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梧不栖》想流浪的心

5、你是我的

　　车子缓缓停在越的门前，纪梧栖一袭水蓝色斜肩礼服配同色高跟鞋从车上优雅走出来，不知是天气冷还是别的原因，挽着程经皓的手竟是冰凉，今晚S市大部分政商名流都汇聚在这宫殿般的大厅中，三五成群，把酒言欢。宴会的主角被拥在厅中央，阔别五年，温润如玉的少年已然棱角分明，却依然俊朗，叫人移不开眼。只是再也不能与之并肩，遗憾和欣喜交集。纪父拍拍梧栖的手背“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一起去看看老爷子吧！当初老人家到底是真心喜欢过你的，只是……”纪父何尝不想帮女儿一把，当初得到报告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但莫家是怎样的大家族，政、军、商都有涉猎，莫家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莫靖楠一直是被当成莫家的继承人在培养的，怎么可能娶个没有生育的妻子。莫家知道消息后莫母就直接找了梧栖谈，莫母甚至不惜跪求梧栖离开靖楠，同为父母，纪父也能体谅一片苦心，到底是苦了女儿。今天来的都是与莫家交好的，或是合作的，梧栖和莫靖楠正当浓情蜜意时突然分手，最后悲情男主失意出国，无情女友为了家族利益迅速移情别恋，这么精彩的剧情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梧栖的到来自然成为全场焦点，早有些好事之人在议论纷纷。五年的分离，一千多个难以入眠的黑夜，无尽的思念，无望的将来……这些都挺过来了，难道还会畏惧这些所谓的流言吗？纪父礼貌的和老爷子打了招呼，老爷子应了声寒暄了几句后眼睛却落在纪梧栖和程经皓身上“纪丫头，过来给爷爷好好瞧瞧，都几年没来看爷爷了，爷爷这老家伙怕是没几年再等你咯！”老爷子是打心眼里喜欢纪梧栖的，真心把纪梧栖当成孙媳妇的，只可惜莫家继承人是万万不能娶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当家主母。所以对儿子和儿媳的所做所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众人见老爷子对纪梧栖甚是喜欢也不敢再议论些什么了。纪梧栖走到跟前喊了声“莫爷爷，看您说的，几年不见，您还是那么硬朗。”以前和莫靖楠在一起时称呼老爷子都是爷爷，纪梧栖今天这声莫爷爷还是让莫靖楠眉头微蹙，程经皓听着这分寸到位的称呼很是欢喜，抬手替纪梧栖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宣示主权的意味明显。夏叔过来提醒宴会要开始，准备让老爷子和莫靖楠上台致辞，莫靖楠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转身跟上老爷子。程经皓揽着纪梧栖蛮腰的大手一收，温热的气息洒在纪梧栖耳边“眼睛别老盯着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纪梧栖抬起脚上十公分的鞋子毫不客气的落在程经皓的鞋面上，瞬间程经皓帅气精致的五官都拧成一团，幸亏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要不然真的丢脸丢大了，“姐姐两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吧，看来你最近很闲，你最近勾搭那些莺莺燕燕里是不是有位风头正劲的名模，恩？”说着脚上又加了两分力，“得，得，我错了，姑奶奶。行了吧！”这外人看来是赤裸裸的秀恩爱呀，只要程经皓知道自己再不投降估计待会要去医院看骨科。纪梧栖看着差不多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见好就收是她的一贯优点。莫靖楠讲完对于接任莫氏后的一系列规划后结束了致辞，底下嘉宾自然是掌声雷动。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纪家父母身体都不是太好便没有久留，交待了女儿两句就回去了，纪梧栖送父母上车，温柔的纪母上车前还是忍不住嘱咐女儿“孩子，当年妈妈没能给你爸爸生下儿子继承家业，你爷爷奶奶甚是不满，还想过给你爸爸再找一房添个男丁，但你爸爸给你取名梧栖，意思是非梧不栖。妈妈别无所求，就希望我的宝贝能幸福快乐。”纪梧栖看着母亲眼眶微红点点头。送走父母后又在门口的小花园站了一会，正想往回走却被人拉住手腕，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熟悉的味道，让纪梧栖有片刻的恍神。等到反应过来要挣脱已经来不及了，莫靖楠微凉的唇已经覆了上来，不同于之前的温柔，有如狂风暴雨般，带着些暴虐和欲望。纪梧栖根本挣脱不了，直到唇间有略微的铁锈，莫靖楠才松开些许钳制，墨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纪梧栖，纪梧栖的唇角破了一点，本来不是很严重，但是被放开后就一直咬着下唇，现下已经有血珠流出来了。莫靖楠深深叹了口气“乖宝，你是我的，你说过你会永远做我的乖宝，不是吗？”眼眶渐红的纪梧栖听着莫靖楠略带颤抖的声音，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嘴唇微微张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沉默片刻后的纪梧栖慢慢找回理智，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再抬头时嘴角依然挂着淡笑“莫总说笑了，我未婚夫还在等我。恕不奉陪。”语毕转身离开，纪梧栖并没有回到宴会厅，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程经皓去门口接她，现在的样子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估计又是一场风波。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现在走了，但刚刚的一幕已经被狗仔队拍下来了，明天的头条估计是跑不掉了。
　　程经皓接了电话马上就出来了，看着失魂的纪梧栖气就不打一处来。把纪梧栖塞到车上自己也快速上车，一脚油门下去，性能良好的法拉利跑车飞驰在路上，突然的加速让纪梧栖终于回神，一路疾驰到达郊外的别墅。
　　程经皓拉着纪梧栖走了进去，原先是因为晚上灯光太暗而且纪梧栖一直低头，现在进了别墅，灯光照射下，红肿的眼睛和嘴唇让程经皓觉得分外刺眼，伸手抬起纪梧栖的下巴“你可别跟我说是狗啃的啊？我读书少，可也不好骗呀”论嘴贱程大少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的，平时淡然大气的纪梧栖就总是被他气的跳脚“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你下辈子投胎都还是做狗。”刚刚进来前还像只乖巧的猫，现在的纪梧栖就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睁着红彤彤的大眼睛怒瞪程经皓，看着是又可爱又可怜。程大少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还不忘调侃两句“是，我全家都是狗，我的未婚妻，是不是也得包括你啊！看你护他护的，自己都能搭进去。”转身去酒柜上拿了瓶红酒找了两个杯子，是时候和小栖好好谈谈了，虽然外人看来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有程经皓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她用来逼莫靖楠分手的幌子，不是迫于纪氏的危机也不会和自己订婚。这场戏开始是乐于奉陪的，可在看过纪梧栖坚强果敢隐忍后却没有办法于乐在其中了。本以为对于她而言时间这味良药就算不能治伤应该也能起到遗忘的作用，一遍遍告诉自己要耐心等，不要吓到她，左等右等把莫靖楠等回来了，自作孽不可活啊。把神游的纪梧栖拉到地毯上坐下“纪小姐，作为你未婚夫的我表示对你今天的表现大失所望啊”纪梧栖指尖轻轻敲打着酒杯，水晶杯子发出悦耳的回声，眼睛盯着程经皓并不接话，偌大的客厅中只有水晶酒杯悦耳的敲击声。柔和的灯光打在纪梧栖刚哭过的脸庞，精致的妆也花了，眼睛也肿了，程经皓看着这么狼狈纪梧栖不禁想起莫靖楠走的那天，纪梧栖一个人在机场停车场里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大有将此生眼泪哭干的架势。女人哭自己倒是见过不少，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泪如雨下、歇斯底里，都没有纪梧栖当时喷薄而出的绝望那样让人印象深刻，这些年无数个孤枕无眠的深夜都无法想通自己怎么就栽在一个深爱别人的女人手里。就着往事下酒，游戏人间的程大少难得也附庸风雅一回，这一刻看着狼狈安静的纪梧熙很想把她拥入怀中，理智告诉他不能，至少在还没有弄明白她的心意之前不能，友情往前一步有可能是爱情，也有可能变陌路。既然在友情的掩护下已经等了她五年还急于这一时半刻吗？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默默喝了大一整瓶红酒。最后还是程经皓的手机响才打破这场默剧，接完电话的程经皓心情更加郁闷，母亲特意打电话告知他为了前两天八卦杂志拍到和名模的绯闻事件程父大动肝火，命他速速赶回，顺便想好一个合理且能让程父满意的解释，否则家法伺候。这要是平时把小栖带回去表明一下态度也就过去了，但是今天小栖哭成这个样子给父母看到肯定觉得是被自己欺负了，估计是罪加一等，鞭子都得多挨两下。纪梧栖听了个大概，大致情况也估摸出来了，偏着头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把程大少爷气的不轻，到底还是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再怎么气临走前还是交代别墅的佣人照看好她。纪梧熙喝的并不多，只是两颊有些许红晕，还是挣扎着起来送他，上车前给了程经皓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我知道在外面也好，家里也好总是你护着我，那些有意无意的绯闻也只不过是你为了让你父母心疼我，对我更好而已，我也知道因为要护着我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一辈子自私的绑着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一定登门和伯父伯母道歉，还你自由身。此生得一如此知己好友，实属我之幸。”这段话对于程经皓来说比挨父亲一顿马鞭来的要疼上千倍万倍，既然不敢拿这份感情当赌注，翻本的机会早就已经微乎其微了，真的只能认输了吗？
　　憋着一口闷气回到大院，故意把油门踩的轰轰响，以程父几十年戎马生涯的火爆脾气拿着马鞭就冲出来，要不是老婆和女儿拦着，非得把这臭小子打得皮开肉绽。安抚好程父的程暮云拿着医药箱去慰问一下挨揍的弟弟，程大少爷今天是真的被伤到心了，居然想用皮肉之苦冲抵心头之痛，所以才故意惹怒程父。程暮云拉开衬衣看到背上的几条印子就直接把药酒擦上，虽然心疼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嘴上倒一点没客气“快而立之年了，居然还能请动父亲的马鞭，我亲爱的弟弟，你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姐，我疼，心里疼，特别的疼，我以为挨顿鞭子多少能缓和一下心里的痛“两人是龙凤胎，程暮云早他两分多钟出来，所以他从不轻易喊姐姐，只有有求于她的时候和爷爷去世那个时候才叫过姐姐，依然记得爷爷去世那天程经皓抱着泣不成声的她安慰：“姐姐，你放心我答应过爷爷，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好好保护我们家”那时候他才刚刚初中毕业的15岁少年，但那番话确实坚定有力，十多年后已经经历不少挫折、身经百战的他早已比那时强大百倍，却趴在床上脆弱的像个孩子喊疼。程暮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纪家那个非梧不栖，确实是个好姑娘，就如母亲夸赞的那般明眸善睐、进退得宜颇有世家风范。只是可惜心没在经皓身上，再好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