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家国》疲惫的候鸟

21、何晓聪

　　在公司里听得闲言碎语多了，三美对何晓聪这人也挺好奇的。反正在三亚也是闲的没着没落的，偶尔见个人也能打发时间。
　　何晓聪开着一辆超跑来接三美，让跟着一块出来的顾南阳啧啧赞叹。这个眉长眼清，鼻挺嘴阔的小伙子长了付好相貌，看着就是个正派人。最值得称道的是他一米九的大个，这很符合顾大姐年轻时对男人的幻想。顾南阳什么都好，就是个子长得不高，后来的老公的身高也不占优势，所以看到何晓聪戴个黑超跟她打招呼，顾南阳的嘴差点咧到后脑勺，眼睛都快忙活不过来了。
　　三美绕过见了男人拔不动脚的顾南阳，上了何晓聪的车。她对何总的印象一般，北方哟肚饿是高个子的男人，也就顾南阳这个南蛮子在广州呆习惯了，偶尔见到一个菜这么稀罕。三美最奇怪的是何晓聪年纪不大，嘴上却修了一条整整齐齐的小胡子，总让她想起“当官不为民做主，只能回家卖红薯”的七品芝麻官。三美一跟他说话就被这小胡子分散了注意力，初次见面还不好太造次，所以只能板着脸朝前看，生怕一不注意笑出声来得罪人。
　　作为一个有强烈事业心的富二代，何晓聪先带着她来到一个富人俱乐部，用英语跟几个人聊了个云山雾罩的天，然后吃了顿安静优雅的法国大餐，最后在一个貌似私人聚会的场合坐下来，才谈到了正题。
　　看得出来，何晓聪很努力的想把持住场面，既不想显得强势也不想让三美觉得他年轻好拿捏，“杨总，自从我回国，听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今天终于见着本人，真的非常荣幸。”
　　三美点点头，觉得这个开场白一般，“您客气。”
　　何晓聪的小胡子翘啊翘，三美的眼神飘啊飘，“你的新产品发布会我也看了，杨总，你的眼光总是让人望尘莫及。”
　　三美笑了笑，没觉得这顶高帽的质量有多好，“这是分内之事，我也是混口饭吃而已。”
　　何晓聪干笑两声，用手耙了耙头发，从房间里的小冰箱里拿出两瓶水，分给三美一瓶后，自己打开盖喝了一口。三美耐心的看着他把这套复杂的程序走完，心里替他累的慌。
　　何晓聪喝完水后坐到三美的旁边，让她有机会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何总的小胡子。何晓聪的马屁还没拍完，“在当今的互联网界，我最佩服的几个人里边就有杨总你，我父亲对你的评价很高，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刻苦与坚韧，低调与诚恳。”
　　三美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说话的节奏，难道何晓聪想给自己开表彰大会的？她只能跟着见招拆招，“谢谢。”
　　何晓聪的小胡子不自觉的动了动，然后他用手指敲敲腿，忽然刷的站起来，吓了三美一跳，“嗐，杨总，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都是同龄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你也知道，年后管理层改选，虽然是走个程序，但我仍然希望您到时候能支持我。”
　　三美点头，觉得何晓聪的三板斧也就这样，“这个刘总与何太都跟我打过招呼，没什么问题。”
　　何晓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表现在脸上，“今天请杨总单独出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谈谈今后的工作安排。我研究过公司目前的业务，一直想跟杨总单独谈谈。”
　　三美点头，“何总请说。”
　　何晓聪觉得跟她说话很牙疼，但人既然已经请来了，总要把该说的话说透，“杨总，我觉得你是公司的灵魂，也能模模糊糊理解你组建大众网的理念，但现在公司的发展好像偏离了你的预期，但你却独木难支，虽然公司的赢利点都是你创造的。”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不管这番话是何晓聪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的，都提起了三美跟他对话的兴趣。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对何晓聪笑了笑，“何总你接着说。”
　　何晓聪心里松了口气，跟三美这种人说话太难了，不过总算有了开始，“杨总，您的思维是典型的科技人思维，喜欢开发新的技术，希望自己的水平永远在别人前列，赚钱倒在其次。但这种想法并不对别的董事所接受，他们认为你的这种想法并不能长期盈利，所以张总在网上买起了房子，而周董事的目的更简单，就是推高公司的股价赚钱。”
　　看来何晓聪真不是个草包，三美有些感叹，富二代也不都是些酒囊饭袋，真碰到争气的比一般人可强得多，“何总跟张总已经谈好合作了么？我听说何总家里是干这个的。”三美大概猜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要跟她说什么了，但她对跟眼前这个人合作不感兴趣。
　　何晓聪觉得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很难受，他话才说了一半呢，已经被人猜到了目的。不过他的机灵也是来自于家传，看三美想表态，赶紧拿出点新东西转移注意力。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遥控器，翻了一会儿，整面墙的显示屏显示出一副梦幻般美景。
　　“杨总，这里的景色在全国都是顶级的，设计的非常合理，隐私保护的也好，您如果有时间，可以挑一处跟朋友过来玩。”
　　三美客随主便，接过遥控器随手翻了一下，何晓聪说她科技人真没说错，她拿到遥控器的第一反应是想解读一下用了什么技术。这可比跟眼前的年轻人斗心眼有意思的多。
　　何晓聪看她这么感兴趣，非要领着她出去看看这里面的布置。室外的环境总比室内要轻松。何晓聪看三美起来了，又旧话重提，却摆出了一副请教的面孔，“杨总，我在看资料的时候有些奇怪，说来您开发的产品都是一流的，但为什么感觉在推广和营销上却有些后继乏力呢？如果这块跟上就好了。”
　　三美对这点一直很遗憾，何晓聪这话捅到了她的痒痒肉。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她现在看何晓聪就比较顺眼了，“本来请了张总是想做这块的，他这方面比我强，但后来阴差阳错的成了这样，这块一直没补上人。”
　　何晓聪煞有介事的点头，“这么好的产品没推广好太可惜了，我知道很多公司眼馋。”
　　三美这次是真心的笑了，“是啊，知道企鹅吧，我的老东家，趁着我不再，把数得上的人都给我挖走了，跟他们的官司还没打完呢。”
　　何晓聪笑了，“我妈一直拿这件事情教育我呢，让我别轻易上了女人的当。”
　　三美哈哈笑出声，“何太是个明白人，有机会我介绍白香香白总给你认识，那可不是一般人。”
　　两个人走到一片人工沙滩附近，太阳晒得沙子热乎乎的，踩到上面很舒服，她干脆脱了鞋，光着脚在上面走。何晓聪的眼睛里全是真诚的，盯着三美说，“杨总，我会帮把你的产品推广出去的，这事儿我能干成，我要把大众网经营成一家伟大的公司。”
　　三美眨巴了一下眼，觉得这时候怀疑何晓聪不太地道，但对和小狐狸忽然变身成热血青年还接受不能。于是她有些尴尬，不由得用手抄起一把沙子撒出去，随口真诚的给予祝福，“你一定会成功的，何总。”
　　何晓聪的小胡子下面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笑嘻嘻的要跟三美握手，“那么，杨总，我们合作吧，共创美好明天。”
　　喊口号谁不会，三美自认为很和蔼的抓着何晓聪的手颠了两下，“好好努力，大家都盼着有个有冲劲的领导上任，我看何总你行。”
　　何晓聪嘎嘎笑，声音大的让三美听出来有些公鸭嗓。年轻人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听两句好听的就当真了。何晓聪的眼睛晶晶亮，“走，杨总，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我看你的资料了，就比我大两岁，还年轻着呢，跟我在一起，不用装老成。”
　　三美骂了句尼玛，老娘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当你奶奶了，说话能不老成么，你个小崽子知道个P，等撞了南墙头破血流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高兴。
　　三美不服气何晓聪说她老，回到顾南阳家还发了半天牢骚。顾南阳哈哈大笑，在三美回北京前去香港大采购，给她买了好几身齐逼小短裙，画个浓妆完全可以冒充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