啊……”身着便装，但终究还是军方的人，阿姆斯特朗少校默默地吐槽。
　　“太好了……我就再多骂几句吧。”翻翻白眼，当然这也只会是两人之间的玩笑话。

　　“其实……那里是个恬静的地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有更多都市所没有的东西。”爱德华的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那就是我们兄弟俩的故乡——利塞布尔。”

　　美好的回忆忽然终结。
　　爱德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真的有让阿尔搭上这班车吗？”自己和阿姆斯特朗少校并排坐着，爱丽丝一个人坐在对面，顺便放着几个箱子，是他们平时旅行用的那几个。但是阿尔冯斯……
　　“没有问题，请放心。”眼旁出现了谜一般的小星星，阿姆斯特朗少校给出了家畜车厢这一回答，“因为怕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你到底把我弟弟当成什么啦？”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啊？他搭的那个车厢那么大、票价又便宜、而且又不会无聊！不是很棒吗！”
　　“开什么玩笑！”
　　爱德华吵闹的声音甚至能够惊到整节车厢，女孩保持沉默，安安静静地坐在抓狂少年的对面。

　　……或许这个时候，她去看看阿尔还更好一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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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了，也掉收了。
今后大概可以一个人自娱自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