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家国》疲惫的候鸟

15、第 15 章

　　柳涛要来北京了，二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忙着购物、美容。三美替她累得慌，但也没想着阻止，想让老公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没什么不对的。
　　柳涛开车来的，还捎带了杨大新两口子，后妈带过来的两个弟弟放了假才过来。一美买了大别墅，非常想把父母接过来享受一下拥有财富的乐趣。别墅装修的豪华高档，设计的西式风格。看的出来，能买的起这么一套房子让一美很得意。
　　杨大新他们当天就留下了，三美开车载着柳涛夫妇，听了一路的风凉话。二美当时没敢批评一美的装修风格，生怕漏了怯。坐车回家的时候，嘴一点都不闲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套别墅么，看把杨一美给荣耀的。在座的除了老头老太谁没住过啊，要我说，就是眼皮子浅，我就看不出那个什么布洛克风格好在哪里，柳涛，你看出来了么。”
　　柳涛摇着头开二美的玩笑，“不能说东西不好，只能说你文化水平太低，欣赏不了。”说完，转头问三美，“一美这两年发展的不错啊，能买得起这么豪华的别墅了。”
　　还没等三美回答，二美就撇着嘴把话抢过去，“你没听她说嘛，大部分是贷款。”
　　三美等她说完才接话，“赚钱多少不知道，但忙是一定的，三两天换个地方。”
　　二美非常不服气，从各个角度贬低一美，“切，不是我说，就我们这大姐，从小到大存不住财，兜里有点钱不花出去她手痒痒。一个单身女人，住个百八十平方就够了，买那么大别墅干什么，背上几十年的债，自己又享受不了几天，完全便宜了别人。”
　　柳涛觉得二美的红眼病又犯了，话就说的有些不客气，“那不是别人，一美愿意尽孝心，不是也给你和三美省事儿了么，你别那么多酸话，有能耐你也自己挣去。”
　　二美不高兴柳涛对一美欣赏的态度，“我是没能耐，自己买不来大别墅。但有能耐大的啊，三美可比她有钱多了，不也老老实实住公寓爬楼梯，就她嘚瑟。是不是，老三。”
　　三美白了她一眼，“不要看不得别人好，杨二美，就许你你自己住别墅，别人住的好点你也不高兴，管得着么，又不花你的钱。”
　　“听见了没，心眼摆正了。”柳涛顺势接话，二美看自己又成了被批判的对象，闭上嘴不知声了。柳涛实际上也很好奇，“三美，北京的房价现在可不低，那别墅光首付都得几百万吧。”
　　三美摇头，“我很长时间没买房子了，现在的行情不清楚。不过我有几间铺子，租金涨了不少。”
　　“老三，等我给你吧豆包看到幼儿园，你把手里的铺子分给我一间做买卖吧。面积不用太大，地段好就行。”二美提条件的时候从来脸不红心不跳。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猪脑子还想做买卖，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子。”柳涛一点面子不给二美，二美的脸皮也厚实，不疼不痒的就过去了。
　　三美笑着问这两个冤家，“你们打算住家里还是单独出去住？”
　　二美想说话，柳涛咳嗽一声，“就住你那里，干什么都方便，咱先把合同签了再说。”
　　宁国林接到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就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摁响了三美家的门铃。小伙子很精神，三美一看这身行头就知道花老鼻子钱了，很担心他这个月的饭钱够不够。不过人靠衣装马靠鞍，经过这么一打扮，还真把宁国林捣鼓出一点精英气质，把一边头大肚圆的柳涛比的更像个暴发户。
　　二美以前在泰西的时候跟宁国林打过交道，跟他打个招呼就不错眼的盯着看。宁国林拧着脖子红着脸假装不在意。二美夸人也很有地方特色，“小宁你这套衣服在哪里买的，看着真是精神，跟个新郎官似的。”
　　宁国林不自在了一会儿，后来就放开了，转身跟二美聊起了家常，“我这套衣服效果还可以吧，昨天晚上帮着忙活了一晚上，才出来这效果。”
　　“那太可以了，在泰西拿着钱也打扮不出这效果啊。”
　　宁国林呲牙咧嘴笑，顺嘴给二美普及哪个商场的男装最能打扮人。等三美和柳涛准备好，两个人已经开始姐姐弟弟的称呼起来。
　　柳涛临出门的时候好好看了宁国林一眼，吓得他一路没敢说话。本来三美以为这个合同签下来应该不难，但在约好的时间到了刘总公司的时候，好几个物流公司都在等着分大饼呢。没别的办法，谈吧。
　　宁国林跟着长见识了，这伙人谈判跟他以前见到的风格不一样，说急了就拍着桌子骂娘，撸袖子就要上，声音稍微小点就把你当软柿子捏。这些人不分男女一嘴儿的女性生殖器，各种方言的骂人话充斥其间，让人以为到了菜市场。
　　三美和柳涛是第一次参与谈判，穿的人五人六想假装文明人。一看架势不对赶紧改变作战方案，两个人配合默契，红脸白脸一起唱，把柳花泊的泼辣与精明掺和着粗门大嗓跟人斗智斗勇，五天的谈判下来，嗓子都哑了，也只拿到了俄罗斯那条线的两成的份额，跟刘岩之前说的一样。
　　三美背着人骂了刘岩一顿，早知道这样那天就直接答应他了。争来争去也无非是这个结果。柳涛倒是挺高兴，毕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多一个业务就多一分收入。要是这条线能稳定下来，他还和三美商量着在北京设个点做中转站呢。
　　这里边最无所适从的就是宁国林了，精英装备只穿了一天就放衣柜里了。看谈判现场的激烈程度，他怕这些人一激动打起来，把他的好衣服给撕扯坏了。二美和柳涛进场谈判基本用不着他，带着他来就是为了长见识，至于领会多少完全看他的悟性。
　　宁国林全场跟下来，只能帮着端茶倒水，打字装订这类的活。这种样式的谈判跟他的工作风格相差太大，他擅长的是那种细水长流润物无声的交际方式，这根本用不上啊。
　　宁国林觉得这次谈判没有凸显出自己的价值，谈判完后回家洗了个澡就打电话约二美出门购物。当天，小宁同志留在三美家吃了顿便饭，跟老大沟通够了才走。
　　三美和柳涛相视而笑，“是个聪明人”，柳涛累坏了，在家歇了一天，宁国林这么有眼色，倒免了他一天的义务提报劳动，“他可能觉得这次谈判表现的不太如意，怕你以后不用他了，这才想曲线救国挽救一下形象。”
　　三美点头，“多跟人打打交道就好了，我也没想着让他一口吃成个胖子。以后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就让他联系。”
　　柳涛点头答应，两个人坐到一块，聊起了让孩子上学的事情。柳涛倒是挺愿意壮壮来北京上学，不过也有顾虑，“这总归是个好事儿，但我妈要是住到我哥家里，不知道嫂子愿意不愿意。”
　　“那就住我这儿，二姐也能帮我看孩子。不过要给家里说好，别让王芳大娘不高兴，毕竟壮壮是她一手带大的。”三美现在有了孩子，想事儿也多了。
　　柳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你这儿一时也离不开人，把二美一个人放北京我真不放心，这段时间看着你还能管住她，正好两厢得意。”
　　三美笑了笑，“我二姐这人，吃硬不吃软，真把她约束住了，做事儿倒是挺仔细的。”
　　“难得你能说她句好话。”柳涛也笑了，“我给我妈和我哥都打了电话，商量着今年在北京过年，到时候我小叔一家也过来，这个年肯定热闹。你们家叔和婶子也都来了，咱凑一块过吧。”
　　“到时候再说吧，我得看看那个时间忙不忙。”三美敲敲头，贼笑连连，“等我从广州回来，就放个大招，震这帮龟孙子一笔，非要让他们低头不可。张赛江这个老乌龟拿我当泥捏的，想在公司把我供起来，我要再不出招他可就要得逞了。周明贤这王八蛋也眼睛斜着看人，不就有几个臭钱么，时不时的就给我添堵，我都不想看到他。”
　　柳涛瞅瞅她，“张赛江也就算了，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周明贤可是豆包的爸爸，你别这么想他，这么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跟张赛江合伙挤兑我的时候可没看在孩子的份上。那时候他一边联合张赛江对付我，一边还充好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教育我。老娘吃亏就吃在太相信他，现在回过味儿来，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你不是看人家要结婚了想下他的面子吧？”柳涛怀疑的看着他。
　　三美白了他一眼，笑了，“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你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心里有数就行了，咱心照不宣。你说姓周的到哪里结婚不行，地球上七大洲四大洋随便他挑，干嘛非要到我家门口来恶心我。”三美摇摇头，一副嫌弃的口气，“我真不愿意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姓周的既然向我示威了，我也只能回敬一二。”
　　柳涛拍拍她的胳膊，“你可能想茬了，姓周的可能就是想拿捏你一把，让你吃点亏，改改的狗脾气，变的和顺听话些，两口子才能继续谈不是。你这老跟个刺头似的倔着，像他那种做惯了主的能高兴么。”
　　三美倒是从来没在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她低头想了想，不过还是坚持己见，“可能吧，不过我也是从小到大拿惯了主意的，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姓周的还真打错了算盘。”三美烦躁的挥了挥手，“哎~，别说了，反正周明贤订了婚，就代表我们没戏唱了，以后就当个亲戚走着吧。”
　　柳涛盯着三美看了一会儿，“老三，你跟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有人儿了？”
　　三美瞪起了眼，“胡说八道，老娘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公的母的都分不清楚，哪有那个闲心想这事儿。”
　　柳涛点点头，“没有就好，三儿，要是有的话，你那眼可要睁大了，要是再弄出个孩子来，我是一定会揍你的。”
　　三美很烦躁的站起来，转了两个圈子，“知道了知道了，不就生了个孩子么，怎么一个个的看我的眼光都变了。”
　　柳涛嫌她转的眼晕，抬头看天花板，转个话题，“三儿，我哥他们现在发了，又升官又发财的，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不过我嫂子的态度很让我不舒服。”
　　“穷人乍富，免不了的轻狂。不愿意看他们的嘴脸，就离远点。柳顺现在是得意，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陈国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现在还多了一脸的道貌岸然。你别往前凑乎了，一家子都攀到陈家身上，不是什么好事儿，老老实实的在泰西做买卖是正经。”
　　“听你的，我这脑子一向没你管用，听人劝吃饱饭，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啊。”
　　三美嘻嘻一笑，“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啊，你要是有钱，过了年帮你做做股票，我看行市可能要起来了，咱俩一块赚点零花钱。”
　　刘岩立刻精神抖擞，“那肯定没问题啊，老三，你可看准了啊，我的钱可都是血汗钱，炒亏了我可让壮壮在你这儿吃一辈子饭。”
　　“行了，行了，真是占便宜没够，带你一把就不错了，还跟我讲条件。赶紧睡觉去吧，没看我二姐都穿睡衣出来转好几圈了。”
　　“哎~~，这老娘们就是欠收拾，一张脸糊的跟磨盘似的，还一个劲儿的臭美。我睡去了啊，三美，加班别加那么晚。”柳涛也想媳妇了，早就蠢蠢欲动，跟三美谈完了事儿，屁颠屁颠的进屋耕田种地，尽夫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