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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最后的杀手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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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汝晨的一折腾,小蔓感到自己元气大伤,加之有一种压力来自于办公室中的精神折磨,祸源于林雅。自从林雅调入办公室就公开与她为敌,人前人后地损她,梅小蔓在林雅的攻势下,忍耐而不回击,只是漠视对方,当作没听见。
林雅是一个没有口德的人,可是一个雨天,她如旋风一样突然袭击人们的心灵,完完全全颠覆了她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那是个星期天的傍晚,林雅说颈椎很痛在医院里随意转转,鬼差神使地爬上了门诊六楼的平顶。看瓦口上溜下来的雨水,把平顶的小小沟坑变成了一条溪,她看着雨点,稀稀洛洛的样子,突然间听到角落里有个男人的啜泣声,寻声而去,让人魂飞魄散,那个男人在平顶的边缘,一件黑衣在风雨中抖抖瑟瑟……
林雅悄悄地打电话给领导,然后与这位欲轻生的男人搭讪,原来这位男人的儿子2个月大生了病,在氧气箱中花了10多万,还是夭折了。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人财两空的惨状,欲纵身一跃,一了百了。林雅劝他说道:“如果你出事了,你的妻子,她该怎么办?”男人慢慢地稳定了情绪,此时医院领导和保安冲上来,空气骤然凝固。
欲轻生的男人仿佛是惊弓之鸟,脸色铁青,他不假思索地弹起半蹲的上身,纵身一跃,如一阵骤风,林雅刹那间抓住那男子黑色的外套,医院的领导和保安冲了上去。
林雅的心已快飞出躯体,此时,天却不作美,从天而降一个劲雷,像是甩下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平顶的水泥地上,随即天空亮得如同白昼,平顶的边缘,四个人的脸煞白,身体扭在一起……
成功解救后,林雅的眼睛,红红的,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走起路来打晃得厉害,掉转身子趔趔趄趄地扑进暴风雨中,任凭冰凉的雨水洗涤着她手臂上的抓痕和血渍。
不久前,财务吴科长因为一次晨练时因雾大不幸摔成了植物人,只剩下脑袋是清醒的,林雅的事迹适逢时候地震撼着人心,加之躺在床上的吴科在领导面前为其美言,林雅自然名正言顺地升为财务副科长,不久她信誓旦旦地说她很快会替换掉现任的财务科长杨姐,据说她背后有人,自此,财务科上上下下都畏惧她三分。
小蔓已通过了会计师的考试,而林雅只有一个会计证,小蔓没有提拔,别人为她不平,她倒没有几分失落,她照常认真地做好份内的事。让她不安的事情是霄剑有些时日没有和她联系了,说家里出了些事,想静几天。
霄剑是从汝晨口中知道汝玥得了抑郁症,就医后正在服药期间,他细看汝玥的脸色是很难看,没精打彩的。
下了班,他推掉了相关应酬,想多陪陪汝玥,担心她出事,这天,偏偏一回家找不到汝玥的身影,找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终于在外阳台找到了蜷缩的汝玥。
霄剑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怀中的妻子已经精疲力尽,可是她的眼神依然如雷电一般灼人,让人心痛,不敢直视。霄剑低眉间发现床铺整理得很整洁,一床薄薄的空调被子,两个枕头的颜色很是淡雅,上面印着淡淡的花纹。
霄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好好地在这张床上躺过了,他欠疚地亲吻了一下怀中妻子的脸颊,这一个亲昵的举动反而激怒了汝玥,她突如其来地甩给霄剑一记耳光,他没有躲避温和地说道:“我没有用手臂去挡,怕你摔下去,你不带这么欺侮人的,我可松手了。”
汝玥一扭头,眼泪如注:“我要看看床头上的那张照片。”霄剑将她轻轻放下,将那张很多年前的全家福交于汝玥的手上。汝玥倚着床背,抚摸着照片中妈妈的脸,泪水又一次断了线一样。
霄剑坐在地板上,他没有勇气看那张照片,他吸着烟,闻着烦闷而又苦涩的空气,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脚尖。他的思绪无法停止回忆,他想起岳母躺在病床上期盼的眼神,想起他结婚的那天岳父的嘱托,满脑子里都是他和汝玥的往事的叠影。
远处,在好无准备之下,一个响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一抬头,闪电下,盛开的鲜花葱郁的绿树变得那么地鲜亮。他像是一个强迫思维的人,小蔓的一颦一笑又不合时宜地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穿梭,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起来,想起和她度过许许多多幸福的时光:她年少时懵懂的眼神,羞怯的笑容,也是在这同样霸道的雨夜,他霸道地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她的全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俩人热恋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地想:一定要让所爱的人幸福快乐,我做到了吗?
汝玥突然狂燥地将那照片掼在了地上,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家没有完整的家,现在我的身体……我每天头痛失眠,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霄剑起身抚摸着汝玥的背,汝玥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她轻喘着说道:“我费心费力地将林雅调入办公室,并且处心积虑地让她当了副科长,可还是打不垮她梅小蔓,她每天都微笑着,让我和林雅看了有多少地恨她,有谁晓得?我输了,彻底输给了梅小蔓。”
霄剑的手从汝玥的背上滑了下来,他怒目而视说道:“林雅救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汝玥你为什么这么强势?你到底撺掇林雅做了哪些坏事?董汝玥,你不会明白你的对手是你自己,而不是梅小蔓。”
“林雅救人是我一手策划的?你别忘了林雅的父亲是医院的行政副院长,她在收费处工作比梅小蔓的时间还长,她早应该调入财务办公室了。”
“你,汝玥。你这是什么逻辑?” 霄剑睨了汝玥一眼。
“呵,我倒要问问你梅小蔓是什么理由调到办公室的?” 汝玥讥笑道。
又一阵雷鸣,汝玥伏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已不知害怕。
雷鸣过后,一切是那么地安静,汝玥也显得很安静,相反霄剑头痛欲裂:我究竟是怎么了了?我留恋初恋情人给我的味道,而且欲罢不能。在这18平方米里,躺在床上却是我合法的妻子,她为我生小孩,操持家务,帮衬我的事业,现在的她面如土色,频临崩溃。霄剑揪住自己的头发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天明亮了些时,一抹光线从窗台上爬上来,明晃晃地拂在汝玥的脸上,她的眼泪已干,那几许的泪痕像是无声的控诉,霄剑怜惜地望着她。
渐渐地,他从地板上站起来,双腿很麻,他顾不得,径直走向汝玥,俯身给她盖上被子,并且拥抱着她。
此时的汝玥显得更安静,她没有拒绝霄剑的安抚,对着窗外出神:“我们仨人,总该有个了断,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请给我点尊严,我不想和别人共一个丈夫。”
霄剑沉默着,汝玥用手拽住他的衣袖,重复着刚才的话。静穆的空气,回荡着她微弱的声音,霄剑深深地吸了口气,划破着这份沉重,他起身推开窗子,一阵风雨趁机而入,敲打着窗沿上的玻璃,淋湿了他的脸膛,冷冷地……
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滴,他是不能流泪的,他没有这个权力:我的一份承诺,怎么可以给两个女人?我是真的爱小蔓吗?如果汝玥没了,我何以向我的女儿圆圆交待?生活为什么会是如此的一团糟,如散在地上的毛线。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与非都错在难以克制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