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艳靡

4、第一卷：凤歌与朝露

　　宋府不比梁家宅院小，但却比梁家宅院更尊贵。

　　自入了京，她就被安排到了这个院子。

　　虽然凤歌也住在这里，但她却没有见过她。因为，除了这个院子，她哪儿都去不了，更别提见到宋云泽了。

　　几日后的傍晚，宋云泽来到了她的院子用膳，她赌气不理睬他，他心情似乎不错，问了句：“怎么了？”

　　朝露哼哼了一声，道：“你是个骗子，我不和骗子说话。”

　　他伸手摸了她的脑袋，道：“明日沐休，我带你出去。”

　　“真的？”她惊喜地望着他，他嘴角勾起笑容，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她娇嗔道：“还没吃饭呢！”

　　他道：“我喂你。”

　　她也没有拒绝，就着他喂的手乖巧地吃着。

　　饭后，他依旧抱着她，她伏在他怀里，小声问：“凤歌……”

　　她话刚出，他就冷了脸，一双眼睨着她，吓坏了她，她眼里积了泪光，委屈地咬着唇看着他。

　　他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很大，警告道：“记住，你谁都不是，只是我宋云泽的女人。”

　　她不说话。

　　他加大了力道，目光冷厉，迫问：“记住了吗？”

　　她拿手去推他的手，道：“疼！”

　　他没有松开，直到她应了他才松了手。她生气地故意将眼泪擦在他的锦袍上，她偷偷拿眼去看他，他对此一点都不生气。她便越发大胆了，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小跑进了屋子里，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指着自己的下巴，娇声道：“你看看都被你捏红了，怎么办？”

　　他拿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大人。”门外传来清水的声音。

　　他回了一声。

　　她喜欢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和威严。

　　“露夫人的东西送来了。”

　　“拿进来。”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将手中的东西一字排开，他道：“去看看喜欢吗？”

　　她上前从一一打量面前的绫罗绸缎，珠宝玉石。

　　见她没有说话，他道：“不喜欢？来人……”还未待他说完，一双小手就掩住了他的嘴，她欢喜道：“很漂亮，我喜欢。”

　　他拿起她柔软的小手亲了亲，有点痒，惹得她笑了起来。

　　他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欢快模样，也喜欢看她哭泣的可怜样儿，尤其是床|上。

　　他眼神有些幽暗。

　　清水瞅了议案自家主子，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退下去。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二人，他问：“最近字习得如何？”

　　她有些羞赧，眼神有些虚地落在还放在窗前的宣纸上。

　　他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道：“我看看。”

　　她急忙跑过去将窗前案上的宣纸藏在身后。

　　他也不强求，取了新纸铺在案上，道：“我教你。”

　　当她被他搂在怀里时，她能感到贴着她的身体是炙热滚烫的，特别是某处隔着锦衣时不时地撩拨她，她羞燥得几乎都拿不稳笔。

　　他咬着她的耳朵，一本正经道：“专心点。”

　　几次三番下来，她有些恼了，扔了手中的笔，赌气道：“不练了。”

　　看着她又羞又气的模样，他一把将她抱到了案上，去扯她的腰带。

　　想起那夜，她有些害怕地推拒。

　　他强势得不容她拒绝，很快她就屈从了。

　　事毕，她酸软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敞开的窗外有凉风吹进来，她半眯着看着欲将枝丫伸进窗内的三角红梅。

　　一阵风刮过，几片红色的花瓣飘了进来。

　　红花，黑发，白洁的脊背，组成浓艳至极的诱惑，而她的脸，是一张清纯带着稚气的脸，此刻微微眯着眼，眼角自然上翘，带出自然的妩媚。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最初他想要的并不是她，他喜欢的也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要了她，只是当时一个念头。现在看来，这样也很好。

　　他伸手抚摸她的眼，她微微眯着的眼睁开，圆圆的，大大的，含着一汪春水不解地看着他。

　　他蓦地笑了。

　　她痴痴地看着他笑，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他上扬的嘴角。

　　“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

　　“嗯。”

　　他将枕在自己头下的抽出来去抚摸她光滑的脊背，用手指梳理她散乱的长发。

　　“痒……”她扭动着身体，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清水的声音。

　　“大人，夫人遣了丫鬟过来。”

　　她的笑戛然而止，她看着他。

　　他道：“回了夫人，有空我会过去。”

　　“是。”

　　她抿了粉嫩的唇，伏在他身上，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任何解释。

　　夜里，他没有再来。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外间的吵吵闹闹给惊醒了，她刚起身就听到房门被反锁的声音，她伸出去的一只腿儿又缩回了锦被里。

　　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露夫人，不必惊慌，安心休息便是。”

　　她躺回床上，听到外面有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有一句话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云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那声音尖锐，盛满了入骨的恨意。

　　没过多久外面就安静了下来，房门被打开，丫鬟轻声走了进来，见她睁眼躺在床上，便问：“露夫人可是吓着了？”

　　她问：“刚才外面是谁？”

　　丫鬟并没有回答，只道：“露夫人快些休息吧！”

　　她心知从丫鬟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说话。但，她知道这个府里有个女人恨着宋云泽，而这个恨着宋云泽的女人一定被宋云泽深爱着。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来，她成了被遗忘的人。院子里，她种的牵牛花都爬山了花架。她提了壶给花浇水。

　　“露夫人，大人有请。”清水看了一眼站在花圃盘的女子，白嫩的肌肤，婀娜的身姿，回眸一笑，活脱脱一个花中仙子。

　　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生机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机能保持多久？清水心里盼着能长久些！

　　“你等会儿，我换一双鞋。”她搁下手中的壶，急匆匆地往屋子里去，身后的白石板路上留下些泥印，跟它的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

　　清水的视线消失在泥印的尽头。

　　这是她第一次出这个院子，她虽然想显得稳重些，但那欢快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清水一路领着她出了宋府，宋云泽正合眼坐在马车里等她。听到她的声音，他睁开眼便看见她灿烂的笑脸。

　　“大人是要带我逛上京吗？”

　　“嗯。”

　　“大人真好！”

　　这些时日，他虽然没有去她的院子。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快乐，还是伪装的。

　　他拿眼去看她，她趴在窗口好奇地张望着，长长的发披散在身后，发上不着一物。

　　“为什么不带我送给你的珠钗？不喜欢？”

　　“太沉了，带着头疼。”

　　不只是头钗，她的身上多余的装饰一样都没有。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粗鲁地扯过她身体，她低呼一声倒在了他怀里，瞧见他有些阴沉的面色，满眼的不解。

　　他就那么迫视着她，她迷茫地问：“大人，怎么了？”

　　对视许久，他道：“你是我的露夫人，该有的尊贵得有。”

　　她还是满眼的不解。

　　他叹口气道：“下次出门的时候挑几样首饰戴上，知道吗？”

　　她这才反应过来，道：“我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只是我希望你能戴上。”

　　“嗯，知道了。”

　　忽地，她抿嘴笑了起来。然后，直起身亲在了他的脸上，表情像得了便宜的小猫咪。

　　“你刚才因为我没有戴你送的东西生气了对不对？”

　　他闭上眼，不语。

　　“下次，我会戴上。”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地洒在他脖颈处，她的声音如同她的身子一样，软得水：“可是，那些东西真的好沉，压得不舒服。”

　　他侧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道了一个“乖”字。

　　马车停了下来，他并没有随着她一起下去，而是让清水陪着她。她一路走走停停，碰到喜欢，刚拿起来看看，清水就立刻掏银子买了。

　　几次劝说无果，她也就不再多说。她能感觉出清水只听宋云泽的吩咐，其他人只怕是使唤不了他。

　　从宋云泽待清水的态度来揣测，他似乎喜欢用这样的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群街头杂耍艺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入叫好的人群中，随着街头艺人表演的移动，人群也随之移动。

　　她和清水在拥挤的人群中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