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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寿筵(四) ...

  •   寿筵(四)
      青衣人终于回过头来,沉静的双眼淡如明月清风,静静的看向茅清泉,薄唇微微向上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露出一个恍如春风的笑容。茅清泉只觉得眼前一亮,他这一生都并不相信“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但是今天终于是信了。眼前的男子怕是无论什么人说他什么都绝不如亲眼所见那般的震撼人心。苍白得几无一丝血色面容,入鬓的剑眉,黑如晨星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唇勾出的淡淡微笑,使得眼前这个男子有着绝世的风华、优雅以及淡淡的慵懒与倦怠之色。淡淡的笑容竟使茅清泉有如沐春风之感。

      男子缓缓开口,沉静而淡雅:“久闻青城燕子刀茅清泉,今日方能有缘得见,茅兄客气了!”

      茅清泉毕竟久走江湖,定下心神,赶上几步与左秋寒并肩而行,口中笑道:“茅某人那点名声真是有辱左庄主清听了。茅某听说左庄主身体一直欠佳,且喜好清净,怎么也会来此拜寿呢?”

      左秋寒又是一笑,平静道:“刚好来金陵附近办点事情,顺路而已!”

      茅清泉虽甚是心中奇怪,于理却也不好多问,当下随手指点景物,说了几句。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已到了依柳阁。

      依柳阁依然清雅、安静。似乎前厅的嘈杂并不能影响这里,宁静而自成一方天地。左秋寒淡然笑道:“这便是依柳阁吗?果真清净。”含笑看向茅清泉道:“听说这里住的就是当年闻名江湖的关东金凤凰裴雪华裴女侠!”

      茅清泉微怔,暗讶这个寒秋山庄左秋寒虽是足不出户倒也知晓天下事,笑答:“可不是吗,不过我这个二婶母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了,想不到左庄主却知道她!”

      左秋寒黑如晨星的眼眸闲闲的扫了一眼茅清泉,没有说话。

      茅清泉引路直走向裴雪华所住精舍,微笑道:“这里就是我二婶母所住的地方了,看来她们还不知道左庄主要来啊!”伸手正欲敲门,房门已打开,一名小婢神色之间颇有几分尴尬的看着门外二人。她显然并不知道茅清泉会随来,愣了愣,又偷偷瞥了左秋寒一眼,咳了一声道:“咳……大姑爷,这个……这位就是左……左庄主吧,我们夫人突感身体不适……嗯……身体不适……让小婢带左庄主和大姑爷去休息,就免了这个拜见了!”

      茅清泉哭笑不得,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个二婶一向的脾气,只要她不愿意的,绝不给任何人任何颜面,只是这个时候才来这一手,实在也……不觉转眼看了左秋寒一眼,左秋寒先是微愣,继而脸上竟然现出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像是好笑,又似自嘲。

      脸上的微笑竟似千年不变一般,左秋寒微笑,道:“既然夫人身体不适,秋寒不便打扰,请转达夫人,左某祝夫人身体早日复原!”

      小婢尴尬一笑,有些手足无措的回礼道:“左庄主客气了,夫人命小婢带左庄主更衣歇息。左庄主请!”

      左秋寒微笑欠身道:“有劳姑娘了。”转头笑道:“茅兄,在下这就告辞了!”

      茅清泉自己也觉甚是尴尬,勉强笑道:“左兄,在下就少陪了!且待左兄安置停当后,在下再去拜望,与左兄痛饮几杯!”

      左秋寒仍是那笑容,缓缓道:“怕是要让茅兄失望了,左某身体不佳,不能饮酒,不过若是承蒙茅兄厚意,小弟便以茶代酒奉陪茅兄吧!”含笑作别。

      茅清泉急忙回礼,转头向那小婢道:“翠馨,你可要帮我好好招待左兄!”

      那小婢正是翠馨,翠馨偷眼看了左秋寒一眼,道:“小婢记得了,大姑爷只管放心!”疾走几步匆匆在前带路。翠馨带着左秋寒一连走过穿过几条小路,转了几个弯,走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眼前竟已到了恋荷塘边,翠馨尴尬回头道:“左庄主,我们马上就到了,这里是恋荷塘,夫人说……咳……夫人听说左庄主喜欢清净,就说恋荷塘旁边的恋荷居是最清净不过,风景又好,所以就安排在了这里了,除了有点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左秋寒微笑地打断翠馨的的话:“这里很不错啊,非常清幽,替我谢你们夫人了。”

      翠馨勉强一笑,说话的工夫二人已到了恋荷居。恋荷居内一仆人手中抱了些杂物正出来,望见二人,呆了一呆,随即道:“翠馨姑娘已来了啊,小人和几个下人刚刚把这里收拾妥当了……”

      翠馨一急,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道:“知道了,里面没有人了吧,没有人你就快走吧,不要打扰了左庄主休息!”

      那人应了一声,不敢多说匆匆离去。

      翠馨向勉强左秋寒一笑,道:“左庄主,请!”

      左秋寒淡淡的一笑,举步走近房内。恋荷居本是柳依依最喜欢的房间,柳依依爱水,爱莲、喜欢养鱼。裴雪华才会特地为这个宝贝女儿挖了荷塘,造了恋荷水榭、恋荷居。原本一直是柳依依在住,后来因为离母亲太远,才勉强搬到靠母亲较近的地方,这地方不时也会来住住。房内的摆设倒甚是清雅,只是过于阴柔。左秋寒举目看来,却也颇合心意。

      翠馨看左秋寒面色似是颇为满意,便道:“左庄主,夫人说了,左庄主住在这里不能没有人照应,因此命小婢服侍左庄主。左庄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小婢说。”

      左秋寒笑了一笑:“你们夫人倒是周到,替我谢谢你们夫人了。”微微一顿,随即道:“翠馨,你是叫翠馨吧,我现在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等晚上你叫我吃饭好了!”翠馨忙应了一声,退下了。

      依柳阁 裴雪华所住精舍

      柳菁菁笑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喘气一边仍在狂笑:“二……二婶……你……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茅清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那副模样,叹了口气:“菁菁,你呀,也不怕二婶笑话!”

      柳菁菁赏他一个白眼,撇嘴道:“胡说,我娘死得早,二婶几乎就象我娘一样呢,会在乎这个吗?”

      裴雪华摇头好笑:“不要闹了,你们夫妻啊!”转头看了茅清泉一眼,突然道:“清泉,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呢?”

      茅清泉默然许久:“二婶,这个左秋寒,我也不知是否该支持你的意思!不过不见也好吧!”
      柳依依好奇的看着茅清泉:“大姐夫,这个人有什么啊,为什么都不准我见哦,你们越是不让我见,我就越是好奇呢!”

      茅清泉摇摇头:“左秋寒这个人我也看不透他,但总觉得他不象江湖中人所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他此来目的不明,我在路上探他口风,他只轻描淡写的说是有事要办,顺路来拜寿的!”

      柳菁菁笑吟吟的截下丈夫的话头,道:“依依,这个人哪,你还是不要见的好,我在路上远远看了一眼,那种风度、气质……你大姐我一生也没见过那样的男人!”斜眼瞥向丈夫,戏谑道:“你大姐夫可比他差远了!要早见到他,我才不计较什么寒秋山庄、什么一无是处呢……” 裴雪华皱眉瞪了柳菁菁一眼,柳菁菁本来一肚子话要说,被裴雪华这么一看,不觉一惊,忙看了柳依依一眼。

      柳依依却显然并未在意,只当是大姐调侃大姐夫而已,吐吐舌头,笑对茅清泉道:“大姐夫,你看大姐,可就把你完全不当回事呢,你可要注意呢!”

      茅清泉蹙紧双眉,看了裴雪华一眼,仍道:“依依,你大姐说的不错,象左秋寒那样的人物,确是人间难得几回见,只是不知他的居心,否则他倒真是天下女子的梦中之人!”

      柳依依眨着眼睛,正想发问已被母亲打断,裴雪华微笑道:“依依,你先去看看你爷爷去,你今天还没向爷爷请安吧,快去吧,不要担搁了。顺便告诉你爷爷,就说我身子不好,今天就不去了,晚上的暖寿你也替我向你爷爷告个乏,还有你,也不准去!”柳依依虽然不愿也不敢顶嘴,扁扁小嘴,起身出门。还未走到门口,裴雪华又道:“还有最近不准你去恋荷塘。你的鱼,我已经交代翠馨替你喂了,知道了吗?”

      柳依依看母亲满面严肃,虽然不高兴,仍是应了一声,闷闷的出门去了。

      茅清泉摇摇头,忍不住道:“二婶,我倒觉得这样不好,,您这样我怕反而会使依依更加好奇……”

      裴雪华默然片刻,突然道:“清泉,你一向是个有见识的,我倒要问你一句,你就给我句实在话,你觉得左秋寒这个人究竟如何?他此来柳家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是为了巩固他在寒秋山庄的地位而来吗?”

      柳菁菁挑眉,也看向自己的丈夫。

      茅清泉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不瞒二婶说,左秋寒这个人,我也是今日初见,若要我说出什么来,却也是难,不过凭我的直觉,此人虽然神秘但绝非汲汲营营之辈,观他气度恢弘神态雍雅……总之,清泉觉得此人绝非如江湖所盛传的那般不堪。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裴雪华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的桌面,双眸澄清如水,很久突然抬起眸子:“清泉,你是觉得我该拿依依的终身去搏一把,对吗?”

      茅清泉微微一笑,双目毫不畏惧的看向裴雪华:“二婶难道就不觉得婚姻大事本就如赌局,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输赢吗?”温柔的看了爱妻一眼:“就像我和菁菁,或者说就像二婶跟二伯……”

      裴雪华一震,叹道:“你说的对,婚姻本就是一场赌局,我跟你二伯,夫妻琴瑟和好,原本就盼望着能够白头到老,末了,却守着他的灵位过一生。只是,这赌的可是依依的一生啊!”

      茅清泉微笑了:“清泉倒觉得二婶是关心则乱。二婶原本就不愿意依依嫁给江湖中人,若是左秋寒在寒秋山庄果如江湖人所言那般毫无地位,二婶可以劝说他退出江湖,辞去庄主之位。那么凭着二婶手中所有也尽够他们二人一生无忧了。如若不若江湖人所言,那不更是美事一桩吗!”

      裴雪华眼中光芒一闪,沉静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道:“你说的也是啊!”

      忽而笑向柳菁菁道:“看看你这个好夫婿,我若不是知道他是今天才见左秋寒第一面的话,倒难免以为他是收受了左秋寒的贿赂,专门为左秋寒说合的了!”

      柳菁菁赏了自己的丈夫一个白眼笑道:“依我看来,倒似那个左秋寒给他下了什么蛊毒了,平日里难得看他这么夸奖人呢,哈哈!”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道:“那刚才你为什么要说还是不要让依依见他的好啊!”

      茅清泉淡淡道:“我也是想了好一会了,第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左秋寒毕竟是寒秋山庄的庄主,如果他愿意在寿筵后留下来,我们可是没有办法把依依藏上几个月啊。不如早见了,也好了了这桩心思!”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又道:“第二,我也认真的想了想左秋寒这个人,此人绝非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裴雪华微微挑眉,颔首不语。叹了口气道:“好了,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你们先到偏房休息去吧。”

      茅清泉微笑着携起爱的玉手:“二婶,那我们就先告退了!”转头向妻子笑道:“走吧,我们去外面看看,烟儿这丫头,在外面可不玩疯了!”

      鹅卵石小道上,柳依依没什么好气地走着。信手扯下一根拂至自己面前地柳条,在手上绕来绕去地。心里只想着那个左秋寒,好奇着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自己去见那个左秋寒,母亲甚至为了支开他,让他去住恋荷居,简直莫名其妙嘛。有这么夸张吗,这个人不成了洪水猛兽了,想起洪水猛兽,忍不住笑了起来。丢掉柳枝,决定自己一定要去看看这个人,当然了,现在先去见爷爷要紧。加快脚步径往浩然厅。

      远远的,小径上走来两个男子。都是中等身材,年纪大的一个微胖,平凡的五官几乎找不出特色,不难看也算不得好看。年轻的一个与年老的甚是相似,只略觉清秀一些。那年轻人老远看见柳依依,眼睛就有些定光,眨也不眨的只看着柳依依。柳依依心中甚是不悦,但知是来为爷爷拜寿的,也不好发作。就在将要擦身而过之时,老者突然开口道:“你就是依依吧,雪华的女儿,是吗?”

      柳依依讶然回首:“前辈是……”

      老者哈哈大笑:“依依,你都不认得我啦,我是你大师伯啊。也难怪,你多少年没回关东了呢。若不是你跟你母亲生得实在象,大师伯也不敢认你啊,哈哈!”

      向少年笑道:“岩儿,来,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标致的小丫头就是你师姑的宝贝女儿依依了,你很小的时候还跟她一处玩过哦!” 看向柳依依道:“依依只怕都忘光了吧,那时候你还小的很呐!这个啊,就是我的儿子,你的师兄易岩。”

      柳依依瞄了易岩一眼,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惊喜之色,不觉想起母亲昨晚得交代,不觉有些厌恶,也不好说什么,口上只道:“原来是大师伯和易师兄,以前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呢,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师伯和易师兄是要去找我娘吧,我娘在房里呢。我要赶去跟爷爷说话,就不多陪了!”

      易伯东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可不是,我正要去见你娘呢。这样吧,岩儿,你就别去了,陪陪你小师妹,爹一个人去见你师姑好了!”

      柳依依愕然,张张嘴巴,终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易伯东笑吟吟得给儿子使个眼色,继续往依柳阁而去。

      易岩本就恨不得能留下,听了父亲的话,早已欣喜若狂,春风满面的笑道:“小师妹,你先请啊!”

      柳依依没什么好气的看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暗暗叹了口气。

      易岩跟在她的身后,笑嘻嘻的道:“小师妹,我这可是头一回来金陵呢,听说金陵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什么时候你陪我去玩玩啊!”

      柳依依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勉强的“嗯”了一声,不欲多搭理他。匆匆加快脚步,只想尽快摆脱身后这个人。易岩紧跟其后,说个不停,只弄得柳依依不胜其扰,心烦意乱。幸好看见浩然厅就在眼前才略松了口气。紧走几步,冲进浩然厅,却看见浩然厅上除了爷爷和二叔还坐着两位客人,一老一少,老的眉目粗豪,甚是健硕,少的虽浓眉大眼,因身材健硕显得甚是粗野,不觉愣了愣。

      身后的却传来易岩有些不情愿的叫声:“二师叔,毕师弟,你们也来了啊!”

      柳依依一愣,看了爷爷一眼,乖巧的行礼道:“爷爷!”转头向坐在一边的柳英杰也行了礼。柳震微讶的看着在柳依依身后进来的易岩,心中自然有数。看向自己的宝贝孙女,这个孙女一向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如今生的恰如一朵花也似,看了就让人高兴,再看了看那两个年轻男子,忍不住暗暗摇头,口中却笑道:“依依来啦,来,认认这两位,你可还记得他们啊?”

      柳依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虽已猜出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仍装出一副丝毫不知的模样 :“依依可不记得了呢。”岔开话题道:“爷爷,娘有话要我跟爷爷说呢!”柳震笑了笑:“傻丫头,有什么话不能等会说的。这两位啊,可是你娘的娘家人呢!这是你二师伯詹天南,那位可是你二师伯唯一的儿子詹泰,还不快点见礼!”柳依依心中甚是厌烦,却也不能不乖乖见礼。

      詹天南哈哈大笑着,连声道:“这就是依依啊,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啊。就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啊!”笑眯眯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詹泰的眼睛是自柳依依进门后,也就没离开过她。

      柳依依心中大为反感,勉强笑笑。几步奔到柳震身边,低声道:“爷爷,娘要我跟你说,她今天身子不舒服,就不出来吃饭了呢,我也想在后面陪陪娘呢!”扯扯柳震的衣袖撒娇道:“好不好嘛?”柳震一笑,他如何不知道柳依依,笑道:“好吧,你就早点回去陪你娘吧!去吧!”

      詹天南在旁早听见柳依依的话了,皱眉道:“师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好嘛,我可得去看看,柳老爷子,我先告辞,探视完师妹再来给您请安吧!”

      柳震看他一眼,也不好反对,只道:“也好!你们就去吧!”

      眼看着几人除了浩然厅,柳震不禁长叹了一声看向半天没说一句话的儿子,摇头道:“今日我算是懂了什么叫一石激起千层浪了,都是你做的好事啊!”

      柳英杰叹口气,他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柳震叹道:“与其把我的宝贝依依嫁给这两个人,我倒宁可她嫁给左秋寒了,至少左秋寒也要比这两个人好多了!管他里面是什么,好歹外表也还是个绣花枕头,这两个人……”

      柳英杰抬起眼睛看着父亲,苦笑一下,勉强道:“爹,您也不要这样悲观,这次来的还有其他人,未必不能选个好的。”

      父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觉同时长叹了一声。

      柳家的规矩一向是正日子才大摆酒席,至于暖寿,只是请了几个至交好友略饮了几杯。不过二更就散了席。柳英杰忙了一天,又陪几个好友喝了几杯,懒懒的回到自己屋里,只倚在床上不愿动弹。他的续弦夫人董秀茵微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似乎情绪不大好啊!”

      柳英杰叹口气,道:“刚刚接到娘的信,娘说桧儿刚到昆仑山,还不太适应,身体有些不好,娘已决定留在昆仑山多陪桧儿几天,寿筵是赶不回来了,要我们不要惦记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董秀茵眼中顿时有了眼泪:“我到今天都不明白你,你怎么就忍心……桧儿可是你唯一的儿子,杨柳山庄唯一的男丁啊,你偏是要把他送去昆仑,这一去就是十年不能见面啊……”言毕,已泣不成声。

      柳英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秀茵,你怎么就不懂呢,桧儿能去昆仑是莫大的面子,你没见娘亲为了桧儿花了多少心思吗。这还不是为了桧儿好。将来你就会知道了……”叹口气道:“不要哭了,这次芊芊也回不来了,穆家传来消息说:‘芊芊有了身孕,不宜走远路。’这次这个寿筵啊,真是诸事不巧呀!”

      董秀茵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对于柳芊芊,她倒不甚在意。她嫁入柳家是在柳英杰的元配妻子死后,嫁后不久,尚未来得及与两个继女有什么感情便已怀了身孕,不久便生了柳青青,一颗心自然早扑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对两个继女只是客客气气而已,说不到什么。而儿子更是在女儿满十岁后才生的,自然是如珠如宝,宠溺无度了。闷闷的看了丈夫一眼,不再说话,服侍丈夫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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