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霸道之剑 ...
因城主有午睡的习惯,每天的这段时间,府内都特别安静,除了微风吹过檐角风铃带起来的脆响,这方天地内一时静的听不到半点杂声。
时野白玉眯起眼睛打量着肌肉绷紧的蠃蚌,十分惋惜的咂了咂舌:如果这人稍微聪明点,为了麻痹上野家并随时控制事态发展,她一定会把这人留在身边,闲来无事透露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没几年就能直接把上野忽悠瘸了。
可惜了……
惋惜完毕,时野白玉上前了一步,轻浮又散漫的抬起手臂去碰青年的脸颊,白皙的手掌中间是盘旋不去的力量,只要她碰到蠃蚌的身体,这股力量会瞬间掌控他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并且迅速的撑爆他的心脏。
到时候,便说年轻的武士因为太过激动,突发心疾而死好了。
时野公这样不咸不淡的构思着之后打发上野家刺探的借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受影响,在指尖将要碰到皮肤的前一秒,青年猛地的抬起了头。
因为这动作突兀的可以,白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等她惊讶的看过去时,正对上一双闪烁着浓烈感情的眼睛。
满满的倾慕、向往还有其他类似的感情填满了年轻武士的双眸,他心里积攒下里的忠诚似乎正因为某个契机,而飞速的转变成对于美貌公主的爱慕。
但下一刻,支撑着他做出这种冒犯行为的勇气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青年的肩膀松懈了下来,整个人萎靡的蜷缩了起来。
时野白玉十分惊讶的看着这出堪称精彩的临场发挥,眼见名叫蠃蚌的间谍低垂着头颅,声音颤抖的请罪说:“我冒犯到您了吗?”
语气犹疑,但听起来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年轻的武士一点也不后悔用那样炽烈的眼神去描摹公主的身体。
他的爱慕,确确实实的充斥了他的胸膛。
因为时野公还在惊讶,蠃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已经进入超常状态的间谍先生完美的诠释着自己的独角戏,在一段恰到好处的静默之后,开始讲述起了【永次郎】这个人设的生平。
为了方便间谍调用这个身份,永次郎是个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孤儿。
蠃蚌语气平淡的说着无父无母一类的话,语句中的每个顿点都找的十分绝妙,虽然客观的听不出半点刻意卖惨的意思,最后却能恰如其分的让人感受到平淡之下的艰辛。
末了,年轻的武士将酝酿出的所有情绪都爆发出来,丝毫不见哽咽的平视着公主殿下腰上的挂坠,扯出了一个伤痕累累的温暖笑容。
“在此之前的许多年,我为了活下去而费尽心思,这几个月来,时野家给予的一切我无以为报,作为武士,能被这样毫无保留的接纳是我的运气。”
“我曾经因为这份感激,想为时野家献上我的一切。”
话音一落,他抿了抿嘴唇,十分僭越的直视了家主的眼睛。
时野白玉还处于被演技震慑到的状态,神色不明的看着他自由发挥。
年轻的武士被突如其来的深刻情感折磨的那样无措,虽然十分痛苦,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用单纯的忠诚之心来对待美貌的公主,于是他将自己的心不闪不必的捧出来,毫无保留的托在了那人眼下。
“请剥夺我作为时野家武士的资格吧。”
“从见到您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可能做一个合格的武士,为了家族献上忠诚了。”
他看着美貌的公主,义无反顾的献上了自己的誓言:“我想看着您,只想为您献上所有的感情。”
——该说不愧是专业当间谍的吗?
时野白玉觉得她真的被震撼到了:见面不过一刻钟而已,你爱的这么深合适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代,忠诚便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切,包括感情。
所以“家族的武士长久的仰慕着公主,又因为某个契机转换为爱慕”的情节真的十分常见,蠃蚌的情绪转换虽然唐突,但配合表现出来的真挚感情,一时之间居然十分有说服力!
这临场发挥的水平很可以了……
时野白玉好整以暇等着,等着看他怎么把之前唱砸了的戏圆回去。
蠃蚌见她没有训斥,眼神瞬间闪亮起来,问道:“您应允了吗?”
白玉本着谜一样的好奇心,配合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发展就十分之玄幻了,大概概括一下,就是宫斗文里常见的套路之一:女主小姐姐表示不敢奢求皇上专一,但她想要有两个人独有的回忆什么的。
按套路来是以夫妻相称,但在这个场景下,蠃蚌小哥哥提出的要求是希望玉姬叫他的名字。
对,不是永次郎,是蠃蚌——他说那是她母亲去世之前称呼他的小名。
然后他表示想要一个只有他专用的称呼:不是时野公,不是主公,也不是玉姬。
蠃蚌说的是【阿玉】。
末了,还十分投入的表示:这样一来似乎就没那么高高在上了,好像连他这样的人也可以妄想自己能与公主殿下相匹配,说到这里一顿,还点到为止的自卑了一下。
如果是个没被套路污染过的纯粹公主,加上做了当主性格必然霸道些,仔细想想应该是很吃这份套路的。
但时野白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在盘旋不去。
——阿玉是个什么鬼?村东头的豆腐西施吗?
===========
蠃蚌的爱情,是一出注定好的悲剧。
他全心全意的扮演着一个爱慕主公的武士,肆无忌惮的燃烧着自己的爱意,以此动摇时野家当主的心灵,获得了在他人看来有些过界的信任。
但比起动摇公主的速度,他将自己烧毁的速度要更快些。
玉姬并不常给他什么特别的回应,她虽然不像普通的公主一样安静,但实际上比大多数贵族小姐更加难以交流。
蠃蚌并不能完全听懂她的某些言论,但玉姬坐在廊下微笑着说话的样子,伴随着屋檐上风铃摇晃的声音,避无可避的印在他脑海里。
时野城的东北角有一座小院子,蠃蚌是后来才知道,那里是专门收容孤儿的地方——收容因为发色瞳色异常,而被称为妖魔的孩子们的地方。
蠃蚌的头发是泛着灰的白色,曾几何时,他也和这些孩子一样,因为具有了“妖魔”的特性而被父母抛弃,因为“不详”的长相被民众驱赶,甚至曾经有过差点被法师烧死的记忆。
当时救了他一条命的,是上野家负责后厨采购的一位老婆婆。
因为老婆婆与前代当家的因缘,加上白化子出现的事情自古便有迹可循,上野家无可无不可的接受了他的存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蠃蚌并没有欺骗时野公。
“蠃蚌”这个名字,是老婆婆为他取的小名,来自于他第一次吃饱时品尝到的食物。
蠃蚌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从未跳出过阶级给他划定的圈子,上野肯收留他这样的异常之人已经是主公十分贤明的表现,他作为异类,总要做更多的事来,才能回报这份知遇之恩。
这样长大了以后,他的思维模式和普通人一样,一见这些孩子,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惊讶和提防。
但玉姬并不这样想。
她看待那些孩子的眼神,与看待街上黑发黑眼的孩子们时如出一辙,唯一会区别对待的,是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因为太过瘦弱沉静的缘故,玉姬曾亲手向他递送过食物。
时野白玉从来没有硬和主流价值观对着来的意思,所以她并没有徒然的和这些人解释什么遗传基因的问题。
比起说服,命令是个更加简单且无后患的方式。
所以在蠃蚌开始戒备这些孩子时,她淡淡的吩咐说:“把刀放下。”
“可是您——”
“我说放下。”
玉姬不耐烦的用眼角瞥了瞥他,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着随从们向小院子的库房里搬运物资。
发色异常的小孩子们并不惧怕她,但表现的很拘谨,玉姬偶尔会安抚一下因为她到来变得十分紧张的孩子,回头见蠃蚌还是浑身紧绷的样子,不由便产生了一种荒诞可笑的感觉。
“蠃蚌原先不也是这样吗?”
她磨蹭着一个红发小女孩的头发,语意不明的说道:“因为有别于常人,受到的伤害和压迫已经很多了,说起来蠃蚌能长大……似乎也很辛苦呢。”
“我?我其实……”
“其实蠃蚌才是最了解这些孩子的人吧,”她思索着说:“因为你已经经历过了,所以你才应该最清楚,如果放在外面,他们注定的人生是什么样。”
蠃蚌看着这些小孩怯懦躲闪的眼神,嗓子里像是堵着东西一样干涩。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回答说:“他们会死。”
如果当年没有遇到那个老婆婆,他一定也会死。
“所以我才说啊,”时野白玉仰起头,眼神的焦点定在天空中流动的云彩上:“都是时野城的民众,都是奉我为主公的人,不说上门做工、入塾读书时的事情,凭什么他们连成功长大的机会都要被剥夺呢?”
“……因为他们是妖魔。”
“说得好像你是妖魔一样。”
时野白玉打了个哈气,转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说:“你看我这双眼睛看着像妖魔吗?”
蠃蚌看着她的眼睛时,有时能看到天空,有时觉得像大海,但总是下意识的规避着不去想,时野这位公主的长相,明显也有悖于常人。
“您跟他们不一样——”
“那我跟你一样吗?”
蠃蚌当时想反驳说当然不一样,但怎么样都开不了口。
也是那一天,在那座狭小却很干净的院子,年轻的间谍突然意识到:在他的心里,他希望她们是一样的。
其实时野公每个月只会来这座院子一次,也并没有给这些孩子多少优待,如她所说,她想做的,只是还给她们一个长大机会而已。
蠃蚌看着这些总是沉默的孩子,好像透过他们的影子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但这些孩子比他更幸运。
玉姬曾经儿戏一般的卷着他的头发,感叹一般的说:“看起来确实十分艰辛呢,蠃蚌要是早点遇到我就好了。”
蠃蚌看着她染了红色的指甲,有些空洞的想:是啊,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这种认知带来了长久并持续的痛苦,蠃蚌作为间谍的使命是向上野传输情报,但现在,他的心被时野家的女人玩弄的恨不得能替她去死,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拉扯着他的心脏,疼痛严重的他几乎夜不能寐。
但他同时又很快乐,因为可以陪伴时野的公主,痛苦的快乐着。
——因为被她照耀着的快乐,似乎连心脏在被名为忠诚的利剑不断刺穿时,末梢反馈回的痛楚都带着难言的甘甜。
半年之后,秋收完毕的时野城备齐了兵马,准备进攻上野。
这半年来,蠃蚌只像外面传递过两次消息,一次是时野城商队行进的路线,还有一次是美子夫人想为光和公子召未婚妻的事情,频率虽然不高,准确性却很可靠。
时野城蓄势待发的那段日子,城里的接头人找了他好几次,蠃蚌从军队整备拖到军队出发,终于还是把自己在书房看到的路线图交给了接头人。
蠃蚌的痛苦因此而翻倍的成长着,玉姬并没有去前线,她自信于着两年半来在时野积累起来的一切,笃定这是一场针锋相对后必然能大获全胜的战争,按照固有的步调做着自己的事情。
——蠃蚌唯一感谢这场战争的,就是它们创造出了足够多的杂物,把玉姬禁锢在了山一般的文书内,让她无暇关注到自己的异常。
因为立场的纠结,他并未刻意打听过任何相关的消息,严重时十天半个月都不出一次门,在城内的探子们成批撤离的时候,蠃蚌依旧安静的呆在城主府的小房间里,只希望战败的消息传来时,杀掉他的快意能稍微缓解一下玉姬的痛苦。
没过几个月,城内的喧闹声随着冬天的来临低沉了下去,蠃蚌在某个清晨听到了上野城主一家将要到来的消息。
听说这一仗输的势如破竹,在交城投降之后,为了保全自己的财富,上野的主人宣布放弃所有的权利,并将自己的家纹交给了玉姬的弟弟。
那场接风宴办的十分热闹,上野的公主彩阳殿下甚至当堂跳了舞,年迈的老城主讨好的笑着,努力接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笑话。
最后的最后,作为投名状,他们将一份机密的名单交给了现在的两国共主。
因为一份虚假的地图,上野赔上了所有的基业,这些犯了大错的间谍并不值得他们痛惜,送给玉姬表明态度正好。
蠃蚌坐在角落里喝酒,心里一片荒凉。
上野家的行为确实让人寒心,但让蠃蚌几乎失去了感官的,是玉姬看到那份名单的表情。
她没有半点惊讶,甚至在翻到末尾时还微微的笑了笑:带着种鉴赏似的高高在上,还有早就了然于心的嘲弄。
蠃蚌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在上面。
其他人被暴露出的,只是在来时野城后谋划到的身份,但他不一样。
他告诉了玉姬,自己的本名是蠃蚌。
——但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蠃蚌无知无觉得喝光了杯中的酒,双眼无神的聚焦在了上首压着金箔的屏风之前,恐慌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那公主淡然的吃着菜肴,一如既往的镇定,像是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超出她的掌控,也没有什么意外足以让她惊讶。
蠃蚌在她身边呆了大半年,用尽了所有的精力,日复一日满怀情谊的去揣摩的她的表情动作,猜测她的心情爱好,所以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的观察力出了问题,但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反驳说:不会错的。
她知道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那份地图……蠃蚌用额头抵着木制的案几,眼前有些发花。
——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忠诚,然后发现自己甜蜜又痛苦的爱情只是一场玩笑。
被主公出卖的间谍们很快变成了整齐的通缉令,蠃蚌侍女的引导下,行尸走肉样的离开了大厅,踏出台阶的那个瞬间,藏在暗处的武士迅速扑上来按住了身体。
然后他就死了。
在这个热闹的冬日,满城的人都在欢庆当主带来的一场大胜,灯火辉煌的正院里飘扬着海鱼和稠酒的香气,他满心钦慕的公主像是端庄又美丽的神像,被富丽堂皇的色彩包围着,在温暖的火光下喝了一口美酒。
蠃蚌躺在荒原落满了积雪的土地上,还未完全死亡的神经向他传递着这幅温暖的画面,在画框的边边角角里,他似乎还看到了自己被砍掉头颅的身体。
好了,蠃蚌准备变祸津神了,玉姬等着遭报应吧……
本来想写到滑瓢回来的,突然任性的想顿在这里,看在我今天很早的份上,还是不要吝啬的留言表扬我一下吧!
本章有个隐藏人物出场,猜猜是谁?
最后惯例求留言,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2章 霸道之剑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