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t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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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间满是各种奇怪生物的房间后，一行人被塔克领着进入了资料室。
“喔喔——！好多喔！”面对着满满一屋子的资料，爱德华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惊讶，当然惊讶很快就转化为坚定的决心，“好，我从这边的书架开始找起吧！”
“那我从那边开始找。”阿尔冯斯指指另一侧的书架，女孩冲他点点头。
“我要去工作了……黄昏时刻再来接你们。”马斯坦古家长将孩子送到幼稚园后与他们告别，啊不，马斯坦古上校完成艾尔利克兄弟的引荐后将赶回去继续上班。
年龄稍小的两个孩子向上校道别，不过金发少年早已沉浸于书中，没有回答。
爱丽丝在书架间穿梭着，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任何一本书上。而爱德华倒是坐在地上认真地研究着资料，丝毫没有在意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女孩。
女孩本想就这样靠着爱德华坐下，门口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于是爱丽丝又扶着书堆起来，走到门口，遇见了两双瞧向她的眼睛——一双是半躲在门后的妮娜的，一双是半躲在妮娜身后的亚历山大的。
几双眼睛相对，门外的两个小家伙忽然冲着爱丽丝整齐划一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时针指向五点，爱德华在咚咚的钟声中惊醒，“啊……糟糕……看得太入迷了。”
环顾四周，少年才发现此刻书架旁只有他一人而已，于是便起身开始唤起阿尔冯斯和爱丽丝。就在奇怪着为什么没有人来理会一下自己的时候，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少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啊，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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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次被压在亚历山大的身下，爱德华面对着一脸笑容的妮娜和看不出表情的阿尔冯斯和爱丽丝时，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好不容易从亚历山大的身下起来后，迎面而来的又是满满的热情的口水，爱德华接过爱丽丝递去的手帕擦干净脸后，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哼……真大胆啊……居然要我陪你玩……俗话说狮子在猎兔子的时候也会使出全力……”
“你这只死狗！就让我爱德华·艾尔利克使出全力陪你玩吧！”
伴随着妮娜的欢笑声，阿尔冯斯默默地在内心中吐槽着自家哥哥的幼稚，只是他同时也听见了来自身旁的一声——
“……有点可爱。”
“爱丽丝……你刚刚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
女孩的视线没从少年的身上离开，也不知白色的绒耳套是不是正好遮住了她或许有些发红的耳尖。
“老兄，我来接你们啦。”
当约翰·哈勃克少尉叼着烟倚在门框上准备来接小孩放学回家时，看到的便是今日第数不清次被亚历山大压倒在地的爱德华，以及爱德华身旁揉着亚历山大尾巴的两个麻花辫女孩，“你们在干嘛？”
“我……我们很认真地在找资料啦！这只是在休息罢了！”再怎么样他的面子不能丢，至少不能丢得太过分，爱德华猛地坐起。
“找到有用的资料了吗？”看着爱德华的脑袋上又一次多出的狗爪子，塔克只好无奈笑笑，举起右手表示没关系，“明天再来吧。”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明天还会来吗？”
“会啊，明天再一起玩吧。”
阿尔冯斯向妮娜招招手，爱丽丝迟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向塔克告别后，两人跟在处于完败状态而一脸生无可恋的爱德华身后，一起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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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妮娜是个寂寞的孩子。
两年前母亲的离开，让这个本就不小的房子显得更加冷清。小女孩用双臂环抱住比人高的亚历山大，试图遮住自己脸上越发孤寂的表情，却没法掩盖住她作为一个需要被关心的孩子的寂寞心情。
结合自身幼年的经历，这种寂寞感并不难被察觉，甚至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坐在厚而杂乱的书堆中，两个少年都保持着沉默。爱丽丝则是靠站在更里处的书架旁，静静地观察着金发少年进一步的行动。
“唉……”如同发着牢骚般地叹起了气，带着向上翻的白眼表情，爱德华一手合起书，另一手则是更加不耐烦地抓起了自己的后脑勺，“每天都在看书……肩膀好酸啊。”
“哥哥，要消除肩膀的酸痛，最好就是做做运动喔。”心领神会，阿尔冯斯很快就接上了自家哥哥的话，并自然地引出“为小女孩消除寂寞感”的绝佳解决方案。
“说得也是……到院子里去运动一下吧。”弯腰算是简单地做了些伸展运动，少年指向生存食物链中位于自己更高一营养级的亚历山大，“死狗！我就利用你玩玩来做个运动吧！”
当爱德华指向亚历山大之时，书架旁的女孩本是有着要阻拦的动作趋势，只是一人一狗动作太快，在她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少年已经如同逃命般冲出了房间。
以牺牲自我来换取小女孩笑容的行为实在是格外地有爱德的作风。爱丽丝垂下本就没抬起多高的手，埋在围巾中的脸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虽然说确实不会太在意，不过再稍微表达清楚一点……可能，还是有点羡慕的吧。
“妮娜，我们也出去走走吧。”阿尔冯斯侧头，虽然自己的脸上无法展现出其他的表情，但是成功地让对此还略感疑惑的妮娜露出了赞同的笑容。再一次侧头，阿尔冯斯冲着另一位女孩发出邀请，“爱丽丝也一起吧。”
“……”爱丽丝有些愣神，看了看那笑得一脸灿烂的妮娜，张张嘴又合上，摇了摇头，“我过会儿再去……玩得开心。”
她有点事需要去请教一下塔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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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会下雨呢……”
“你好！塔克先生，今天我们也来打扰你了。”
阿尔冯斯负责按着门铃，女孩则是因爱德华的话抬起了头。并没有任何的阳光，渐渐阴下来的天空伴着更多开始积压的云。的确，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将要下雨的天。
啊，忘了带伞呢。
虽然不能明确地感受到温度，但是可以感觉有更加的寒意袭来。
门铃并没有人答应，更没有人过来开门。爱丽丝低下了头，不自觉地拉住了爱德华的衣角。
“嗯，怎么了，爱丽丝？”女孩在进入室内的时候抓住自己的衣角并不是常见的行为，爱德华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明明这几天，他们已经把屋内的蜘蛛网都清得差不多了。
“……”与少年的金瞳相对，爱丽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悄悄地松开了衣角，又低下头，“……不，没事……对不起，爱德。”
“……？”
因为女孩一直都是这种话不明说的状态，爱德华也没有多表示疑惑，只是跟上阿尔冯斯，一同进入了没人开门的家。
脚步声和姓名的呼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房间，由墙壁的反射，又造成了回声的效果。女孩一直低着头，跟在爱德华身后走着，声音什么的听不太清，只是知道跟着向前走。
她知道，因为有不想听见的话。
“快来看看，这是我炼出来的成品呢。”
“这是只听得懂人话的合成兽。”
不过最终还是听见了。
像是使用了扩音器的效果的效果，在脑海中被刻意地放大，再重复。
只是与少年一开始的震惊相比，女孩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无光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不管是震惊，痛心，愤怒，或绝望。
冷冷冰冰的，连童话中洋娃娃一样的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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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先生……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那么，你会阻止吗？”
“……不，不会。”
黑色的双眸瞧向那双隔着镜片也不再抱有希望的眼，却在自己的瞳中，倒映出了更多的身影。
休·塔克用自己的女儿妮娜和家里的爱犬亚历山大合成了“能听懂人话的合成兽”。少年震惊转为愤怒，再将愤怒转移到挥舞向对方的机械铠拳头上。或许是因为塔克口中充满讽刺感的话语，爱德华直到对方血流满面，不成人像都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姑且算是阻止了愤怒到近乎疯狂的爱德华，阿尔冯斯蹲跪在依稀还能看出妮娜与亚历山大模样的合成兽前，伸出了自己没有温度的大手，“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我们……来玩……”
“我们来玩吧……”
“我们来玩吧……”
屋外响起的是倾盆大雨的声音。
女孩错开视线，试图在昏暗的屋中寻找有光的窗，果然忘记带伞，还是会有些麻烦的。
没有进入那个房间的爱丽丝是最后离开房子的，没有镜片的阻挡，休·塔克隐约能看见的女孩，应该是依旧没有表情的。
“……所以都说了，真是讨厌你们这种直觉很敏锐的小鬼。”还是带着讽刺的笑容，塔克稍稍抬眼，“不过看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告诉他的……怎么样，后悔没有阻止我吗？”
“……我说过了，我不会干扰塔克先生你的决定。”扭过头，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只蜷缩在塔克身旁的合成兽，爱丽丝向门口走去，“我唯一在意的……只是爱德可能会难过这件事而已。”
“呵哈哈哈哈……比起我……你可还真是个没有心的人啊。”太可怕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简直是比他还可怕，塔克放声大笑，余音如同留给女孩的嘲讽。
“是呢……没有「心」。”
“……可是就算阻止了，又有什么用呢。”
合上最外的那扇大门，因为她知道，门内是现在少年们不愿意直接面对的。女孩跟上了在门口处的两兄弟，没有发言。
倾盆的大雨从阴暗的天空落下，打在身上，却如同针扎。
衣物浸水，贴合在身上，可以说是相当的难受，爱丽丝向前走去，轻轻牵住了金发少年颤抖的手。
少年是不会知道的。
她去过了，却没有阻止。
“……对不起，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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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上存在着「恶魔的所作所为」……那么这次的事件就真的是「恶魔的所作所为」。”
“恶魔啊……真是胡说八道。我们国家炼金术师是隶属于军方的活人武器。只要一发生事情，就会被召集，只要一接到命令，就必须要沾污自己的双手……”
“对人类生命的观点……我们的立场跟塔克先生所做出来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差别。这就是大人世界的道理。虽然他一直假装自己很成熟，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但是他选择走上了这条路之后，以后应该会遇到比今天更大的苦难与烦恼……所以即便要强迫他接受这些事情，也要让他继续往前迈进。”
“是不是啊？钢仔……”挺直着背从台阶上一路往下走，马斯坦古的视线扫过蹲坐在阶梯上的少年，“你到底想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
“少啰嗦……”
雨没有停，甚至越下越大，打在几个人的身上，却毫不留情。
和霍克艾一起经过了三个孩子，“是你自己决定即使被别人称为军方的走狗或恶魔，也要全力运用特权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原状的。这样你还有空因为碰到这种小事而原地踏步吗？”
从第一个字开始，就在关心。爱丽丝将脸埋在红围巾中，马斯坦古上校是个温柔的人，她相信爱德也是清楚的。
“这种小事？”
“没错……即使被称为走狗或恶魔，我还是想让我跟阿尔的身体恢复原状，但是我们并不是恶魔，也不是神……”
“我们是人类啊！”
“连一个小女孩都没办法解救！”
少年站起身却低下了头，绝望中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们是渺小的人类……！”
“你这样会感冒的……回去休息吧。”马斯坦古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下走去。
“……回去吧，爱德。”
爱丽丝起身，自己脑后的长双麻花辫随之甩至身前，她愣了愣。再抬眼瞧了瞧少年，与他那双瞧向自己而绝望无比的双眼相对，她似乎是想扯出微笑，但是没有成功。慢慢又收回了那只向少年脸庞伸去的手机，捏紧指尖藏在了身后，语气依旧平平淡淡。
“回去吧，爱德……要是生病了的话，可是会被骂的。”
TBC
作者有话说第6章 part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