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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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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暝城的地头蛇李万贯垂涎知晚美貌已久,托人给柳润萱传话,愿以二十两黄金为聘礼,纳知晚娘子为妾室,柳润萱想了想,也许这是能保知晚娘子一条性命的法子,便答应了李万贯,收了李万贯的二十两黄金。
就在昨夜,柳润萱终于将自己把知晚娘子“卖”给李万贯的事告诉知晚娘子,知晚娘子不敢置信,二人争执了半宿,柳润萱实在不忍看知晚娘子悲戚的目光,留下一纸休书,甩门而去,醉宿在烟花之地,只求一醉。
今晨柳润萱还在醉仙楼的温柔乡,刚出醉仙楼便听说了家中出了事故,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踉踉跄跄跑回家中。
“皇子是什么意思?”雪昭凌打破沉默问道。
尹纤尘哑然失笑,笑道:“就如同你们霜雾国的公子一般,君王、国君或是皇帝的儿子。”
“原来如此。”雪昭凌点头说道。
经过一夜,室内的污血发酵,有一种闻之让人极其不悦的腥臭味儿,雪昭凌回想起昨夜,还是后怕的厉害。
“大师兄……昨夜我刚抄写完静心经,准备洗漱休息之时,听到客栈外有人尖叫,便下楼去查看,只怪我平时学业上不用功,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雪昭凌顿了顿,看向褚梅说道:“昨夜,夜已深,又有大雾,我便召唤法阵,想要祛除水雾,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打断了我,我没能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闪过,只留下一枚红梅,后来,也是那朵红梅将我引到此处,我从没见过这般情景,又在黑夜,我很怕,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师妹说的红梅,可是这一朵?”
端木曜摊开掌心,一朵染血的红梅静静躺在端木曜掌心。
“对!就是这个!”雪昭凌激动地说道。
尹纤尘迅速看了褚梅一眼,正欲开口。
端木曜悠悠说道:“看来是很熟悉的人呢……”
褚梅挑眉,不屑地说道:“一朵红梅就下结论,临江君处事风格,也未免太不严谨了吧?”
雪昭凌也忙说道:“是呀是呀,褚梅哥哥不会做这事的,昭凌可以以性命做担保。”
端木曜点头微笑,唇角轻轻上扬,侧目说道:“诚然,褚梅兄既然不相信是熟悉之人嫁祸自己,那本君也只好找找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了,至于师妹嘛,师妹还是太小,不懂得生命可贵啊。”
“啊?”雪昭凌饶头,低头羞愧自己不该如此狭隘的想端木曜,咬唇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误会嘛……”
“看来本少爷在昭凌丫头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哎!有今日昭凌丫头这番话,他日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噬血炼狱,只要昭凌丫头需要,我褚梅定死生不计,誓死相随!”褚梅歪着头调皮地说着话。
尹纤尘一脸阴郁,对褚梅说道:“刀山火海倒且先不论,褚梅兄的私事我来香仙门也不管,只一点,褚梅兄下次去逛青楼的时候,莫要带着我师妹了,凌儿毕竟已是我来香仙门的人,我道家讲究清修,烟花柳巷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是万万沾染不得的,再说,就算两人相处的再融洽,也不要寸步不离的吧?”
“哦?”褚梅挑眉一脸漫不经心地挑衅尹纤尘道:“尹道长是在用什么身份同本少爷讲话?”
“什么身份?自然是以凌儿师兄的身份,我一日为凌儿师兄,我便终身是凌儿的哥哥。”尹纤尘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褚梅一阵娇笑,掩着嘴继续打趣尹纤尘道:“可巧本少爷也是昭凌丫头的哥哥,这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尹道长是不是也该称呼本少爷一声‘哥哥’才对?”
“你!!”尹纤尘拍案而起,被褚梅气的头脑一阵一阵的发热,就差抽出淬血天戟像削苹果似的把褚梅的皮给削下来了。
“哈哈,两位师兄额…哥哥不再玩闹了,能不能像大师兄一样成熟稳重一点,你俩玩闹这会儿,大师兄都把屋子收拾好了!”雪昭凌见二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忙岔开话题。
只见端木曜已用极净之域洗去了室内的污血秽物,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室内的布置,整个房间焕然一新,能看多了。
端木曜手持两封信件,信封早已被知晚娘子的鲜血浸湿,犹有血液,顺着端木曜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
雪昭凌看的一阵哆嗦。
端木曜用法力洗涤着信笺上的鲜血,灵力绕着信笺转了一圈又一圈,经过无数次来回,终于模模糊糊可以看清些许字迹,其中一封,是柳润萱写给知晚娘子的休书,柳润萱闭目,不肯相看。
端木曜打开另一封,是知晚娘子的遗书……
多情只有庭下月,尤为离人照落花……
江边初遇,本以不过露水之缘,怎奈何缘虽深、情却浅,妾身不羡官宦家,不图富与贵,不求权和利,不要财或势,只愿能得一心人,青山白首不相离。
杏花楼外与君鸿雁传书,画舫江边与君词赋为信,我当郎君是良人,渴望与君,相知相惜,山无陵为盟,江水为竭为誓,死生契阔,只愿与君岁岁常相伴!
此誓长存妾心,如今言犹在耳,历历在目,从未褪减,怎奈人心易变,君听他人语,不信妾身言,恩爱有疑,相伴多年,只得一封休书打发,妾亦有傲骨,不堪名节辱!
自此与君两断,今后只羡遇得一心人,只图良人暮白首,只求两情得长久,只要相爱无穷极,只欲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信笺上,斑斑血迹,雪昭凌不免想到幼时听过的“湘妃竹”的典故。
传说舜帝逝去,舜帝之妻娥皇、女英闻知悲痛欲绝,不顾路途遥遥,千里苦苦寻夫,香江浩荡,江雾苍茫,二女日日扶竹泣望,千般心碎,万般哀伤,日复一日,她们的眼睛哭出了血,流出来的也是血泪,血泪滴到湘江边的翠竹之上,斑竹一枝千滴泪,点点成斑,泪痕不褪,就如同这信笺上的血迹,诉说着痴女的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