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浮华一世》卿本无言

18、是宴终非宴（1）

　　夏可推开房门，将柴火放在角落里，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放在桌上，打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里面只有两三丝硬硬的黑色条状物，以及两个窝窝头，夏可捏了捏窝窝头，发现那窝窝头也已经发硬，又将那黑黑的条状物举起来看了看，实在没法想象肉条居然也能变成这样。她回想近日来的伙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夏可拿起桌上的碗，走出房门，在井边用木桶打上来些水，盛了半碗又回了屋子里。

　　夏可将那两个发硬的窝窝头掰成小块泡到了水里。这水泡窝窝头，这般吃法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干的，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自从那天和小丫头一起到前堂之后，她果然被那些人排挤了，小丫头后来又安排一个小子和她一起劈柴，可那小子在小丫头不在的时候大爷样的坐在墩上看着夏可劈柴，还时不时的嘲讽几句。这些言语上面的不提也罢，这吃食却是让她有点无法忍受了，这几日来，每日中午便是这般吃食，下午还得将水挑到前院去，每次挑完水累个半死不说还被百般嫌弃。中饭吃不饱，她实在是有些无力，自然也就慢了些，因为这，前堂的小丫头也有些看不起她了。在这呆的这几日，她可算感受到了那种哪哪都遭人嫌弃的滋味了。但是，说实在的，受不了又能怎样，她还不至于就因为这些事就去找那个小丫头告状，受不了也只能受着了。

　　夏可不消一会便吃完了那碗水泡窝窝头，她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拿起那一根肉条掰了掰，只听“嘎嘣”一声，便见那肉条变成了两半，夏可撇了撇嘴，还是放弃了吃这玩意儿的想法。

　　“砰砰砰！！”夏可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这样仿若将自己整个都砸到门上的敲法也只能是小丫头了。就因为这小丫头不顾时间地点的也不敲门直接进出她房间的做法，让她养成了随手栓门的好习惯。

　　“小丑子！小丑子！你看，这是妈妈给我的‘万香阁’的糕点，我给你带了些！”小丫头不等夏可把门完全打开便急冲冲的挤进了屋子里，往椅子上一坐就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在了桌上。

　　“不要老是这么急冲冲的，小心摔着了。”夏可拴好门也走到了桌边，看小丫头打开那个油纸包。油纸包中的是五块糕点，均是方方正正的样子，如果放在现代来说，绝对说不上什么精致，让人垂涎之类的，但在夏可的眼中，这简直是人间美味。

　　夏可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目光，便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不算浓郁的桂花香气充斥着味蕾，“嗯，好吃！都给我的？你留了吗？”夏可说着说着，便将一块桂花糕解决干净了。

　　“我当然吃了！”小丫头说是这样说，视线却时不时的飘到那糕点上。

　　夏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小丫头，但不可否认的，心中一片温暖。这个世界里，恐怕也就这小丫头对她如此好了。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小丫头的嘴边。小花儿愣了下，脸颊红红的说了句“真是不知羞耻。”却也就着夏可的手将那一小块糕点吃了下去。

　　“不要给我了，这是花儿姐赏你的！”小丫头吃完了一块糕点看夏可好像又准备喂她的样子，便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姐对你多好，快感谢姐”的样子。

　　夏可原本准备拿糕点的手顿了下，紧接着边拿起里面的一块糕点放在原本装窝窝头的油纸上，将剩下的两块重新包了起来，塞到了小花儿的手里“花儿姐再赏一块就够了，剩下的，花儿姐留着自己吃了吧。”

　　这么些日子里，夏可将这小丫头的脾气摸得门清的，知道这时候甭管说啥，只要叫她声花儿姐，便啥也不是事了。

　　“算你小子孝顺。”其实小花儿也有些舍不得这些糕点。问柳街的女子是不可以随意出去问柳街的，出去需要得到鸨母的允许，小花儿年龄小，董萧萧从不让她出去，这位于城南的糕点铺子虽然离这里并不远，小花儿也没去过。而董萧萧也不常出去，每次出去，回来时必然会给小花儿带“万香阁”的糕点，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出去了一趟。

　　小丫头将夏可递过来的油纸包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边，生怕自己路上不小心给弄散了。

　　由于小花儿的到来，磨磨蹭蹭，原本对于夏可来说五六分钟就能解决的午饭问题硬是让小丫头给拖了半个小时，等夏可将小丫头送出去的时候，她便悲催的想到自己原本的半个时辰的睡眠只剩半个小时了。

　　每天中午睡半个时辰不是说她自己生物钟有多么准，一到点就起来，而是喊她的那个人也就是小花儿后来安排和她一起劈柴的那个小六，特别准时，一到点就来喊夏可劈柴。

　　夏可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也就是将那块糕点包好，放到了枕头边，便躺了下来，没多久就陷入了睡眠。

　　“砰砰砰砰砰！”夏可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人在砸东西，等那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夏可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敲门。夏可揉揉有些泛疼的头，她觉着她似乎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等她磨磨蹭蹭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快要把这并不坚固的门给撞开了。

　　“你这小子！前堂闹事！魏管事让男丁去前堂！你可真够快的......”等门一开，门外的人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直接把夏可说的有点懵。

　　小六看夏可半天没个反映，想着魏政那张严肃、不苟一笑的脸，拉着夏可就往前堂跑。要不是那帮人一个个哄着让他来喊这小子，怎么的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来喊这小子。

　　满打满算，这应该是夏可第三次来前堂大厅。自从那次之后，小丫头也不会说再拉着她往前堂去了，她也每日都在后堂呆着。就算是挑水，也只需要挑到阁中一层后房的伙房就可以了，从未再进过前堂大厅。

　　这次来前堂，她几乎有些认不出了，桌椅倒的到处都是，地上都是酒盏的残骸，大堂内吵闹不止，在门口附近一群人围在那里。夏可看了一圈没看到小丫头，估计是那魏政只让喊了男丁，没有喊小丫头吧。

　　小六把她拉到大堂便不管她了，直往那群人跟前凑。夏可跟过去，挤了挤，她身子瘦小，也没费多少力就挤到了缝隙里，她发现阁中伙计前方站着的除了魏政那另一个人他居然也认识。那人如往常般穿着一身暴露的服饰，那人就是将她捡回来的两人中的艳娘。魏政稍稍站的比艳娘靠前一些，有些将艳娘护在身后的意思，两人对面同样站着一帮人，位于中间的是一身穿蓝色锦衣的青年，年纪大约在20左右，那人周围是一群作小厮打扮的人。那蓝色锦衣的男子被周围的小厮牢牢地互在身后，却也阻隔了男子前进的步伐。

　　“尔等还不退下！”说话的是护着那男子的一个小厮。

　　“在下是‘芙蓉阁’副管事魏政，不知公子这般......”魏政说着目光扫视了那群人一遍“是要作何？”

　　“我家公子降贵，相看上那奴婢，尔等不垂耳将其奉上，居然还百般阻挠，这般作为，才要问上一句，尔等是要作何！”三六九等，而这娼妓地位低贱，连带着娼妓院中的杂打小厮也被外人看不起。那蓝色锦衣的男子仅看衣着也可知道其身份非富即贵，在他身旁的小厮自然是看不上这阁中小厮。即便那魏政是个副管事又如何，那还不就是个娼妓院中的下等奴隶吗！

　　“富贵！”不等魏政说话，被那群人护在中间的男子语气略带气愤的喊了那开口小厮。

　　“主子息怒！”

　　“你们都让开！”那人也不管在他出口后就急急跪在地上的人，推开那群围在他身边的小厮，那些小厮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慢慢吞吞的让开了道。

　　等那人从那群小厮身后走出来，这时夏可才看清那人的面貌，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真真是一副君子的姿态。

　　“小筠，应你我之约，我来接你了，你怎么就不认我了呢？”月容语气急促的说着，他踉踉跄跄的似乎想要去拉艳娘，却又不敢触碰艳娘。

　　艳娘听到那人叫她小筠，她才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用着她习惯了的满目风情的样子“公子怕是认错了，奴唤锦艳，乃这‘芙蓉阁’一贱籍之人。日日挂牌，若公子想见奴，夜深自可来这取下奴的牌。”

　　月容看她这般作态，只觉着心中刺痛异常。是他将这人变成了这样。事已至此，他也只想将她接到身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苦。

　　“小筠，跟我走，好吗？我带你离开这里。”月容伸出手，目光带着些恳求看着艳娘。

　　艳娘慢慢伸出右手，却只是用手拂了下有些散下来的发丝，“奴早已卖身给妈妈，感念妈妈对奴的恩情，只得以自身回报，这随公子离开，却是万万不可的。再者，奴并非公子口中的小筠，公子若实在想念那女子，公子也可来奴这以解相思，奴必定好好伺候。”

　　月容轻微向后倒了一下，却迅速站稳了身子。他还能说什么，他的小筠在告诉他，她是不可能和他走的，她宁愿呆在这烟花之地也不愿跟他走。错！错！这都是他的错！

　　夏可看向月容。月容直愣愣的看着艳娘，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堂似乎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月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闭上了眼睛，睁开时定定的看了眼艳娘，转而落寞的转身离去，出了门却差点摔倒在地，最后被他带来的那群小厮搀扶着走出了夏可的视线。夏可收回视线看向艳娘，艳娘放下了手，嘴角挂着的仍是她习惯了的笑，只是目光却看着月容离开的方向。

　　“都散了。”魏政看了眼艳娘，将人群散去，扶着艳娘走上楼梯。

　　夏可在人群都散去后，发现大门处有着两个箱子。

　　“愣着干啥，抬啊！”小六推了夏可一把，夏可无奈的和小六子抬起其中的一个箱子，从未合严的箱子中，她看到的是满满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