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展白]卖苹果的恶魔少年（童话架空）》飞雪梦莺

3、第 3 章

　　出了图书馆，回到蹲守了几个月的水池边，两人看到了一个陌生面孔。
　　一个小孩子，捞起了水里的小船，正在用刀给船尾刻一个口子。
　　“干什么呢！”白玉堂皱眉质问道。
　　“嗯？”小孩吓了一跳，“这是你的？”
　　“是我的。”展超拦了一把白玉堂，“你想要吗？”
　　“我以为没人要了。”小孩有点胆怯，“想给它加一个动力。”
　　这船不是用来动的。白玉堂想说，但是展超摇了摇头。
　　展超走到小孩面前蹲下来，“你想出海吗？”
　　小孩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因为掉进海里回不来会生不如死。”
　　“如果大家齐心协力的话，也许能造出不沉的船呢？”
　　“我是孩子，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孩笑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钢铁，没有那样的技术，人多有什么用？再说了，大家连海边都不愿意去，世界再大又有什么用？”
　　展超想了想：“……也对。”
　　白玉堂有点不太开心，这话他很早就想说了，却被一个小家伙抢了先，展超还把船送给他了。
　　于是为了不输给那个孩子，在回去的路上，他拍了拍展超的肩膀。
　　“虽然其他人不愿意陪你造船，但我愿意的。”
　　“我知道。”展超点头，顿了顿，他给了白玉堂一个灿烂的笑容，“在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之前，要不……一起尝尝苹果派吧？”
　　“嗯？”
　　白玉堂没想到展超会忽然提起这件事，虽然他每天都在尽力兜售苹果派。
　　“你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啊。”
　　“但我的智慧已经前进不下去了，既然遇到了瓶颈，不如去做点别的事情吧。”展超的语气随便得就像晚餐的选择。
　　“你这是在自暴自弃？”白玉堂皱起了眉。
　　“不是。”展超摇头，“如果想弄清这个小镇的真相，搞不好苹果园也算一部分呢？这是我的直觉。”
　　直觉，这是个相当合理的理由。
　　但白玉堂没想到一切的尽头会来得这么快，今天因为要来图书馆，他都没有做新鲜的苹果派。
　　然而决定了开始，整件事变得特别简单，两人以散步的速度到达苹果园，摘好了苹果，天都还亮着。
　　“你要去和大家道别吗？”白玉堂问他。
　　“不去了。”展超摇头，“哪有做坏事还通知大家的。”
　　这真的是“坏事”？反正白玉堂不信，但他也没问，因为他相信展超，不会真的把这当做一件和偷食禁果一样可耻的事情。
　　毕竟，和上帝不一样，即使是传说，神也从未说过“不可以”三个字。
　　而且不是亲耳听到的，他不信。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苹果派呢？”展超盯着桌上的苹果原材料，它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好像也很好吃。
　　“因为这是我磨练百年的口感啊。”白玉堂笑了。
　　他比姜太公等的时间更长，但在停滞的生命里，他觉得没什么资格抱怨。
　　苹果派做好了，白玉堂分给了展超一半，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
　　“谢谢你陪我去挑战历史的权威。”
　　展超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就像一对一比赛前一样庄重。
　　“不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可以做第一对吃苹果的人，我很开心。”
　　一。
　　二。
　　三。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复制着这个把苹果派塞进嘴里的动作。
　　软而甜。
　　白玉堂觉得没有想象中好吃，但展超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
　　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他俩在心里默念着同一句话。
　　扑通，扑通。
　　沉闷的声响逐渐在胸腔里带动着全身。
　　叫耳膜也为之震颤。
　　“这是什……”
　　展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整个身体都空了起来。
　　放空的身体里，连叫喊声都被吸收在了嗓子里。
　　一片白雾穿身而过，他们许久才觉察，那是云啊。
　　强烈的失重直冲心底，很快又迎来了来自地面的视觉冲击。
　　整个过程突如其来，连要死了都想不起来，就又开始了减速。
　　“啊！”直到跌到地面，白玉堂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身上倒是没有痛苦，就是吓了个半死。
　　展超也一愣一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白玉堂……我们掉到哪里了？”
　　“不知道。”
　　白玉堂茫然地摇头。
　　展超试着站起身来，因为牵着白玉堂，于是把他也拉了起来。
　　两人同时目睹了最繁华的风景。
　　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仰望是道道航迹，俯瞰是车水马龙。
　　如果故事里都是真的，这是……
　　“这是城市啊……”白玉堂感叹着。
　　“嗯。”展超带着赞叹点头。
　　两人久久没有再说话，沉醉在异世界般的迷幻里，直到被自己吵醒。
　　“这是什么声音……”展超捂着自己的胸口。
　　“……”白玉堂也捂着自己的胸口，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是心跳啊！”
　　“心……跳？”展超不懂。
　　“这是都市人的心跳啊。”白玉堂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
　　故事里生活精彩、情绪丰富、能掌握却又无法逃过轮回之力的都市人。
　　“我们变成都市人了？”展超瞪大着眼睛望着白玉堂。
　　“嗯，我们暂停了那么久的生命，开始流动了。”白玉堂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当然，展超也无法知道。
　　“可是……我觉得好兴奋，从来没有过的兴奋。”
　　“是啊，这就是……心跳的感觉。”白玉堂跟着他一起一遍一遍地感叹着。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再也无法抛弃的感觉。
　　这种每一种激动的心情都被量化的感觉。
　　“我们会变老死去吗？”展超询问道。
　　“不知道。”
　　“也对……”展超点头，忽然又恢复了感叹的语气，“但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嗯？”
　　“现在我可以去找‘为什么城市的人找不到我们了’的答案了。”展超的眼里满是喜悦。
　　“也对。”白玉堂笑了，“而且……我们也是小镇的‘故事’了。”
　　“是啊。”展超也兴奋地笑着。
　　他们的过去，在小镇被抹去得只剩下传说。大家一多半是对的，他们会被人忘记，会死去。
　　只是，不是现在。
　　但他们没注意到、小镇也不知道的LED屏上，正显示着——传说中的永恒小镇，只有怀着梦想，才能迈进苹果园的禁区。
　　被小镇忘记的，被都市记住了。
　　而他们知道，兜售苹果的少年与看海的少年，未来启程去往新世界探险的故事，会参与到城市的每一角，重新变成云端小镇的故事教义。
　　所谓禁果，是神给予勇于突破的求知者的奖励才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