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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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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这幅样子我便拉了拉她的衣袖缓声道:“我没事,不疼的。”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勾了勾嘴角,然后揉了揉我的额发。
“只是不知那东西何时还会出现…”我转头看向黑暗处,甬道里幽幽的长明灯闪烁摇曳,每隔一大段距离,才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从那盗洞进来迄今为止遇见最怪异的便是那具白骨。”沐靖烟柔声猜测道:“这东西,必定与那白骨脱不了干系。”
“你的意思是,一直跟着我们的是那死人?”
沐靖烟忽而眼神闪了闪道:“不一定是那死人,南阳邪术甚多,还吃不准是哪种邪术,但它既然无形,便说明一定是封存于某种物品里的东西,现如今既然跟着我们,定是我们中有人动了那东西。”
“似乎只有我才能发觉它的存在,可我并未动过那具尸骨。”
“我知道。”沐靖烟将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低语:“怜儿,你身上的活人气息最低,所以它才会跟着你,对你下手。现下仔细想一想,究竟有谁动过那死人的东西?”
“赵龙和崇清?”赵龙给我们看了那把洛阳铲,崇清则摸了尸骨的全身,还顺走了地上的包裹
。
我凝了凝神,仔细回想,那包裹里除了装着倒斗用的一般物事,似乎还装着一块形状颇为诡异的古玉。
莫不是那古玉,有问题?
我侧眼去看沐靖烟,她冲我笑了笑,淡声道:“崇清可能已不再是崇清。”
现下那玉在崇清手里,不知他是否被摄走了心魂?
盗洞里的那位高人定是揣了这块古玉才被里面的东西给害死的,也就是说,只要有这块玉在,我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必须找法子尽快解决。
“怎么办?”我定眼望向沐靖烟。
她伸手捋了捋我耳畔的留发,轻言道:“先进去吧,必要时我会动手。”
我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她走回那间安置着青铜棺的墓室。
“何怜姐姐你们去哪儿了?”动作虽轻,还是引起燕浽的注意,她稍稍看了我和沐靖烟一眼:“我才跟琼华姐姐说要去找你们呢。”
“没什么。”我走到她身旁,平静道:“出去透透气。”
“嗯。”她其实并不大在意我们去了哪里,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而后她拉着我上前两步道:“何怜姐姐你看,棺盖打开了。”
嘴里未做出回应,我暗暗观察站在青铜棺旁崇清的表情,似乎没发现什么大的端倪,但他的眉目间却透着股浓重的失望。
“他娘的,白费半天力,这棺材竟然是空的!”
赵龙踹了那青铜棺一脚,一面还骂骂咧咧道。
我垂眸去看那青铜棺,里面当真空无一物,别说尸骨,连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
倒斗的对棺材都有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感情,材质越好,越兴奋,现如今这令他们激动非常的青铜棺里竟空空如也,失望至极也在所难免。
崇清还有自己的情绪,思及此,我回头去看沐靖烟一眼,见她冲我点了点头,便上前一步对着棺材那面的二人道:“没甚好失望的,这墓那么大,还愁寻不到一两件管钱的事物?倒是…我刚才便有些好奇那包裹里装着的白色药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快些解下来给我瞧瞧!”
听我这么一说,燕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直直盯着崇清肩头多出来的那个包袱不放。
崇清讪讪一笑,后退一步似是有些闪躲不愿。
赵龙见琼华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忙催促道:“我说三弟啊,几位姑娘想看,就拿出来给她们看看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崇清苦着张脸,终还是在我们面前打开了那个包袱。
包袱和之前一样,崇清掏出那个装着药丸的透明瓶子,一面往外倒,一面解释:“这是一种防尸气的药丸,也可用来防虫,但我瞧着这些都已经受潮了,怕是不能再用。”并没有注意去看那药丸,我扫了包袱里一眼才发现,包袱里的那块古玉,不见了。
沐靖烟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只见她眼神骤然一冷,一柄长剑立刻搭上了崇清的脖颈。
“沐沐沐…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赵龙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冷汗岑岑。
崇清惊得动弹不能,额间虚汗连连,好半晌才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沐姑娘,有话,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琼华和燕浽也吓了一跳,满脸不解的瞧着我们。
并未多做解释,我只盯着崇清,质问道:“那块古玉呢?”
“古玉?古玉…“崇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又看着他问了一遍:“包袱里的那块古玉呢?”
崇清恍然大悟,性命攸关也不敢隐瞒:“古玉,古玉我戴着呢。”
一边说,一边从衣襟领子里掏了出来。
这家伙不知从哪处找来了根细细绳索,就着那古玉顶端的一个小洞穿进去做成了项链。
“三弟…三弟你竟敢私吞?怪不得沐姑娘会如此生气,还不快把那玉交出来!”赵龙忙冲着崇清使眼色,生怕沐靖烟一不高兴就把崇清给剁了。
沐靖烟冷瞥了他二人一眼,神色如冰,两人立刻噤了声。
我收回视线,去细瞧那玉佩,颜色似有些不对劲儿,之前见着还是黑色,现却呈现出一种暗暗的青紫。
再往上移,只见崇清领子拉敞开露出来的皮肤那里乌了一大块。
我和沐靖烟对视一眼,她皱了皱眉对着崇清哑声道:“把玉取下来。”
崇清忙伸手去拽那块玉,可忽然之间,那玉就像长了脚似的,怎么都拽不动了。
崇清急得满头大汗,沐靖烟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我们都明白,事情要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担忧很快出现,崇清最后拽了那玉两下,整个人就像触电般抖了起来,而后面容也变得扭曲,双眼翻得几乎只剩下眼白。
他的嘴角向上咧起,几乎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如同被操纵的人偶一般,十分骇人。
“啊…”离得最近的赵龙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三三三弟,沐沐姑娘,我三弟这,这是怎么了,求求你快些救救,救他吧!”
眼泪倒是流得情真意切。
“怎么回事?”
崇清还在不停抽搐,琼华终于忍不住冷淡开口。
持剑的手越发用力,沐靖烟缓声一字一句道:“南,洋,邪,术。”
琼华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变,立即醒悟过来是那块玉有问题,她也深知这南洋邪术的厉害之处,就近拿出两把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折叠短剑,将燕浽护在了身后。
发疯般的抽搐终于停将下来,崇清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但动作却异常敏捷。
他却却的后跳了几步,想迅速逃离开沐靖烟手下剑锋。
但沐靖烟反应更快,剑尖一挑,便迅速跟崇清缠斗了起来。
崇清根本就不是沐靖烟的对手,沐靖烟的剑又利又快,只一下便能削去他半个脑袋,但此刻的崇清并没有意识,为避免伤及无辜,沐靖烟只出了一成力左右。
这么下去终归不是法子,如今之际只有快些把崇清颈上的那块玉捣毁才能换取一片安宁。
我暗自思忖,得想个办法让崇清暂时不能动弹。
运起步法,拔下簪子,绕到了崇清身后,崇清被沐靖烟逼得连连后退,我拿捏准时机,用尽全力将簪子刺进了崇清的左边胳膊里又迅速拔了出来。
幸得他还是肉身,剧痛之下膝盖一软,堪堪半跪在地。
趁着这间隙,沐靖烟长剑一挥,那玉佩便掉落下来,崇清也就此晕了过去。
“三弟,三弟?你没事儿吧!”赵龙急急上前一把扶住崇清,崇清呜咽一声慢慢醒转过来,随即又被肩上的伤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赵龙小心翼翼的冲我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示意崇清,他肩上的伤正出自我手,我看了他俩一眼,不做搭理。
“南洋邪术我不大懂,但其中厉害却早有耳闻,这块被下了咒的玉,还是尽早处理的好。”琼华瞧了瞧那玉,对沐靖烟开口。
沐靖烟本有此意,提了剑便要冲那玉劈去。
剑身在火折子的光照下通体透亮,润白如雪,只是利刃周边又有些微微泛红,血光四溢。
我猜那剑必定饱尝遍鲜血,充满了无数人的怨恨,而这怨恨,正是对付邪刹魍魉的最佳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