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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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华蓁移开眼，不再看他。
“到底是为什么？要和我划清界限，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叶华蓁。”
“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再见。”无措惶恐，叶华蓁想要逃离，逃离眼前的人，逃离心里的那种感觉。
“不要走。”戚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画面定格，两个人都惊呆了。
“我的原则是不随便干涉别人的事情，因为怕惹麻烦，你今晚很走运，遇到难得心软的我。”所以此刻他们坐在飞月流觞亭的顶端，听镜湖画舫里，二胡咿呀，琵琶叮咚。
此时，夜未央，风微凉，月斜江上，烟笼柳岸。
此刻，发飞舞，衣摇曳，秋波流转，暗香浮动。
你吭烤玉米棒子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戚承的心情有些绿，“叶子，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这烤玉米棒子真是香甜，太好吃了，咽下嘴里的玉米，抽空回道：“传闻中的我是怎样的？孤芳自赏，还是清高傲气。”
“总之很不一样，看来传闻并不可信。”戚承慢悠悠的拔玉米粒吃，一颗一颗的，相比叶华蓁的吃相，他很优雅。
叶华蓁头也不抬，忙着吭玉米棒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喝多了。”
“长大后，我从来没有喝醉过，哪怕喝再多的酒，脑子也是清醒的。”真正喝醉只有在年少的时候，只是醉了之后发现，喝醉比清醒更难受，更可怕，因为醉了之后，你并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后来不管是友人小酌，还是外出应酬，他从来不让自己喝醉，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帮你挡桃花，陪你喝酒，你拿什么答谢我，少黎大人。”
戚承轻笑出声，拿起手里没怎么动过的玉米棒子，“这个就是谢礼。”
叶华蓁斜睨着他，赤条条的鄙视：“就一个玉米棒子？你确定？”
“你想要什么报答，不如我以身相许。”戚承玩笑着说。
叶华蓁险些噎到，干笑着说：“哈哈哈......真是好笑，才子佳人，可惜我并不信这套，来点实际的，三个承诺。”
戚承一楞，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答应过的事他始终没有忘记。承诺，多么厚重的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风轻云淡。
“你是认真的？”
“恩，认真的。”
“好，我也是认真的。”
“那就好。”
“三个承诺，算下来，是我吃亏。”
“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在想，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你会不会掉头就走。”
“真聪明。”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我别无选择，说来听听。”
“第一，我不想惹麻烦，长乐公主的事你自己解决，有一条，保证我和我的家人不被她放在心上。”
说白了就是惹不起，对于那种身份高贵，睚眦必报，手段和城府比墨水还黑的人，叶华蓁并不想正面对上，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低如蝼蚁。可三公主是大公主的亲妹妹，姐妹一体，叶华蓁和她们之间渊源颇深，今晚这样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尤其是在她不怎么痛快的时候，呵呵......她不想让她不喜的人痛快，如长乐公主之流。
真是越接近越发现你的特别，聪明的女孩：“这个可以有，另外两个呢？”戚承爽快的应道。
“先不急，祝你好运，第二个第三个承诺等你实现第一个承诺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探讨。”说完之后，叶华蓁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戚承眯眼，“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呵呵，没有。”
“没有吗？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划清界限？”
谈到这个叶华蓁敛了笑容，舔了舔嘴唇：“别这么看着我。”
和不太熟悉但又不太陌生的人，她并不想说太多，只是沉默似乎无法令他满意。
“曾经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到彼此了。”叶华蓁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这想法真不合理，能不能再见面是命运的安排。”戚承指了指天空。
“那我们今天的遇见，算是命运吗？”叶华蓁问的漫不经心，转过头假装看一旁的风景。
他们的身后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那时候我的想法是与其得到后再失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太过悲凉。不期待，不失望，简简单单的日子，浅浅淡淡的心，不需要太过浓烈的情绪，凡事淡淡的就好，如此而已，说好听点就是顺其自然，其实只不过是胆小。”不知不觉叶华蓁说了心里话，在这个人面前她毫无防备，其实她知道这样不好，但说了就是说了。
“有些人相隔千山万水，漂洋过海翻山越岭，只为遇见，有些人住在同一个地方，终其一生，即使擦肩而过，也不相识。茫茫人海中我们都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每一次遇见每一个相识的瞬间，都是因为缘分，所以叶华蓁小姐，认识你是我的缘分。”戚承认真的道，每个人都应该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是这么想。
叶华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的窒息，然后就像跳动的音符，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她没有一点办法。
心在动。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戚承，这一刻我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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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夜的月色很温柔，你有看到吗？
如果月神真的存在，我虔诚的祈祷您，请将祝福和思念转交给远游在外的人，不用很多，一点点就好。
月光流泻，千里之外。
栀子花静静的盛开，洁白的花朵，淡淡的芬芳，他一身白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手里一卷残缺古籍，看了过半，终于他将眼睛转向那盆盛放的花朵，这是他离开京都时带在身边的。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竟让他感觉到凉意。
今夕何夕，月竟如霜。
推开房门走出去，站在台阶上，看着浓浓的夜色，让思绪在凉风中凌乱。
“先生，今日七月初七，外面都热闹翻了，到处挂满了灯笼，可好看了......”
小叶......
又是一年七夕。
这是慕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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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日子，有的人在今天相遇，有的人在今天相知，有的人在今天相许，有的人在今天相守，多么美好多么特别的存在。
而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在时间的长河里被遗忘，只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如影随形。
嘉德十年的七夕被人铭记，并不是因为太过美好，而是因为太过伤痛。
在有些人的心里，这一天是粉色的，在有些人的心里，这一天是红色的，而在有些人心里，这一天是黑色。
嘉德十年七月初七，鲜血染红花灯，流淌成河，疯狂燃烧的焰火照亮整个天际，一切烟消云散，而天下第一楼这个见证当今皇帝和他心爱的女子海誓山盟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颓垣断壁。
在这场事故中，失去儿子的不只有最尊贵的皇帝，还有许多平凡的老人，他们也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不只如此，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丈夫的年少妻子，失去母亲的年幼孩子，失去儿子的年长母亲，有很多很多。
七月七日殇。
天亮了。
坤宁宫，在凤座上坐了一夜的萧皇后睁开眼，姿态依旧，不过是一夜而已，可内里她就像无家可归的乞丐。
外面太阳那么大，她却如坠冰窟，那渗透到骨子里的寒意，怎么都驱不散。
她这一生，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理清。
在她四十载漫长的光阴中，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模糊，连当年她出嫁时的样子都已记不清，只记得那天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她想不起来他走后她是怎样坐到天明的，红烛泣血她流泪。
那年初见时，阳光正好，风很轻，云很淡，空气很暖。
若一切能重头再来，一定不要遇见那个叫路清嘉的人。
殿门被打开，光线照进来，嘉德帝出现在坤宁宫的正殿里，没有穿龙袍，还是昨日的一身便装，衣角处血迹斑斑。
“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皇后理了理发髻和衣服，起身行礼。
“皇后，你很好，萧家也很好。”嘉德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毫不掩饰眼里心里的憎恶。
萧皇后用手帕拭了拭嘴角，低着头，垂眼看着地板，很恭顺的样子，“皇上这是何意，臣妾不懂。”
嘉德帝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温柔的吟唱，却带着致命的危险，“皇后，你懂的，朕最爱的儿子没有了，他是替朕死的，死在了朕的怀里，他最后一句话是，父皇，您没事就好......皇后，你说，那些刺客究竟是想杀朕还是想杀朕的爱子”
“前日，大皇儿还给臣妾请安，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昨晚看到第一楼的滔天火光，臣妾担心了一晚上，彻夜未眠，不想最后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可如何是好？”萧皇后从意外再到震惊再到悲伤，一切都很真实。
“皇后似乎很诧异，很伤心，朕以为第一楼的事皇后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来说说那刺客究想杀的究竟是朕还是朕内定的太子。”
“皇上，您说什么？”萧皇后的表情似是惊恐至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皇后不知道朕在说什么？朕以为再没有比皇后更清楚的了。”
“臣妾是一国之母，是所有皇子的母亲，奈何臣妾才疏学浅，无法把他们培养成国之栋梁，但臣妾自问，待每一位皇子都一视同仁，并不比烨儿（皇后嫡子，行二）少一分用心。”萧皇后哭道。
“痛失爱子，朕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九门提督、千机巡防营、京兆府尹玩忽职守，致百里长街血案，诛。”
嘉德帝走后，萧皇后跪趴在冰冷的地上，很久很久，终究是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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