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重回特瓦特（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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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尘埃落定，旅行者也终于得知了钟离的真实身份，不由得懊恼起自己的迟钝。虽然后来隐隐有所猜疑，但其实一开始温迪就给了他‘暗示’。作为风神在璃月的故友，钟离即便不是岩王帝君也该是仙人之流，但他却一直说自己只是普通人。很显然，是当时的他们没有过多思考，这才让他隐瞒至今。
咏倩看着钟离将神之心交给了‘女士’之后，钟离为旅行者解答了他的疑惑，最后为他指引了下一个目标的线索——稻妻的情报。待所有人相继离开，钟离便牵着咏倩的手，与她一道来到了奥藏山。
归终等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收到了来自魈的传讯，怀着满心的期待齐聚一堂。当两道相携而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归终望着女子那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面容，千年来的思念与委屈在此刻悉数爆发，她冲到咏倩的怀中，抱住她便痛哭出声，情绪之激烈令咏倩身旁的钟离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归终如此失控的模样。
咏倩愧疚的轻抚着她的背脊，温声说道：“归终，我回来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那么久。”
归终抽噎了一声，在咏倩温柔的抚慰下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眶还微微泛红，她瞪着钟离，怒道：“摩拉克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赫尔拉娜回来了？！”
钟离一脸平静的说道：“不比你早多久。”
“那也是比我早！”
面对归终的找茬，钟离选择了转移目标，“是巴巴托斯托旅行者给我送信，我才知道赫尔拉娜可能回来了。”
“隔壁的那个酒蒙子？”归终又怒了，怎么一个外人都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咏倩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恰好是落在了蒙德，那会儿未曾收敛，或许是风神比较敏锐吧。”
归终舍不得迁怒才回来的赫尔拉娜，这才将矛头对准了摩拉克斯与巴巴托斯，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在无理取闹，但她高兴！
只是忽然间她又想起，这二人方才来时手似乎的牵着一块过来的，顿时脸色又变了。不会吧？摩拉克斯那石头死心眼儿了那么多年，当年他俩就一直没捅破那层纱，总不会在赫尔拉娜回来后就开窍了吧？那也太便宜他了！她归终的好闺蜜是那么容易被拐走的吗？！
她多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后面更是一直缠着咏倩，连晚上都拉着对方和留云一道去自己的洞府休憩，表示她们要促膝长谈，直接把钟离拒之门外。
被留下的某位退休人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被关上的大门，耐着性子闭了闭眼，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洞府。看着归终白日哭得那般凄惨的份上，他且忍让她一回。
毕竟他与咏倩之间还没完全说开，只是彼此有了默契。没名没分的，还真不好从归终手里抢人。
——
数千年不见，留云的聊天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比起之前魈言简意赅的叙述，她的故事性倒是丰富了不少，至少对这段历史较为陌生的咏倩听得津津有味。归终原本是陪着她一起听着，奈何她这些年来遭这位‘很会聊天真君’的磨砺过多，委实有点撑不住了，若非不想跟咏倩分开，她早溜了。饶是如此，她也没能撑太久，略带歉意的找了个借口跑路，顺道给摩拉克斯找找麻烦去了。
被二人缠了数日，终究还是归终不忍完全放下方才经历了大战的璃月，被请去指点一二。没了归终这个主力军，留云完全不是帝君的对手，对方轻描淡写地便将咏倩带走了。后知后觉的留云想起归终回来后会有的反应，忍不住抖了抖翅膀，眼珠一转，干脆自己也跑路了，决定顺便去璃月看看她的徒弟们。
钟离带着咏倩走过一些特殊的遗迹，最后在赫乌莉亚的陨落之地停了下来。在盐之魔神的遗迹里听闻了赫乌莉亚的事迹后，咏倩霎时无言，心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涩意。
摩拉克斯祂的的确确如她最初所愿的那般，成为了人的神明。如果换做是她，或许不会接纳那些背叛者，即便那并非是纯粹的背叛，即便那也许亦是赫乌莉亚的期盼……她也很难违背自己的本心去接纳那样一群背弃了信仰之人。她终究，无法成为只有神性的神明。也或许，这同样是尚轩最初的本心。
无心无情、神性至高的神祗，从不是他们所愿。
“这么多年了，摩拉克斯，我想知道……你的遗憾是什么？”咏倩知道祂虽神性极高，却非无心无情者，数千年的时光，岩石亦会有所磨损，又怎会不留下遗憾？
钟离沉默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大约便是磨损吧……”
数千年来逝去的同伴、部下，无可挽回的悲剧，不得不为之事……太多事情发生，随着光阴流逝，悉数成为了他磨损的一部分。
“抱歉，当年我走得突然，留下你们这么多年，明明当初是我将你引入了这条道，却没能陪你走到最后……”她话音未落，手便被人握住。
“所以，你还会离开吗？”钟离注视着她的眼眸，认真地问道。
“或许，但这一次必定不会久远。”咏倩说着有点心虚起来，毕竟罗浮的故人她还有些不放心，总得回去探望一番，看看当初留的后手是否有派上用场。但不知为何，在钟离的目光下，她愈发没底气了。
“我当初仓促开启了通道，结果去往了另一个地方，离开时也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有点担心故人。”虽然心虚，但还是老实坦白了。
钟离微微叹息，“那之后呢？”
“……你知道我非此界之人，原初世界亦有同伴。”咏倩顿了顿，重新回望着对方，认真地说道：“提瓦特的未来恐怕不是那么平静，我会在此长居，但偶尔也会回去一段时间让他们安心。”
“咏倩。”他没有唤那个曾被他呼唤了无数次的‘神名’，“我降临在提瓦特上最初遇见的便是你，你陪伴我度过了最空白的那一段时期，一路亦师亦友同行，直到突然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你于我而言，是怎样的重量。我曾无数次懊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答应前往天空岛，这尘世执政本就是一路杀出来的，天理承认与否，并不重要。我本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若非为了我们最初的契约，或许……我未必会踏上这条路。”
“对不起……摩拉克斯，这份契约早已超出了我们原本的约定，我从无意困住你……”她轻轻地说道，心中对摩拉克斯的愧疚已然升至最高。
“所以，将你的未来补偿给我，并不过分吧。”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咏倩，如今我与璃月的契约已然结束，我们之间是否该签订一份新的契约了？”
钟离决定，还是得先要个名分，不然下回归终再无理取闹，他也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把人抢回来。
咏倩眼睫微颤，贵金之神对契约的重视提瓦特无人不知，这些时日以来她更是深有体会，否则璃月也不会成为商人的圣地。她虽有所心动，但若要彻底将自己的未来与摩拉克斯绑定……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并不排斥，甚至是有些欢喜的。
咏倩微微深呼吸，重新抬头凝视着对方，认真地说道：“你想缔结怎样的契约？”
钟离唇角微扬，“自然是……婚契。”
对于他的回答，咏倩并不意外，早在他们重逢的那一日，彼此都察觉到了那种变化，曾经的他们的确很亲昵，却一直未曾捅破那层纱。或许是时间催化了他们的感情变化，过往的一切在漫长的思念、愧疚与悔恨中愈发深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这既是千岩军一直以来的口号，亦是摩拉克斯传承于这个国度的意志。赫尔拉娜，这数千年的时光令我看清了自己的所愿，我的心从未变过。你我已经错失了太多时光，未来，你可还愿继续与我同行？”
“我答应了。”她微微弯起了眼眸，随后狡黠一笑，“那么，你是以摩拉克斯的身份与我缔结婚契，还是钟离先生呢？”
钟离莞尔一下，握手的方式变成了彼此十指交握，“无论哪个身份都是我，夫人想用哪个身份都行。”
“……你这改口是不是有点快了。”
“不快。”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毕竟已经等了三千多年了。”
被拿捏了。
咏倩一时语塞，忍不住撇了撇嘴，突然有点怀念起最初的岩之魔神了，少年魔神多好骗呢。
——
伏龙树下，钟离带着咏倩站在这里凝望着封印处沉默了许久。
“那位若陀龙王便是被封印在此吗？”
“……是。”钟离忆起老友，心中不复平静，“他已被磨损太多，忘记了许多事情，也失去了曾经的理智。”
咏倩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别担心，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不得不说，光轮、帝昀的山之力结晶以及她本身的水之神力相结合，对于治愈磨损与净化业障都颇有奇效。难怪当初千湄执意要她带上这些，他未必是‘看见’了异界的未来，却预知到了咏倩的需求。
回去后，得好好谢谢他们。
逝去之人她无法挽回，至少能为他们留存现在，弥补些许遗憾。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提瓦特事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和同伴。”黑发女子笑得明媚，话音如清泉般洗去了他内心的一丝阴霾。
钟离握紧了她的手，金色的瞳眸不复以往的威严，罕见的温柔了下来，“你在便好。”
“钟离先生，余生漫漫，还请多多指教了。”咏倩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笑吟吟地说道。
钟离温柔地应道：“不胜荣幸。”
——
璃月，月海亭。
归终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不知为何眼皮子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祥之感，留云那家伙应该有守着赫尔拉娜吧？”
留云本以为自己溜之大吉便无事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街头与归终相遇。二人面面相觑，面对归终逐渐不善的眼神，留云心虚极了，怎么也不敢看对方那双怒火满斥的眼眸。
希望帝君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吧，不然她这回可真是亏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重回特瓦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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