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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霸道之剑 ...

  •   花甲之年就任小姓的奴良氏在主动侍寝的第一天,遗憾的并没有成功爬上城主的床。
      时野白玉心情颇佳的睡了一宿,在归城的第四天早上,召集才被敲打了一通的家臣们开会。
      “【玉姬】这个名字,看样子是危险了。”
      底下坐着的人一脸茫然。
      时野白玉深思熟虑了许久,说:“恶罗王抢夺了名为玉姬的人类公主,这件事在妖怪间似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自我脱身之后,那鬼似乎以为【玉姬】被神明带走,气势汹汹的去了出云,但正是因此,许多妖魔都开始对【玉姬】这个人感兴趣起来。”
      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坐在左侧的滑头鬼,继续危言耸听道:“甚至,这些妖怪中有不少已经找到了时野城的所在,还曾成功潜入城主府。”
      城主府并不只住城主,时野是武藏国都城,时野城的城堡里,住着包括管领参议等一众有名无实的、由中央设立的官员。
      一听将有妖怪作祟,室内气氛便陡然变了。
      府内管家土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接话,俯身问道:“您带着那位名为桔梗的巫女回返,原来是因为这方面的顾虑吗?”
      听到曾有巫女来过,躁动的气氛便稍微安定了些,白玉十分赞许的冲老管家点了点头,再次宣布道:“妖怪的能力多少不用我多言,恶罗王今日可以去出云,明日说不定就回来了,巫女在城内布置的结界可保一时无虞,但就这么避着也不是个办法。”
      “您的意思……可是要供养阴阳师?”
      “这点等下再说。”
      时野公在屋内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负责后勤的家老身上。
      “之前您说城内的粮食储量撑不到夏收之后,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粮食的储备可能负担的起一次征伐?”
      家老是当年和时野老头一起当土匪的同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说话口气冲的不行。
      “当主若是能打得赢,哪里又需要耗费粮食?”
      ——这会儿城战其实和聚众抢劫|抢没有多大区别,打赢了自然有大笔横财入账,别说撑到夏收,够城内吃一年的粮食都能弄来。
      “也是,”白玉低头想想,便吩咐说:“那就准备准备,不日便出征一次吧。”
      家老冷笑一声,俯身算是领命。
      轻描淡写的决定好了另一座城池的命运后,时野白玉接着说道:“出征之前,先招募一批年轻的武士,不论出身何地,只要是能力足够、品行又可靠的,一律纳入队伍,讨伐完成之后,后续的扫尾和押送物资的工作交给这些人来做。”
      “这些人若是能处理的好,那便立下惯例,每年春末进行一次招募。”
      托恶罗王和巴卫的福,时野城的地盘一日大过一日,两年下来人手确实捉襟见肘。
      每年扩军一次听起来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但招募武士其实并不容易,普通士兵多是多,够格被称作时野家武士的怎么也得是个足轻大将,一年能招来十几个合格的都是超常发挥了。
      “除此之外,就是阴阳师的问题。”
      对此,一开始听出了端倪的参议进言道:“京都阴阳寮内,现在就任阴阳师的,除麻仓氏、土御门氏及花开院氏这等世家出身之外,剩下两位都是平民出身,除去几位阴阳师之外,还有大允、少允等官职的能人,时野家奉天皇之命镇守武藏国,若是向都内发起请求,定能得到回应。”
      说到这里,中年人的声音顿了顿:“就算……多有阻挠,当主若只要心诚,多准备些礼物向天皇和幕府表达忧情,天皇陛下和将军大人也一定会体恤武藏的难处。”
      简化一下就是:天皇现在已经穷成狗了,就算我们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您愿意多给点钱,肯定能买张诏书回来的!
      时野白玉表示算了吧。
      所谓阴阳师,是阴阳寮内一种官职的名称,同一时期,有资格被称作阴阳师的最多只有六人,而其中不乏各大神宫寺庙挂名的大人物。
      桔梗曾经告诉过她,京都内的所有寺庙和神社地下都有些不对劲的东西,所以那些神主和大僧正基本不会离开京都,如果不是那种级别的人物,也就并不值得时野家去室町幕府冒头。
      ——虽然时野白玉的身份不好说,但前两代时野公妥妥都是假货,蹦跶的太明显,很容易被人掀老底的。
      所幸就算不琢磨都内的阴阳寮,像是桔梗这样名声鹊起的巫女和除妖人也有不少,他们不止能力强,而且非常便宜。
      “同招武士一样吧,写张布告贴出去,若是有人看见了,自然会来府上报道。”
      与武士相比,具有阴阳天赋的人无疑是高技术性人才,参议虽然觉得这将人才与武夫同等对待的行为有些过分,但现在这个世道,掌管武力的人反而活的容易些。
      “除此之外,我还想求取一把武器。”
      时野公再次看了看坐在一旁抠指甲的滑头鬼,说道:“不需要名家之作,也不需要有什么名声鹊起的传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砍杀妖魔。”
      她磨蹭着手边的茶盏,淡淡的补充说:“只要能斩妖怪,妖刀也行。”
      会后没几天,整座城池都因为战争动员了起来。
      时野城是武藏都城,但并没有掌控整个武藏国,时野白玉能保证完全控制的不过是时野、以及附近的四座中等大小的城池,还有时野家商队沿着北进路线联系的几座小城,其他地方半松半紧的不清不楚,说是她的地方,但也不尽然。
      大大小小的妖怪们盘踞在森林山谷中,像是在她的地图上涂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记号,看着就让人眼晕。
      霸气的运用还要慢慢修炼,她的身体素质也是个问题,倒是控水的能力……
      “恢复多少,全看能找到多少种富含力量的鲜血吗?”
      大妖怪可以、恶鬼可以,神明可以,拥有庞大灵力的巫女同样可以,但是这样的存在到哪里去找呢?
      时野白玉想到这事的时候还有点后悔,她当初怎么和巴卫挨的那么近,怎么就忘了弄点血——接吻的时候咬一口也好啊!
      “我以为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奴良滑瓢手上把玩着从白玉库房里翻出来的烟枪,懒洋洋的卧在床边打哈气:“虽然世道乱糟糟的,可你们时野是掌管着武藏国的家族吧?既然是贵人,你借朝见为名去京都转一圈,那么多神社和寺庙,总有人愿意放点血给你的吧?”
      巫女和尚说到底都是人类,喝他们的血总归不会有堕为半妖的后遗症……
      时野白玉权当没听见,瞥了他一眼后继续整理资料。
      武藏守是从五品上的官职,就算现在说的算的是将军而非天皇,最开始设立的官职也不会缩水。
      但职位是真的,人确是假的——这跟她不能召都内的阴阳师一样,都是一出风头分分钟就要死全家的事情。
      至于她那份不明的的血统……当幕府的傀儡娃娃和在武藏国当土皇帝,是个人都知道选后面这个啊!
      奴良滑瓢拿着把没填烟草的烟枪吞云吐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座前的公主,只觉得一言不合就要剁人也好,肉偿真的动刀子也好,懒洋洋的批复文书也好,夜半躺在床褥间闭目沉思也好,看起来似乎都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炫目,晃眼的让人不知道如何是要。
      这么说起来,眉目间皱起的痕迹,自然就是挡住了太阳的乌云了。
      滑头鬼叼着烟枪打了个喷嚏,心想大概快要下雨了。
      这一日清晨果然下了细细的雨,时野白玉散着头发走出卧室,奴良滑瓢正吊儿郎当的坐在门口的栏杆上。
      “一大早干嘛呢?”
      滑瓢身上穿着那件简直连城的羽织【做工十年抵消购买费用】,装束正经的简直不像本人,纳豆小僧战战兢兢的趴在台阶下面的阴影里,看到白玉扫过来的视线,吓的哎呦一声钻进了木板的夹层里。
      奴良滑瓢手上依旧拿着那把烟枪,不同的是今天里面填了烟草,他慢悠悠的吸一口,然后动作熟练的在门柱上磕了磕,答非所问:“玉姬。”
      “嗯?”
      少年笑着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说:“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和不少大妖怪间的交情还不错呢。”
      “这个我知道,”白玉不为所动的回视他:“你不是滑头鬼吗?注定的大妖怪。”
      “说对了!”
      他挠着头发站起来,又瞬间变了衣服沉稳安静的样子,白玉看着他严肃的神态,突然有种他笑起来简直多情又英俊的错觉。
      “我曾说过,就算你想要长生不老药,我也会为你取来。”
      他说的十分认真,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充满笑意。
      “如果有大妖怪的血,”滑瓢点了点她的额心:“能让这痕迹,从我的晴空上消失吗?”
      时野公全然不受这种一样的氛围影响,特别耿直的点了点头。
      能恢复原先八成的实力她都不用愁了——到时候掌管海域的神还是不是素盏鸣尊都两说呢!
      奴良滑瓢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哈哈大笑的跳上了栏杆,可潇洒的对站在门口的少女挥了挥手。
      “我先去远野看看,要是能骗到点也算将就,妖怪们成天打来打去的、恢复力又好,有时候流了血自己都不知道,”他仔细回忆着说:“我原先还交过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总之肯定比弄到血的机会肯定比人类多。”
      说到这里,他微笑着看向玉姬,从腰间抽了把扇子出来:“玉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时野白玉怔愣了下,点头:“早去早回。”
      滑头鬼戴上斗笠,协同两三个发誓要跟随他的小妖怪,消失在了迷蒙的雨幕中。
      奴良滑瓢离开后的第十七天,征伐获胜的军队率先回到了时野城,新招募的那批武士押送着值钱些的战利品,在某个傍晚悄无声息的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第二日集会,论功行赏。
      新招来的卫兵们个顶个的年富力强,时野白玉坐在正堂接受一众武士的觐见,不知道是不是打胜仗缓解了夏收前的粮食紧张,她总觉得连堂内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奴良滑瓢的座位就在她左侧,此时空荡荡的闲置着,没了那个看起来比她还大爷的身影,连会议的间隙都安静了不少。
      因为滑头鬼的特殊能力,府内至今还没人发现当主的小姓是个妖怪,只觉得这人贤良淑德又忠诚可靠,看起来就让人十分想亲近,连他直接参政也少有异议,要不是出身实在不体面,时野公简直可以直接办喜事。
      等面前这波人下去,一脸橘子皮的家老们上座之后,时野白玉终于发现了让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的原因是什么。
      她试探着问主管:“这次招募来的新武士,长的似乎都非常的……貌美?”
      主管眼睛一亮,激动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回问说:“您看出来了吗?”
      白玉的眼睛下意识的在队尾那人身上绕了一圈,这群武士长得完全不普通就算了,一个一个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浓眉大眼的英俊,其中个别人尤其斯文俊秀的不行。
      没等到回答,主管向前跪行了两步,小声的问:“您……可还中意吗?”
      时野白玉的眼神下意识又在队尾那人身上留了一会儿。
      严格意义上来说,武士嘛,能打就行了,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但在确实很能打的情况下,长得漂亮就真的是很大的优势了。
      在时野白玉看来,长得漂亮可以净化空气缓解疲劳,处理公务时心情都愉悦一点,但在一众时野家的家老看来,他们家当主是位女性,而当主又在三个月前收用了一名小姓,这很明显是时野公需求成熟的信号。
      ——男性的当主选美丽的女人,女性的当主自然要选俊秀的男人。
      按照惯例,正室夫人必然得是有些出身的贵公子,但同当主一起取乐的人却没有那么多要求,他们甚至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名分,只是多了一份额外的工作而已。
      这次招募的新武士们全都面容俊秀,直接被划分成了时野公的贴身卫队,等闲无事事只当护卫,若是当主偶有倾心,这些人分分钟要解了腰带尽力配合。
      当然,这些武士在被招募的时候,并不知道上头对自己的定位是这样的,以至于管家到院子里询问时,一众年轻人只能瞠目结舌的对坐着懵逼。
      他们参加城主府的招募,有的是为了养家糊口,也有的是为了升官发财,但总的来说都是想正儿八经谋个前程的。
      怎么时野家对自己的武士都是……这种待遇?
      就算是效忠的武士,当主看上了便能往床上带,日子久了,不怕民众离心吗?
      到时候,哪里还会有武士愿意效忠时野家?
      对此,管家可豁达的一挥手,表示:不怕,我们当主长得可好看!
      ——有的是让你们挣破头还求而不得的时候呢!
      而被管家询问的目标,也就是今日一直坐在后方队尾、让时野公无意识瞟了好几眼的白发青年,此时正神色不明的垂着头。
      等管家背着手踱步出去,同寝的几位青年便开始安慰他。
      “虽然隔着竹帘看不清面目,但玉、不,时野公自小便十分有名,你想想,那等身份的美人,一般情况下也不是我们可以碰到的,过路事遇到车架,能多看一眼都算是赚了,何况能……那什么呢是吧?”
      白发青年没说话。
      同寝的另外一人看这样也觉得心累,他们都是来靠实力吃饭的,结果上司这么肆无忌惮的搞潜规则,就这,他们还得昧着良心劝导同伴就范。
      话说下次要是轮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剩下的两人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坐在中间那青年一言不发的卧在了床上,中午吃饭时也没露面,直到下午时分,时野公将要到室内午睡时,管家打发人来将他唤了出去。
      侍女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管家碎碎念着交待他该怎么做,那青年安静的垂着头,贴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暗暗绷紧,双手捏成拳头,力道大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然而管家平田老头,作为一个万恶的地主阶级忠心的狗腿子,完全没有觉得强逼他人就范有什么不对的。
      武藏国虽然不大,时野公好歹也算是一国国司,尤其女孩子心思多,那小姓是她从小到大的第一个男人,要是真的太过垂青,对时野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月已经够久了,趁着那小姓出门办事,该是是时候来个人分分当主的心思了。
      ——话说一个小姓不是天天陪侍在主公身边就行了吗?
      他怎么还出门办事?
      老管家切了一声,眼见青年端着案几进了城主的院子,满意的找了间空房歇下了。
      于是时野公这日午睡醒来时,意外的发现侍女不见了,她拂开帘子走出内室,回廊下正坐着个挺拔的人影。
      长发繁茂如同芦苇花,肩膀并不削窄却意外的俊秀,看样子腰也挺细,时野公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气,通过三围认出了这人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道女声传来的时候,青年正在调整姿势。
      他需要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有故事,但绝对不能损失美感的背影,来勾起时野家女人的兴趣。
      下午起了些风,发色灰白的俊秀男性坐在回廊下,面前摆着精致的茶点同茶具,时野公因着那份追求美的本能,早晨便无意识的看了他好几次,但因为场合所限,到底没看清那个三围配了张什么样的脸,这下仔细打量看看,只能说这人长得真是恰到好处。
      他长得偏斯文,再多一分就会显得阴柔刻薄,身材纤瘦有力,虽然骨架挺大,但看起来并不笨重,虽然正处在最冲动的年纪,却意外显得很安静。
      看起来确实还挺像个武士。
      听到召唤,那人先是表现的有些紧张,接着收敛心情俯下身行了大礼,时野白玉想起早晨老管家小心翼翼试探着的神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讲道理她现在对妖怪有过敏症,长得再顺眼也提起不起兴趣,但她已经十七岁了,就算是男性也该有侧室了,她的生理需求在大家看来,等同于时野家的传承和香火是否能够长久,也不算是小事。
      若是家老们看中的人真的还算不错,她是准备顺水推舟睡了算了的。
      但是这个人……
      时野白玉扫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这个停留角度恰到好处的姿势,只觉得想象中强抢民男这等激动人心的戏码陡然无趣了起来。
      要真是个单纯年少满腔热情的青年武士,她也想试试被傻白甜喜欢的感觉,但是……
      那青年虽然动作慢,但还是缓缓直起了腰。
      跪的不标准,可以看出出身不高,但姿势有力又大方,说明这人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程度并且不以此为耻。
      睫毛在颤动,看起来像是在犹疑的想着事情,但收敛的神态却看不出任何冒犯的地方,只让人不自觉的开始想要探寻他在想些什么。
      手掌的动作大约是和眼神配套的,看似平和的挨在地上,手背却有明显的筋络,似乎为了保持平静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然而时野公的眼睛还是着重看了看他指节间明显修复过的痕迹。
      这人在记录里擅长的武器似乎是长刀,但现在看起来,不止是更擅长用短刀,似乎还会开锁啊……
      这边厢,青年准备好了戏台,甚至构想了至少好几种不同的情节,如果时野公这时伸手去抬他的下巴,必然能得到恰到好处的配合。
      许久不见应声,青年也顺势不在僵持,以一个将要被城主侮辱的年轻武士的心态,不情不愿的抬起了头。
      时野家的女人十分貌美。
      这点在他来这里之前就很清楚了,他们的少城主就是因为觊觎了这份美貌,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红发恶鬼捏断了喉咙,连带同去的几位家臣也被烧成了灰烬,仔细算来,加上那一战输出去的土地和粮食,整个上野都为这份美貌付出了巨额的代价。
      但她又确实……
      青年跪坐在逆光的地方,时野家的女人离他不过两米远,虽然身上没有武器,但只要突然暴起,就能直接拧断她的脖子,怀抱这种想法的年轻人在纷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然后唰的一声落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蓝海中。
      但她又确实……值得起这个价格。
      那一瞬间的呆愣明显被那女人捕捉到了,她双手抱臂的倚着门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噗嗤笑了出来,动作远没有他们上野家侍奉的公主端庄,但那双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眼睛,却有种异样的鲜活感。
      时野白玉:这间谍演技不怎么过关啊哈哈哈傻不傻。
      玉姬自然的坐在了惯用的位置,捻起茶点尝了尝味道,从容不迫的拿起湿布抹了抹手,吩咐他说:“倒茶。”
      上野家派来的间谍是在赏心悦目,倒茶的动作虽然拘谨但流畅好看。
      青年正往茶盏里注水,下意识的便关注起了她的动向,稍稍掀起眼皮,时野家的女人正慵懒的倚在自己的手臂上,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桌案上的雕刻,那人脸上带笑,眼神幽深的钉在他身上,半天不见转圜。
      身份本就容易给被阶级束缚着的人带来压力,何况身份之上还有一张让人心醉的脸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那眼神刺的人生疼。
      作为一个普通的武士青年,就算有不甘愿的地方,见到玉姬之后大约也只会剩下激动欣喜——这时,他应该要抬起头,震惊并沉醉的盯着那女人的脸才对。
      但回忆起刚才那一瞬间对视时,胸腔内失衡一般的麻痹感,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恐惧。
      不能看着她。
      这个女人是魔鬼。
      也许在多看一眼,他就真的……真的完全舍不得在她面前说谎了。
      ——可惜他并没有任何主动权。
      茶水稍凉,时野家的女人撑着手臂坐直,端起茶盏闻了闻,又托着茶盏递到他面前,青年于是不得不再次直视那双如同落了星辰的眼睛。
      她说:“茶水不错,尝尝看。”
      青年尚在犹疑,但看着停在面前的手,不自觉便低下头来,顺着她的力道咽下了茶水。
      时野白玉:很好,没毒。
      她收回手来,特别自然的就着那杯子喝起了水,见他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子,再次不受控制的笑出了声。
      青年总觉得她的笑声也带了奇异的回音,除了听在耳畔,同样敲在他心口。
      时野白玉看着他这幅悸动的样子,只觉得勤能补拙,虽然一开始露了点馅,但这会儿演情窦初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逼真——要是这种水平,还值得她稍微上上当。
      于是在这个互飙演技的关键时刻,白玉伸手抬起了青年的下巴,风流玩味的十分内敛,冷淡的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沉醉失神的神情也同样情真意切,好像他真的被迷住了一样。
      “蠃蚌。”
      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蠃蚌:“……”
      蠃蚌:Σ( ° △°|||)︴!!!
      蠃蚌:时野家的女人果然是魔鬼!
      时野白玉虽然还是那副样子,眼神却几不可见的茫然了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间谍小哥哥你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不是叫永次郎吗?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霸道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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