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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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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问我,那西藏的和尚是你相当就能当的?
这我可以告诉你。西藏的和尚不叫和尚,叫喇嘛。而一般人感觉西藏的喇嘛充满了神秘感。而其实,在西藏想要成为一名喇嘛是非常容易的事。
普通牧民家庭常常会将孩子中的一个送到寺中出家修行,寺庙会接纳这些孩子来修行,就好像我们将孩子送去上学一样,甚至比那还要宽松,至少不分片区,也不需要学区房。
甚至也不分民族,即便你是汉人,也会欣然接受,只是汉人在藏族寺庙修行的很少,主要是语言不通。藏传佛教讲经、辩经,还有佛经书籍,用的都是藏文,要是听不懂、看不懂,也就谈不上修行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寺庙中学习和修行的小喇嘛是要由父母家人供养的,并不是由寺庙养活,所以小喇嘛一般要二十岁才正式接受剃度仪式,在正式剃度之前他们并不住在寺庙里,而是白天背着书包来寺里学习,晚上回家吃饭休息,也跟现代孩子上学那样差不多。
而且做喇嘛并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终身制的,二十岁之后你可以剃度出家,出家之后你又留恋红尘了,也可以还俗。当然了藏传佛教也分许多不同教派,各派规定也不完全相同。
好了,说了这么多寺庙和喇嘛的事,也就是解释一下我可以在这里暂时出家当喇嘛的。
清早,我跟在一群蹦蹦跳跳的穿着绛红色袍子,挎着书包的小喇嘛身后,走进扎什伦布寺那雪白的庙宇里。
今天阳光很好,我们坐在院子里,听坚赞喇嘛讲经。
我盘膝坐着,一只手肘放在膝头上,支着下巴。思绪又开始飘向了千百万时空相隔的那一世。
那一世的我没有跟别人坐在一起听老喇嘛讲经的经历,那一世的我,在出家的那两年并不太被人待见。
在那里每一位上师喇嘛,都会对他教导的小喇嘛们说:“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学央金仁波切。”(那时我的藏族名字叫央金。)
为了能找几个小喇嘛跟我说说话,我时常口袋里揣着糖果讨好他们。
“央金仁波切。”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名叫扎西的十一二岁男孩,他总是嘴里噶蹦蹦的嚼着糖果,边问我:“听说你去中原那会儿,中原皇帝让你住在他的皇宫里哦?”
“嗯。”我拍着他的小脑袋。
“中原皇帝为什么让你住在他的皇宫里?”扎西问。
“因为我长的帅。”我说。
“哦!”扎西应了一声,小眼神在我脸上转了转,“听说戎狄的太子还曾要娶你做太子妃。”
“嗯,因为我长的帅。”我说。
“那哲布尊巴丹活佛为什么要收你为徒?难道也因为你长得帅?”扎西问道。
“别,千万别这么说,小心哲布尊巴丹活佛知到了,从中原跑回来咬你。”我说。哲布尊巴丹活佛当初给我剃度的时候,手摸着我的头,脸上的表情好像便秘了一个礼拜一样。
我想他给我剃度之后一定洗手一百遍啊一百遍,哎!没办法,我的名声被那中原皇帝雷丰瑜和戎狄太子拓跋思远给弄烂了。
也正因为我的名声太烂了,所以也只有当时吐蕃第一活佛的哲布尊巴丹活佛能给我剃度,不过给我剃度完之后,他就把我丢来扎什伦布寺放牛了。
“仁波切一般都是说转世的高僧活佛,程航仁波切,你是哪位高僧转世的?”这时,有人问我。
我回过神来,眼前是个另一个小喇嘛,眨巴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是寺里安排给我的,暂时带一带我的小师兄。
“很远地方的高僧。”我说。其实仁波切不只是称呼转世高僧的,也称呼有道高僧,但我这个人怎么看都跟有道差的远了点。
“听说你记得前世,说点前世的事来听听咯!”他说。毕竟一个汉人能说出一口流利的藏语,还能看懂藏族经文,这是很少见的事情,所以这寺里的人都知道我跟夏过有一样的际遇。
“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我要跟他在一起会害死他,所以我就抛开了红尘,……在佛祖面前求一个心愿。”我说。
“你求的什么心愿?佛祖实现了你的心愿了吗?”好奇宝宝小师兄又问道。
“也许……,实现了吧!”我说:“我希望他在红尘中安好。”
我叹了口气,“哎!我忘了把自己求进去了!”我当时哪曾想到,他会跑这来了!
这孩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的不知所云。显然被我云里雾里的话整晕了。
我拍了拍他的头。“我要去集市溜一圈,要我给你捎点什么回来吗?”我对小师兄请假道。心情不好,准备找地方喝一杯。心情不好的原因无他,当然是雷丰瑜了,我在这里大半个月了,雷丰瑜他别说有两架飞机,他就算没飞机,搭火车也早该到了吧?
“你要偷溜?不听坚赞喇嘛讲经了?”他问。
“我上辈子一直都有听讲经,现在少听一回没事。”我说。
他眨巴了眨巴眼睛,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同意了,“好吧,我要糖吃。”
“没问题,你要给我打掩护。”我说。
“那你回来时记得别穿女人衣服了。”他裂开嘴贼笑着说。
“你……,”穿女人衣服是我这几天闹出来的一个大乌龙,这事我真不愿意提,“去去去,别再提这事了,我走了。”
我背上褡裢去集市,天上突然飘过一片云,本来大好的天气,一下子显得有些暗淡,我的心情也如同这天色般一样暗淡。你说我也曾经是好好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就混成今天这样了呢!跟个怨妇似的!
集市离着扎什伦布寺不远,规模不算大,但还是很热闹。全国经济都发展了,自然也带动了这个古老的地区,但在这里做生意的大多数还是汉人。
“进来喝几杯吗?”一间小饭馆门口,漂亮时髦的老板娘探出头来问我。
这家酒坊也是汉人开的,酒好喝,给的量又足,所以生意很好。当然生意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老板娘漂亮。
她人生的俏,而且喜欢笑,一笑俩酒窝,别提多喜庆了,有许多吐蕃汉子,骑着马跑个一整宿,到这里来买酒,就是为看她一笑的。
此时她就倚着门,对我笑的好生亲切。
我看着她却忍不住摇头叹气。上一次去她饭馆闹出的事,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那天我稀里糊涂的就喝多了,然后就在她那酒坊里睡着了,睡到半夜坚赞喇嘛来抓人。我吓的胡乱抓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就跳窗户逃了。
等手忙脚乱跑回寺里,才发现我身上裹着的是她的衣服,一件女装裙子。哎!从那以后我喜欢穿女人衣服的说法就坐实了。
再这样下去,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在这里自怕也不好混了,上师们估计也要跟小喇嘛们讲:你们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学程航仁波切。
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转身走进另外一家。
“老板,给我来一坛子青稞酒。”我刚跟店老板要了青稞酒,倒在粗瓷大海碗里,过瘾!
哗啦啦啦!突听身后传来摇骰子的声音,声音欢快如同雅鲁藏布江奔流不息的江水。
我转头去看,就见一个扎了满脑袋的小辫子,还裹着红头巾的‘加勒比海盗’,正摇着骰盅,咧着嘴对我笑,“要不要玩几把?”
“你怎么到这来了?”我问这货。
‘加勒比海盗’向对面的老板娘飞了一眼,似笑非笑,“李云锁都扮成女人当垆卖酒了,都请不动你回去,只好我来了。”他把骰盅往我桌子上一放,拿起我面前刚斟上的青稞酒,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哈,爽!”
“李云锁他自己有变装癖,关我什么事?”我说。李云锁上辈子就有变装癖,没事就扮个女人,这辈子还是一样癖!
“他跟我说,你们去cosplay没带他去,所以他现在自己玩玩过过瘾。”这海盗说道:“说起来你也真够倒霉的,好好的去玩个cos居然也能整出事来。”
“前两天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一个摆摊卖包的,那喇叭里面喊着:老板跟小姨子跑了,所以包甩卖什么的,我当时就想:咦,程航咋去卖包了呢?哈哈……”这海盗说着,忍不住垂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趴在桌子上,腰都直不起来了。
被他这么取笑,我大怒,捋袖子就要揍他,“拓跋思远,你再在这幸灾乐祸,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他摆手道:“这顿酒我请了。”
“这还差不多!”
我又找老板要了个空碗,重新倒上酒来喝。
几碗青稞酒下肚,拓跋思远对我说道:“雷丰瑜现在在美国,那‘小姨子’手术,另外他自己也在接受治疗,所以托我来,让你别出家。”他说着看了看我的头,笑了笑。
我没有剃度,头上不是光头。可见我也没真想出家。
“雷丰瑜他治疗什么?他那牙还没弄好?”我问。
“哈哈!”拓跋思远又笑起来了,这家伙的笑点真低!“我跟他从小打到大,除了我外,他还真没被别人打过,你真行!”
“我哥打的他,要是我,就多打掉他几颗牙。”我说道。
“他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要不这样吧,别跟他了,你跟我吧。”拓跋思远对我抛了个媚眼。
“少来,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我说。
“呵呵!”拓跋思远倒不生气,“雷丰瑜他接受的是催眠疗法,我来这之前先去美国看了他一趟,感觉他有点神经兮兮的,‘小姨子’是不是有什么妖法?”
“你才妖法!”我说。
“不过他跟那小姨子啥事也没做,那小姨子看着半死不活的,也做不成啥事。”拓跋思远又道。
“别跟我提他们了,听着就堵得慌。”我说。
“那行,不提他了,说点正事。”拓跋思远说道:“我要去江孜,那边有个矿,找我去给他们看看,之后可能要订合同,我需要个律师,有没有兴趣走一趟?”
“江孜啊!”离这里并不远。
“那走吧。”拓跋思远搬起酒坛子,一口气灌到底,然后抹了抹嘴,站起身来拉着我往外走。
“我先回寺里说一说。”我道。
“不用,就叫对面那个假货去。”
我跟着他走出集市,本来以为我们的交通工具会是直升机,或者至少也是越野车,但却发现有人牵上两匹马来。
“我的个乖乖,好马啊!”我看着眼前的黄骠马,赞叹一声。典型的西藏马,个子不高,但肌肉扎实,四肢有力,毛色光滑油亮,双目炯炯有神。
“去年得了赛马节的冠军,还上过马术杂志。”拓跋秋源说道,“雷丰瑜说你爱马,特意托人买下来让我带给你的。”
“哼,他倒是会献殷勤!”我哼哼着,转头去看拓跋思远的那匹马。
一看之下,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你这匹马,只怕比你那架直升飞机还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