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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绿野行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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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和往常一样霄剑送小蔓回到白云小区,他们在夜色中相拥,今夜的小蔓不愿松开他的怀抱,她嗫嚅着:“我最近好象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们,难道是最近推理小说看得多了?”
霄剑轻拍她的背哄道:“你是自己在吓自己,那种小说你还是不要看得好,好好休息。”他亲吻了小蔓的额头,将她的双肩扳过去:“我看着你走进电梯,乖。”
小蔓不舍得地离去,她开锁进屋,将挎包轻放在鞋架上,她马上察觉到有些异样,发现鞋柜偏离了原先应有的位置。这些年的经历让她的性恪敏感而谨慎,这焦虑性的性恪不晓得从何时开始,少许的紧张后,她的胸部有些沉闷和不适。
有人进来过?她纳闷而又慌张地来不及换鞋,匆匆地跑去看那些窗户,那些窗户严严实实地合着。早上出门前,她已将锁反转了六圈,不会记错的,脑海里早上的情景又回放了一遍,她确认无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自已的脑门,我怎么了?真是的,自己吓自己。为了壮胆,她哼起了小调,而后脱去开衫,换了一身奶白的睡衣,刚扣好胸前的纽扣,耳边响起一阵悉黍声,那声音好像是从侧卧传来。
她站在原地,朝里看,只见那卧室的窗帘里的左侧明显比右侧鼓囊囊的,她的视线急迫地从上而下地追逐,地板上有若隐若现的鞋印,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是进还是退?她听到她的心脏突突的跳动声。
一瞬间,一种本能反应,小蔓快速往大门跑去,房中传来那窗帘布被整块地撂下来的巨响。
小蔓怔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不敢转过身,只觉得身后一阵阵刺骨地冰凉,时间被凝固。刹那间,小蔓一个转身猛然将卧室的门砰然合上。
她感受到对方是个男子,那个男人丝毫没有畏惧感,和她缰持了几秒后,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门阐开来。
那个男人,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表情刻板,但没有小蔓想象得那么凶狠。小蔓惊慌失措的目光和对方的目光交融的时候,她是这样的直觉。
趁对方脸错愕之时,小蔓转身欲逃离这危险的地带,不巧脚尖碰到了门边的鞋架,她顾不上疼痛,随后感到脖子一阵阵地发紧,那男子强有力的手臂像老虎钳捁住了她颀长的脖颈。
深更半夜地,是想掳钱还是另有所图?小蔓两只手用力地掰着那个扣紧她脖子的“老虎钳”,可是无济于事。
“大哥,你要钱,我这就给你拿去,快松手。”她弱弱地相求着,男子不闻不问,相反将她的两只手臂反扣于后背。
“好痛!”那种酸酸地疼痛让小蔓呼出声来,一声惊呼下一个小小挣扎的举动,让原本有些偏小的睡衣膨胀开来,钮扣哗啦啦地相继坠落于地板上。
小蔓想今天是倒霉到家了,她又急又气地闭上了眼睛。这衣不裹体的突发状况却震住了那位“老虎钳”,那手臂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他说道:“你不要再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低沉的男中音,沉闷但不凶狠,“你不要回头,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再住在这里。”
为什么不让她住在这儿,他不要钱也不贪女色,那么他要什么?
这个神密的男人,他究竟要干什么?小蔓听到背后的声音有些冷冷的温和,好奇心让她想揭开这神密的面纱,她转过身去,骤然间,那男子脸红了起来,幸亏他有一张黝黑的脸膛。
“我不会碰你的,你也不必逃跑,请你好自为之,记住我刚才的话。”男人竟然低头从小蔓的身旁擦肩而过,匆匆下了楼。小蔓想问个明白,可又不敢追出去,她只能往回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蓬头垢面地,睡衣松松然,耳畔响起那沉闷的男低音“不要再住在这里”,“好自为之”。
可以猜想当时她背后的男人是紧锁着眉头的,如果会几下功夫多好,这样可以三下五除二地将对方摞于地上,撬开他的嘴,问个清楚。
这一宿是难眠的夜,脑子里的问号太多太多,像一堆乱麻,缠缠绕绕的,男人的眼神好象在哪里见过,可是一会儿又想不起来。
又过了些时日,日子还算太平,那个神密的男人并没有再来光顾小蔓的住处,小蔓也没有将那有惊无险之夜告诉霄剑,省得他担心,因为他这几日总是不自觉地叹气,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到了周末,傍晚时分。霄剑载着小蔓去郊区的梅林山庄吃烤羊肉。当车子行驶着经过一个红绿灯时,车轮发出异响,车子依然行进着,此时车胎发出放气的声音,霄剑赶紧将车子开到路旁,下车查看后发现,左边的车轮胎被一枚钢钉扎破。
“见它个大头鬼。”霄剑狠狠地向轮胎踹去,别无它法,只能在路边更换备用胎。霄剑弯腰正想换轮胎时,突闻一火电般的摩托声在他身后停滞,他抬起头时,看见小蔓被一黑衣男子带上了摩托车,只留下小蔓惊梀的尖叫声在他的耳畔。
霄剑发现车边有一个破碎的土豆,是有人用抛撒空心钢钉先扎车胎后抢人?真是别有用心的人,用空心的钢钉是因为车胎被空心扎后,胎内空气会顺着钉子的空心排出来,车子肯定跑不了几步路,到不了修理店,必须在路边就近紧急换胎,就在这一瞬间,小蔓被人掳了去。
霄剑拾起那个破碎的土豆,狠狠地朝地面上一掷:“他妈的,混蛋。”他掏出手机正想报警,但见小轿车的挡风玻璃上飘着一张纸,他阅后将纸揉成团,手不由地微微颤抖着。
那身影将小蔓拽出副驾驶时,小蔓片刻惊梀之后,在那个男人的摩托车前座冷冷地说道:“我早应该猜到你是汝玥的哥哥董汝晨,多年不见,其实你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后面环抱小蔓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小蔓咄咄逼人地说道:“记得从前,你的家人并不见得有多待见你,你倒好,为你妹出头。”
“少废话,我家的事你少管。”汝晨轻吼,
“那你也不要管我们的事,我和霄剑是真心相爱的,只是我们曾经错过了,我不想再失去他,谁也不可以让我再失去他。”她试着想掰开他的手指,可是无济于事,怎么办,路远天黑了起来,霄剑他能找到我吗?
“你真是个傻女人,今天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再给我来硬的看看,我让你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背后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车子在山道上急速地拐个弯,男人狠狠地说道:“梅小蔓,你真是不见黄河不掉泪,一路走到黑。”
小蔓坐在他的前面,他的一只手臂环抱着她没有松懈。她想纵使让她跳离出车外也会遍体磷伤,体无完肤,再说这乌漆麻黑的夜,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由着汝晨发了疯般地飙上了山顶,车子在一条古道河边戛然而止。前面是一座年代久远长年失修的“桥”,河上架着的是一条风中颤抖的索道,宽约一米,那桥面分明是用木板拼凑而成,明月下,桥面熠熠闪光。
秋雨之后,有些凉。偶有水珠停留从枝叶上滑落下来,打在桥面,“叮咚”,一声,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小蔓心里发怵着,本能地拉住汝晨的衣袂,她完全忘记了是这个男人将她带到这里,并且想加害于她。
河水如咆哮的狮子,从上而下,在黑夜的森林中发出阵阵的怒吼,汹涌的波涛翻滚着,那河水看不见底,但可以让人想象那白色的波浪像是一条条巨鳗向她的脚底试探着……
“你往桥上走过去,我在桥那边等你。”汝晨在风中扔下这一句话,径直往桥上走去。
桥的两侧,有两条平行桥面的绳,看起来可用于当扶手,可是因为年代久远,绳子编织的地方有些松懈,很不扎实。
汝晨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小蔓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她胆颤心惊地喊道:“不,我要回去——”
汝晨扭头转脸,幽幽地说道:“梅小蔓,你不会就这样走掉的,因为在你心里永远有一条过不去的坎……”
“现在,就是现在,你一定会从这里走过。”汝晨的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让一心想逃离的小蔓神差鬼使地,一步一步地挪到桥面上。
桥面的木板湿漉漉的,在月光下反着黑褐色的光,一阵风吹来,木桥像秋千一样晃荡起来,她一个趔趄马上抓紧桥面一边的绳索。
“梅小蔓,你当那是用铁做的吗?有些地方都快烂了,不要去依赖那些烂绳,当心掉下去。”风中男子粗沉的声音有些紧,抬头间,小蔓的眼光往前一掠,那个粗沉的声音已经到了尽头。
小蔓胆战心惊地往前挪着步子,心里想着:妈,你在哪儿呀!这些烂绳,不可靠的绳子……我不能害怕,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我不能让他看我的笑话。
“梅小蔓,今天你想死在这里吗?眼睛往前看,快点——”对面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不想死,不想。”小蔓慢慢地挪着步子,周围的一切好象都已凝固,只听见风在她的耳旁呼呼地嘶吼。
坚持,坚持。小蔓咬紧了嘴唇,到了桥中间时,一阵野风袭来,有些猛烈,桥开始吱吱呀呀地摇晃起来,她恐慌地蹲下了身子,用手掌撑住于桥面,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她清晰地到自己的心跳扑扑的声响。
“梅小蔓,弯下腰,爬过来。”对面的声音更加急切,突然间,小蔓站直了身体,一晃,如离了弦的白玉兰,发了疯一样地向终点飞去,瞬间倒在了地上。
汝晨冲上前去将她揽在怀里。怀中女人的脸,在月光下苍白而又令人疼惜,汝晨手心里的汗很凉,他已经感到这个女人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汗岑岑地,他脱下身上的杰克衫,用它裹紧女人虚脱的身体。
“梅小蔓,梅小蔓,你醒醒。”他剧烈地摇晃着怀中冰凉的“白玉兰”。
怀中的小蔓微微地睁开了双眼,“我还活着?我好害怕——那飞花四溅的声音,我想回家。”
“我这就带你往回走。”汝晨用杰克衫给小蔓的额头擦了擦,小蔓借机晕倒了,倒入宽厚的臂膀之中,她听到他胸膛里彭湃的声响,她半闭着眼睛,露出促狹的一笑。
后面的路,只能由汝晨背着她走了。晃荡的桥面,蹒跚的脚步,清冷的夜风里,不时地听到男人惊恐的轻呼,背上的小蔓在每一次的轻呼后紧紧地攥紧男人肩头的衣衫。
她像一滩泥,如麻布袋一般敷在汝晨宽厚的背脊上。突然间,汝晨一声惊叫,他的一只脚插入了常年失修的木制夹板之中,背上的小蔓顿时昏厥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家中,那些角落里的淡紫色的小花显得那么地真实,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地,昨天的记忆有些飘渺,她依晰记得霄剑和汝晨发生了争执,霄剑甩了汝晨一个耳光:“这纸条写得够狠,让我到龙门峡谷和小蔓共殉情?要不是你是我的舅子,我早就报警了。”
汝晨也不感念霄剑救了他,他将霄剑来了一个大摔肩,俩人在泥浆中滚打,后来都力不从心,最后霄剑拍拍汝晨的肩,俩人无力说话……
霄剑将汝晨送到了城区时坦白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在会所我就已经看见你了。我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