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肆拾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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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肆拾伍
用过汤羹，裴皎的头痛在绛云舒缓有度的按压下也好了许多。
接着她轻抬起眼帘，冲着绛云摆了摆手，散漫地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地道：“替我更衣，也到时候去给母亲请安了。”
绛云闻言便停了手，听话地起身去侧间箱笼里找衣裳。
没一会儿，就抱了一摞回来。
裴皎听着声儿调过头望去，这不瞧不要紧，一瞧，登时就愣住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伸出手指着绛云怀里那些明显比前几天厚实了许多的衣裳，蹙着眉问：“我瞧着今个儿的日头还不错啊，怎么就选了这么几件？”
绛云一听便“噗嗤”一声笑了，先将怀中之物稳妥地放下，才细细跟自家姑娘道：“姑娘，您现在看着日头不错，却不知昨夜可是下了好大一场雪呢，若不是郡主托端王爷送您回来得早，怕是那路上就不好走了。”
说着，就几步走到窗边，伸手将那两扇雕花木窗缓缓推开，随之便让开了身子。
随着木窗被推开，一股略带梅香的冷风就飘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些许闷气，同时也让裴皎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顿时就是一阵神清气爽。
裴皎顺着半掩着的窗扇往外瞧去，只见整个菏泽小筑都笼在一片雪白之中，石阶上下都厚厚地堆满了水沫似的雪，屋前的树上，雪着得极重，沉沉下垂，不时地掉下一两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地堆在雪地上。
树旁有几株红梅，正在雪中自顾自开着花儿。那花朵有些堕下来的，半掩在雪花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让她自己觉着华而不俗，清而不寒。
倒颇像一位“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绝代佳人。
正午没有一丝阴霾的日头映在雪地里，反射出莹白的光泽来，美得炫目。
欣赏够了窗外的雪景，裴皎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视线，这才起身接过绛云拿来的衣裳，也不用她帮忙服侍，自己就动手穿好了。
绛云一时之间无事可干，只好走到妆台前，替裴皎挑了一副今日出门的头面，兴许是为了应景，是一套梅花样式的镶红宝石金饰，样式新颖别致得很，说起来，这套首饰还是裴皎自己画的样子，使了人拿到铺子里去打的。
总算是收拾停当了，裴皎这才带着绛云要往正院去给慕氏请安。
不过临到出门前，她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冲着廊下站着喂鸟的司暖招了招手。
司暖见状，忙丢开手中的活计，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口中疑惑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裴皎便道：“回头你去五姑娘院儿里替我传句话，就说下晌我打算去宝祥楼订做些首饰头面，再挑几样样式精巧的，就问她去不去？”
说到这儿，顿了顿，才继续道：“不管她去不去，都给我个回话，若是去呢，午后歇息起来就过来我院里，我们一块儿出门。”
她话音落下，司暖便点点头，口中脆生生地应道：“奴婢知道了，一定把您的话原模原样传给五姑娘知道。”
自己这几个大丫鬟做事，裴皎一向是放心得很，如此也就不再多说，颔了颔首，就系好披风的系带，同绛云一前一后地出了菏泽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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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雪的地面不太好走，因此，裴皎也就只能同绛云二人互相搀扶着，如同两个年老体弱的老年人一般蹒跚地走在雪地中，脚下的雪踩着，咯吱咯吱地响，而走路的姿势，也着实说不上是好看，裴皎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身侧的绛云闻声，不由得向她扫过一道疑惑的视线。
裴皎却不答话，只扶着腰笑，好半天才缓过来，笑罢就又拉着绛云往前走去。
她要怎么跟绛云说，自己方才是想起了现在的鞋子底也没有什么防滑措施，万一摔个大马趴，那可得多难看啊，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笑点着实低的可以，其实这件事本身也不好笑，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她能怎么办啊？
她也很绝望啊。
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的雪景太美，也可能是因为此时的日光太绚丽，致使她的心情也无比的明媚，所以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不过可惜的是，每当一切都很好的时候，就总会出来一个打扰你心情的人来刷一波存在感，让你从美妙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提醒你这还是那个不可能永远一帆顺遂，一切都如你所愿的现实。
就在裴皎同绛云走过转角，踏上临近正院的回廊时，就迎上了一个她并不怎么乐意见面的人——二姑娘裴莲。
同往常一样，还是裴莲先出声招呼了一声裴皎：“三妹妹，今个儿好早。”
虽然裴莲的语气已经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了，但裴皎一贯是个敏感细腻的人，所以几乎不必费事，就轻而易举地听出了裴莲故作冷静语气中的那一丝嫉恨。
这下子，裴皎方才还有些腻烦的心里顿时起了丝波澜，她双手拢在袖中，懒洋洋地掀起了眼帘，饶有兴致地朝对面的裴莲看去。
正好捕捉到裴莲眼中那分还没来得及掩饰好的情绪。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呢？
嫉妒，愤恨，还有一丝嘲讽？
裴皎心底兴味愈发浓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肆拾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