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莲辞》更与畫

29、第二十九章、近朱者赤

　　“王爷，荀睚来见。”九刀禀报着。
　　玉王爷手一挥，说道：“让他进来。”
　　荀睚从正门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做了个揖，说道：“王爷。”
　　玉王爷笑着将他搀了一下，说道：“你不必如此多礼，算年岁的话，你还是我的长辈呢。”
　　“哪敢。”荀睚笑了笑，随后说道：“之前试过毒的几个人，王爷可都知晓？”
　　玉王爷点了点头，道：“当然知晓，一个是沈氏兰兮，一个是子书揤氤，还有一个已经被我处理得尸骨无存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前面两个还留着？”荀睚试探性问道。
　　玉王爷挑眉道：“子书揤氤不知道躲去哪了，而沈氏兰兮，我的手下说她可能还活着。”
　　荀睚摸了摸鬓角，若有所思道：“兰兮的毒是我十三年前下的，那时她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后来她爹，也就是现在的太医令为了保护她把她送走了，不过我后来又听说，她被沈梓溺死于沉水湖。可怜太医令咯，还以为我们会放过他的女儿。”
　　“这不是挺好的吗，呵呵，她不死在沈梓那，也得死在我这。可是谁知道，现在居然又有消息说她还活着。”玉王爷捏紧了拳头。
　　“她会死在沉水湖，也是你的手笔罢。”荀睚道。
　　玉王爷笑着点头默认，随后说道：“这件事要尽快处理掉，要是毒药的事传到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兰兮的事我已经派九刀去查了，至于子书揤氤嘛，她一辈子不露面，倒也没多大关系，毕竟我也不想和子书氏结仇。”
　　“这毒用到兵马中真的会有预想中的成效么？”荀睚问道。
　　玉王爷笑了笑，道：“当然，哦，对了，药祈呢。”
　　“秋毒子不知道这件事情，起码现在不会和我们对着干。”荀睚转了转眼珠。
　　玉王爷笑得愈发张狂，说道：“这样，谁都不会阻碍我了，龙椅早晚是我的。”
　　瑶城繁华的街道上，一身着道袍，戴着帷帽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孩，拿着地图四处张望着。
　　“玄姐姐，我们下山来干嘛呀？”那个小孩儿正是清禅，她张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玄殷。
　　玄殷面露不快，说道：“说了不要叫我玄姐姐，要叫我道长。”随后又说道：“我们是来找莲辞的。”
　　“去哪儿找呀？”清禅问道。
　　玄殷有些心烦，便在路边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
　　扶岑和一川烟正走在路上，突然，一川烟拍了拍扶岑的肩膀，指着前面的茶馆，说道：“扶岑，前面那人好似有些像你姐姐。”
　　扶岑沉思了会儿，兀自疾步走过去，他站在玄殷身旁，叫了声：“姐姐。”
　　坐在茶馆的那人取下帷帽，莫名转过头来，打量了扶岑几眼，说道：“你怎么在这？”
　　扶岑坐到她身旁，说道：“姐姐都能在这，怎么我不行。”
　　玄殷抿了口茶说道：“你长出息了，嗯？”
　　“要不要回去见见娘？”扶岑问道。
　　玄殷摇了摇头，起身走去。扶岑和一川烟走在她旁边，一川烟开口道：“扶岑，那我们还去不去找莲辞？”
　　玄殷有些惊讶，转过头来：“你们认识莲辞？”
　　扶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要去找她。”
　　“我跟你们一同去。”玄殷道。
　　扶岑转眼瞄着她，说道：“姐姐，你这么久不回来，是跟药大哥住在一起了么？”
　　玄殷面露不快，道：“没有。”
　　“那你和药大哥…….”扶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玄殷闭着眼吸了一口气，随后张开眼睛：“好了，从此不要再提到他。”
　　扶岑不再作言语，兀自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几人步行来到月下客居。他们要进去的时候，莲辞和如妆正从远处走了出来。玄殷一见到莲辞，便喊了她一声：“莲辞。”
　　莲辞四处张望了下，总算见到声音的源头，随后对着玄殷挥了挥手，小跑过来，道：“玄殷，你怎么来了。”
　　玄殷笑了笑，说道：“想着下山罢了。”随后从包裹里取出一瓶东西，递给了莲辞。
　　我接了过来，说道：“寒水？”她点了点头。
　　玄殷和我还有如妆几个人到了楼上，扶岑一伙人则在楼下等着。
　　“这位是？”如妆打量着玄殷，疑声问道。
　　我开口道：“她叫玄殷，是我的故友。”
　　玄殷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如妆拍了拍手，说道：“那玄殷姑娘应该也是个有趣的人。”
　　玄殷顿时笑了，说道：“怎见得？”
　　“因为莲辞就是个有趣的人呀，都说了‘近朱者赤’。”如妆说道。
　　“这听起来可不像个褒称。”玄殷说道。
　　几人随即笑了起来，屋子里溢满清脆的笑声。
　　“对了，莲辞你跟扶岑认识？”玄殷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是呀，怎么了。”
　　“他是我弟弟。”玄殷笑道。
　　我有些惊讶，一时顿住，如妆欢喜地说道：“这可真是缘分呀。”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呼喊声，听这声，大约是言伯伯：“如妆啊，你下来会儿。”
　　如妆答应了声，随后便匆匆下楼去了。
　　玄殷见如妆走了，便拉住我的手，说道：“莲辞，我在楚云观想了很久，我猜，你的喉疾应该不是一种病，而是中毒了。”随后，她挽起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上面布着些青紫色的血丝，看起来有些许狰狞。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掩嘴说道。
　　玄殷似乎有些心烦，她皱着眉，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的毒是为了某个人试药才中的，至于你的，我不清楚，不过，你如果仔细看看，你就会发现，你脖子的地方也有这么几条血丝，一般的人大概会认为是正常的，可是你看看。”
　　她挽起另一只袖子，将两只手臂举到我面前，说道：“我中毒后，这只布满血丝的手臂有时连拿笔都拿不动，喝了寒水之后就会有所缓解。”
　　“难道我们中的是同一种毒？”我问道。
　　她看了看我，道：“十之八九就是的。这个毒根本不可解，最多只能缓解。”她随后道：“我自己估计这种毒对于刚中毒不久的人影响很大，对中毒已久的人可能影响更小。”
　　我点了点头，心想着，确实是有道理，印象中兰兮五岁就不能言语了，可能就是中了这种毒。“可是，是谁下的毒？又为何要下？”我问道。
　　玄殷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这些事情大概很难搞清楚。”
　　我和玄殷一同走向楼下，扶岑正用手倚着头小憩着，阿悯见我走了过来，扯了扯扶岑的衣角，大声说道：“爹爹，小辞来了！”
　　我走过去，将阿悯抱了起来，比了声“嘘”随后把外披盖在扶岑身上。
　　玄殷有些纳闷看，道：“奇怪，这小子在我不见的一年内就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是他收养的。”我笑着说道。
　　如妆见到一川烟，便走了过去，捏着衣裳说道：“那天，谢谢你。”
　　一川烟摸了摸脸，道：“你不是说不会谢我的吗。”
　　如妆叉腰说道：“我现在想谢了不行么。”
　　“那不行，你这样是出尔反尔。”一川烟说道。
　　如妆鼓起了嘴，狠狠抬脚踩了他一下：“那就不谢了！”
　　一川烟痛得倒在地上“嘶嘶”地抽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