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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 ...

  •   等慧如平静下来,我什么也没问,就让她忙她要忙的事了。别人不愿说的事,我懒得去问。
      慧如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以前初三的时候,经常这样,想玩又不敢玩,怕浪费时间;想学习又不想学,静不下心。只好荡在那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矛盾又无奈,不知道干什么好。
      现在呢,好多了,根本不用去操心这些事,满人的女儿不识字也不要紧。
      想了想,离午膳还有些时候,练练字吧。
      虽然说不会写也不要紧,但是我可是21世纪的优秀人才啊,不会?太没面子了吧?
      铺开纸,开始研墨。这些文房四宝,估计每个宫殿都有。毕竟,先帝是崇尚汉学的。
      看着黝黑的墨被我研出一个个柔和的圈,写什么呢?得,默诗吧,反正在学校里也没少干过,几乎是一天三默,亘古不变。
      于是,我就从小时候学的《静夜思》、《咏柳》、《咏鹅》,写到初三天天默的《如梦令》、《渔家傲》、《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字呢,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我反正也是闲着,所以就耐着性子慢慢来。
      门被推开了,是慧如,正觉得奇怪,慧如一向是没事不进来的,午膳的时间也没到啊,正想问,慧如微笑着说:“格格,有人找。”
      “鸢儿——”一个身影跨进了我的房门。
      是哥哥!
      “哥!”我惊喜地站起来,绕过桌子,径直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哥哥放开我,细细地瞅着我,“最近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我笑着说,“对了,哥哥不是要上尚书房陪读的吗?怎么今儿有空来了?我平时想去找你,你还没空呢。”
      哥哥笑笑,揉了揉我的头,“今儿不是皇上回来嘛,师傅就放了,来看看你。”
      “我今天见过皇上了。”
      “噢?那有没有出什么岔子啊?”
      “没有,不然你问慧如。你说是不是啊,慧如?”
      慧如,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格格。”
      “慧如,哥哥不是外人,不要紧的。”
      “是,格格今天表现得很好,大方得体。”慧如微微抬起了头,微笑着说。
      “你看,我说的吧?”我歪着头,有些得意地说。
      “是,我的鸢儿最厉害了。”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宠溺地说。
      我眼珠儿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哥,既然今天你不用陪读了,那,我们出宫玩吧?”
      “这……好是好,可是,行吗?”
      “等着,我去求太后,她可疼我了,会许的。”说着,我就往太后那儿去了。

      没一会儿,我和哥哥就站在车水马龙的京城大街上了。
      “你这个小丫头,还挺神啊!”
      “对啊,我是谁啊?呵呵……”歪着头,笑得很开怀,“好热闹啊……”
      哥哥带着我在一家小摊那儿吃了很好吃的云吞面。他说,在京城云吞面只有这家最好吃,还不贵,亏得早,不然还得排队。
      解决了粮食问题,接下来就是游玩了。
      哥哥领着我逛了热闹的集市,好多人,还好一直拽着哥哥的衣袖,不然一定给走丢了。等出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充斥着集市里喧闹的声音。
      然后我们又去了西山,原是想看红叶的,300年后看红叶的纷至沓来,根本没法尽兴。可惜,现在顶多是初秋,是看不到的。
      “真可惜,看到‘层林尽染’的景致了……”我叹息道。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哥哥拍拍我的头,“哥哥答应你,以后,我带你来看。”
      “真的?”我伸出手,“拉钩。”
      哥哥看着我伸出的小指,一脸茫然。
      难道清朝没有“拉钩”这回事么?“不管啦,跟我一样。”
      哥哥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我钩住他的小指,朗声说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鬼丫头!”哥哥又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跳开几步,“讨厌!鼻子都给你弄塌了!”,然后沿着山路走走跳跳上去。
      蹦跳了几步,发现哥哥没有跟上来,我寻回去,才发现哥哥正和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说着话。
      我走近了,才发现,那居然是四阿哥。想溜已经来不及了,四阿哥已经看到我了。我只好规规矩矩地行礼,“云鸢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他摆摆手,“在宫外,别那么拘礼了。”
      拜托,礼都行了再说这个有用吗?嘴里却只能这么说,“谢四阿哥。”无奈无奈……
      然后,这两个人就把我晾在一边,相谈甚欢的样子。
      什么和什么啊?以前老爸老妈一和朋友打起牌来,就对我不管不问了,第二天还要上课他们也不管,不打到深更半夜誓不罢休。凭什么我还要受这个气?
      我凑到哥哥身后,轻轻地说:“哥,我自己去溜达溜达,很快就回来。”哥哥点点头。
      我又向四阿哥福了福,尽可能慢地离开了他们。
      四阿哥身上有种很莫名的压迫感,让我大气也不敢出。等离开了他们很远,我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天然的无污染的空气。“搞什么嘛!出来玩,也会有人来捣乱。”我愤愤地说。
      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我玩我的,他谈他的,井水不犯河水。
      西山很安静,我很喜欢。虽然我也能融于热闹的环境,但钟爱还是这样的安静: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低吟;溪水流淌,石头脆脆地歌唱,还有小鸟的伴唱。这感觉真是舒畅!
      在林间走着,抚过身边的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泄泻下来,有点像丽江的一米阳光,很漂亮。以前总是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欣赏身边的美景,总想着以后再说吧,可真到了以后,还会想看吗?我不知道。
      不过,真的感谢,可以来到这里,远离那个一放松就会被淘汰的社会。想着,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
      还记得昨天那个夏天
      微风吹过的一瞬间
      似乎吹翻一切
      只剩寂寞更沉淀
      如今风依旧在吹
      秋天的雨跟随心中的热却不退
      仿佛即使闭着双眼
      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
      蓝色的思念
      突然演变成了阳光的夏天
      空气中的温暖
      不会更遥远
      冬天已仿佛不在留恋
      绿色的思念
      回首对我说一声四季不变
      不过一季的时间
      又再回到从前
      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

      “啪啪啪”,身后传来清脆的鼓掌的声音,我回过头,是个穿着白衫的少年。
      “很好听,什么曲子,从来没听过。”他俊朗的脸上有种阳光的味道,我喜欢。
      “你当然没听过啦,叫《被风吹过的夏天》!”我笑着说,听到有人说我唱得好听,真得很开心,“谢谢你,以前我还从没有唱给谁听过。”
      “这么说,是你做的曲子啰?”他好奇地问。
      “不是。”我可是诚实的孩子,不过,他要是还要问,该怎么办呢?
      “那是谁做的?”果然,他可真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啊!
      “一定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吗?”突然想起一句有趣的话,“‘如果你今天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味道不错,你又何必去认识那个母鸡呢?’”这是钱钟书先生对一个想求见的英国女士所说的话,我最喜欢的老师告诉我们的,可惜初三的时候把她给换了。他会明白吧?
      他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很爽朗的那种,“对,对,真有趣,真难为你想得出来。”
      “嗯,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瘪瘪嘴,如实地说。
      “啊?那是谁啊?”他睁大了眼睛 。
      “你看你,又来了。好吧,再回敬一遍,‘如果你今天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味道不错,你又何必去认识那个母鸡呢?’”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双手一摊,两肩一耸。
      他又笑了,“看来,今儿和四哥出来,还真是来对了。”
      “你家有很多兄弟啊?”起码五个了,还是很羡慕的,我是独生子女,虽然有堂表兄弟姐妹,但不常来往的,还是一个人比较多,有点孤单,到后来和他们见面也很生疏。现在进了宫,也不大能和哥哥碰面了。
      “嗯,很多,多到自己也不认不过来。”他耸耸肩。
      “有那么夸张嘛?”我不信,“还是好好珍惜吧,那么多人一起玩,一定很好玩。”
      “以前是啊,后来就……”
      “打住!我可不想听你们兄弟之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辜负了良辰美景,那可是极大的犯罪!”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谁知道踩着什么,身子一歪,跌在地上,脚腕火辣辣的疼。
      他赶紧冲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流出来,但声音却带上了哭腔,“脚……疼……”
      他忙伏下身子撩开衣物看我的脚腕,“有点扭到了,帮你正一下就可以了。行吗?”
      “啊?”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清朝呢,哪有我们那个时候开放?我又急又气,“喂,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男生怎么还缩手缩脚的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轻柔地捏住我的脚,像捏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要不就叫出来。”
      我点点头,含住一把头发。
      他猛地用力,我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好了,他笑着看着我,“怎么样?”
      我一直是后知后觉型的人,刚才倒还没有多疼,现在到疼得火烧火燎的,疼得我差点连老爸老妈都喊出来。
      他看着我扭曲的脸,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都是你害的!”
      “我冤啊!”
      “会比窦娥冤吗?七月呢,没下雪。”
      “嗯?”他没明白。
      “孩子啊,学无止境,自己去想吧!”我艰难地站了起来。
      “孩子?我都十四了!”
      “那也很小啊……比我才大一岁而已。”我抬起受伤的左脚,靠着右脚,蹦蹦跳跳地往回跳,是该回去了,“我先走了,哥哥还在等我呢。”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来,回过头,“与其记一个过路人的名字,还不如好好记着我今天说的话,凡事啊,就不要太较真啦!”我甜甜一笑,“加油!一口气跳回去!”
      回去一看,四阿哥已经不在了,哥哥看到我的脚,只是无可奈何地嘱咐道:“下次小心一点!”看来,云鸢也是经常磕磕碰碰的主儿呢。
      还有那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少年,真希望可以一直看到他阳光般的笑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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