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温连央》游声

6、酣醉居

　　他调侃我：“不如你来突破这个套路？”
　　我装作娇羞扭捏的模样说：“不如公子与我结一段良缘呀？”
　　谁知他戏答：“这提议不错。”
　　我本意是想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结果套路不成反被套，“是吗？你看今天晚上星星多好看。”
　　他点点头：“嗯……月亮不错。”
　　二人一齐望向只剩月亮的夜空，互道晚安，回房睡去了，今夜我梦见迷蒙的烟雨，幽深的山林，夜笙同执画共执一伞走在不远处，我回了狐身，甩甩身上的水，有个小少年将我抱起，我挣扎时踢到了床角，给我疼醒了。
　　方玖在外面问道：“姐姐？里面声音怎么这么大？我能进来吗？”
　　“别别别，我马上出去，再等会儿！”
　　匆忙洗漱完毕，我推开门，方玖唤婢女将早饭端了上来，还附上了一小碟酒酿桂花。
　　“哥哥说你喜欢酒，就命人备了这个，说是女孩子喝酒不好，吃些甜食还是可以的。”
　　“……他人呢？”
　　“哥哥在院子里赏花呢。”
　　于是我到院子里，见他在亭子里喝茶读书，我坐到他对面，“你那个酒酿桂花……挺不错的。谢谢。”
　　“若是真想谢我光口头上怎么行，不如去给我泡杯茶。”
　　我没有去泡茶，而是凑近了神神秘秘地说：“泡茶我不会，但是我可以让你尝一尝更好喝的酒。”
　　他见我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了兴趣，“什么酒？”
　　“走，去南城酣醉居，带你喝好酒。”
　　我二姐名姣芍，在离家后开了个酒楼名叫酣醉居，她就住在那里。酣醉居是很有名气的酒楼，其出名主要缘由有五：一，酣醉居的酒是世间极品，许多尝过酒的人无一不称赞，连那口味挑剔的太祖皇帝都赞不绝口；二，酣醉居位于比较清净美丽之地，修身养性最好不过；三，人人都知酣醉居的每任老板娘都貌美如花，青春靓丽，又多才多艺，可却没人能画出具体的肖像。
　　酣醉居的神秘也就成了客人源源不断的原因，这当然是我聪明绝顶的二姐做的好事。不过我想她并不是要刻意搞神秘，应该是因为酣醉居开了几百年，老板娘一成不变的容貌就算再美也会吓得人寒颤，无奈只好施这法子。既保证了客人光顾，又不会暴露身份。
　　当我把这些信息说给梵墨时，他着实惊到了，我很得意地朝他炫耀，“我姐可是最好酒楼的老板娘哦！她酿的酒可是天下第一，最最好喝的酒。”
　　而我发现梵墨似乎皱了皱眉，“酣醉居的酒方玖家就有些。”
　　“……”
　　“你又没提你那个二姐的酒楼是酣醉居，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这个？我还以为酣醉居的酒与你二姐的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呢。”
　　“……”
　　南城离方玖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所以很快到达。我早写了张便条给二姐，并用一只白嫩嫩的信鸽送了过去，估计它早已变成红烧鸽子肉了。
　　“你终于来了！”那边眉目如画的美人儿就是我二姐了。她天赋特殊，能将别人记忆中关于她的那部分掩藏甚至抹去，所以她不管闯了什么祸都有办法掩饰过去，我那些兄弟姐妹别提多羡慕了。但我不用羡慕，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就是二姐，因为她总会适时地帮我一二，每次我们闯完祸都会找个地方偷偷地喝酒，自从她走了就再也没人能帮我掩饰得这么完美。
　　“二姐！”我跑过去赠她一个拥抱。
　　“这么大了还像小孩似的，这次带朋友来了？”
　　“是啊，这是梵墨。梵墨，这是我二姐姣芍。”我悄悄俯到她耳畔，“帅吧？”
　　“见过公子。”二姐对他先福了福身，又不着痕迹地凑到我耳边说，“不错啊，找了个养眼的，不过我倒觉得有些眼熟。”
　　“姑娘多礼了。”
　　我心想：可能是梵墨曾来喝过酒的缘故吧。
　　当晚酣醉居老板娘在专门办宴会的主楼大宴宾客，欢迎我和梵墨。我在楼上包厢中看着那一群群的人举杯畅饮，不得不感叹我二姐的大气。
　　“在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楼下。”
　　“我二姐等会儿要献舞欢迎我们，是不是感觉无上荣光啊？不用谢我，好朋友嘛。”
　　我头一回见他吃瘪，然后说了句“还好。”顿时心情大好。
　　“我二姐以前没什么才艺，出门在外不知如何习得那么多技艺，若是有一天我能像她一样厉害就好了。”
　　背后的梵墨不知说了什么，声音被楼下的欢呼声盖住了。“月姑娘！”这样的高呼自二姐走上舞台就一阵高过一阵，我突然觉得酣醉居颇像大哥口中说过的纸醉金迷的青楼。
　　他们口中的“月姑娘”正是我二姐，她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改名，换换拿手才艺，避免暴露。
　　“你看，开始了开始了。”他闻声漫不经心地歪头从窗口看去。二姐身着桃红舞衣，朝众人的方向鞠了一躬。暗处的琴师拨弄琴弦，典雅的琴声如同来自天外，此时舞台正中的人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女。琴音袅袅，美人如玉，长袖翩翩，玉足纤纤。佳人莞尔一笑，刹那间芳华落尽，身处在舞台上的人仿若美妙而虚幻的梦，美人更胜这落红万千，引得来人久久不能回神。
　　我记得上次来，二姐表演的是舞剑，上上次是古琴，加上这次，我一共就只来过三次，前两次还小不懂人有爱美之心，只觉得那群人直勾勾地盯着二姐实在不害臊，但是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二姐确实多才多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连我观了她的舞都不禁萌生出此舞只应天上有的想法。
　　虽然台上的女子风情万种，妖娆艳丽，可一下台就完全颠覆了这个形象。“怎么样，你姐美吧。你看看那楼下的一群人，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这大宴最终还是我大赚一笔。”我认为百年不见她又奸诈了不少。
　　但我毕竟善良，提醒她说话小心被楼下的宾客听了去。
　　“假正经什么，小时候你还不是天天跟我一起整人。莫非现在有美男在怀……”还好我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制止她再胡说，不然真要被梵墨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