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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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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墨云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因这三个贼被抓后都齐声称他们是奉墨云的命令才前来此地的。
墨云也不好否认,沉默了良久后,才幽幽道:“各位,实不相瞒,这三人确实是我叫来的。”
语罢,又转过头去低声训斥:“我是叫你们到前面那个镇子去等,可没让你们到这里来干些窝囊事!”
“墨云公子莫要生气,都怪我,我实在管不住那手,这一路上的盘缠都被我给输光了。”个头大的那个低眉顺眼道。
瞧着他那模样颇有些熊壮,双目放光,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输光了盘缠我们便无法再赶路,又听闻这里有一个不大的村子,就想着先来这里寻些吃食,再做计较。但不曾想竟在这里遇见了墨云公子,看来上天待我们果真不薄。”说话的人生着一张利嘴,最为贼眉鼠眼。
我见他衣袖上还沾了血,便知此人就是被我刺伤的那个偷鸡贼,只是之前盲于夜色,我并未看清他的相貌。
“说来确是难以启齿,难得墨云公子你瞧得上我们这些地底挖土的小小伎俩,要我们奉上一臂之力,我们却弄得如此落魄,让你见笑。”余下最后一位倒不似另两人那样难看不耻,他的模样跟墨云有几分神似,甚至连同谈吐举止都有些如出一辙。
墨云闻罢,随即摆摆手道:“也罢,能在这里遇见也算是省了些麻烦,今后,你们便跟着我一道上路吧。”
“墨云公子,这是何意?”如冰的语调呛声开口,琼华冷了眼,斜睨向墨云。
莫名便要多出三人,大家必然不满。
墨云忙哂笑解释:“那飞霞庄的蹊跷各位想必都已知晓,此番前去,没一两个熟人怕是不好探路,我这几位兄弟常年混迹于凤凰岭,地底物事,他们最为熟知不过。”
熟知不过?听闻此言,我仔细瞧了瞧那三人,他们皆穿着最为普通的青布棉袍,双手却踱满了一层老茧,显然是长期握持着某样东西所致,再加上这三人身上皆散发出几丝阴冷之气,心底即刻便有了计较。
琼华冷哼一声,转身便走,燕浽跟在她身后进了寝卧,她这一举动也算是默认,毕竟永夜斋的各位本事再大,都没有谁有真去掘那死人墓的本领,既然墨云招来了三个盗墓贼,倒不妨让他们先去试试水。
“墨云公子,你们永夜斋的婆娘都如这般凶恶?”被刺伤的偷鸡贼缩了缩脖子,站在墨云身后小声嘀咕,颇为忌惮的扫了琼华以及我和沐靖烟一眼。
墨云公子忙皱着眉咳嗽了两声,似要将他的声音掩去,可不巧,确是被我听到了。
“既然以后便是同伴,为了一路上好有个照应,还不速速过来报上你们的姓名?”墨云暗暗使了个眼色。
那三人见状,纷纷上前一步:“在下赵龙。在下谢尧。在下崇清。”
“承蒙各位姑娘多加关照。”
最后一句倒是说得整齐有力。
“怜儿,我们回屋睡觉去。”沐靖烟看也不看他们,挑了挑眉冲我淡笑,也不知何时,她把对我的称呼从何怜变成了怜儿,她捉了我的手,把我往屋里带,算是越发得寸进尺。
“既然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便要委屈你们在屋外候上一晚了。记住,千万不要再搞出些什么幺蛾子。”
墨云的声音从身后逶逶传来,幸得这各邻各户相隔甚远,一家四口又被散了些迷魂药,才未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清晨时分,我们在门前告别那一家四口,汉子的大女儿大概是觉得我与她年纪相仿,便在临行前硬塞给我一块画有奇怪符文的护身符。
“这是村长专门为我们做的,村子里每个人都有一块,你们要经过凤凰岭,带着这符,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你呢?”我看了看她。
她冲着我神秘一笑道:“我有两块。”
我静默了片刻,取下头上的一只银钗插进了她的发间。
两不相欠,这是我活了那么多年后所领悟的第一个道理。
告别那一家四口后,我们坐上了马车,那三人各自牵着一匹马在村口等我们,汇合后也没多言,一行人迎着晨曦,踏上了前往飞霞庄的路程。
出了村子不远,才绕过一道分岭,再不远处便有一座颇为繁荣的镇子。
大家商量着上那镇子去备些干粮酒水,就把马车停在了镇子外面的一处空地上,叫墨云跟他那三个兄弟看守。
正值赶集高峰期,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若要问这偏僻地儿的小镇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来人往,大概也就是因为这百余十里只有那么座小镇子的缘故。
沐靖烟带着我分开人群一步步往前走,琼华和燕浽行在我们前面,花月娘和思柔则不知去处。
燕浽果真是个小女孩,见了这镇子里头的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要拿起来细瞧一番才肯罢休,这性子跟百里苓渝倒有些相似,只是那孩子除了在百里复华面前,从不向任何人显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不知他们此刻有没有抵达离火?有没有碰上麻烦?即便我没有感情,我也真心的希望百里苓渝终有一天能够站起来。
“你们听没听说,那飞霞山庄...”路过一间茶肆时忽听得几人在谈论有关飞霞庄的话题,我松开沐靖烟的手,走进了茶肆。
莫不是,飞霞庄灭庄的消息已经传了下来?
“刚才听你们在说飞霞山庄,那里,怎么了么?”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僵硬,那几人奇怪的看了我好几眼,才幽幽道:“我们没听说那里怎么了啊,只是近几日连着下了几天暴雨,通往飞霞庄的小路被垮塌下来的山坡给掩住了。”
“那,除了那条小路,还有没有别处通往飞霞庄的道?”沐靖烟站在我身后冲着几人搭话。
那几人的表情更加奇怪,沐靖烟见状,忙笑道:“各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们跟飞霞庄主是旧识,此番来这里,正是要上飞霞庄与庄主叙旧。”
“...”见沐靖烟笑得诚恳,其中一人终于开口:“那姑娘此番,可算是白费功夫了。”
“这是何故?”
“方圆百里,只有那一条道能上飞霞庄,把道路清理出来前,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真真算是与外界断了联系。也不知那飞霞庄主究竟是怎么想的,竟把庄子建在半山腰且还是四面环山的地方。这一连几天暴雨,不是我胡说,山体垮下来都会让那飞霞庄就此从世间消失...”
“闭嘴闭嘴,人姑娘还等着和旧人团聚呢,少说些晦气话!”
“我也没说错啊...”
“各位大哥。”沐靖烟的眸子有些冷:“真的就再也没有法子上那飞霞庄了?”
“唔...”还在吵闹的几人被沐靖烟的眼神看得直发渗,就此沉默下来。
“我倒还知道另外一条道,但就看姑娘有没有胆去。”
有别于茶肆那几人的女声突兀的岔了进来,那声音犹如撒了寒冰,又带着几分颤颤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