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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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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乐怿火急火燎地催着回去,乐潇只得拖着小侄女尽可能放慢脚步往回走,但再慢,也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
乐潇刚进饭店就看见乐怿站在饭店大堂里与人说话,他一身红花格款的休闲T,这样骚包的品味,在这整幢楼里大概也只有他一人独有。
乐怿虽有些讲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气质,但身量倒算伟岸,一米八的个子,配着略英俊的脸庞,不说话不搞怪,倒可以做着小言男主什么的。
与他聊天的人个子和他相当,因为背对着她们,也不知长什么样子,但这人身架骨极好,上身着一件白衬衫,却穿出了T台男模的惊艳感,大概因为热,衬衫袖子被简单挽至手肘下,但挽得又极讲究,不凌乱也不拘束。
这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让人注目。
乐潇瞧着乐怿身边人的背影,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乐怿眼神好,早看到她和球球,用眼神给她打了个招呼,还似乎笑得有些诡异。
乐潇顿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还想着怎么从他眼前溜走,没想到与乐怿说话的那人也有所察觉,回身看了一眼。
好嘛,难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这不是顾太子还会是谁。
上海那么大,吃个便饭也能遇见,不是遇然就是人为,看乐怿笑得贼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这巧遇多半是人为。
顾乔见到她时有点微微吃惊,看来乐怿对他卖了个关子。
乐潇并没意识到自己也因吃惊愣了半晌,回过神时才回想着刚才顾乔是不是轻抬了一下手臂,与自己打了个招呼。
这人真是可怕,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让人觉得好看。
还好,还好,已经不是十八岁怀春的小姑娘,她的心脏一向非常强壮。
乐潇牵着球球走过去,一如心里打算地那样惊喜道:“这么巧。”
走近了才发现顾乔面上竟带了些微醺,但一双眼睛还十分清明地盯着她,眼里带了些笑意。
“一个朋友结婚,没想到正遇上你堂哥。”
乐怿向来皮厚,语气十分自然地接过话:“确实是巧,我才和顾总做了个自我介绍,还没聊起你你就到了。”
乐潇瞥他一眼,心里有些不爽快,面上却笑道:“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可能又被你卖一回。”
乐怿倒是吃惊:“潇潇,就你这口大白牙,哥哥要想卖了你你不定得咬死我。”
乐潇回以一笑,意思是要不你试试。
乐怿也对她一笑,意思是不用试了,我等下让你咬。
乐潇突然回了神,顾乔还在旁边呢,再如何她与你怿都是一家人,爷爷在上海也算是个有脸面的人,可不能让别人看他们笑话。
她回神去看顾乔,却见他的眼神定在她身旁斜下方。
乐怿反映快,笑着介绍:“我侄女,球球。”
“球球,叫叔叔。”
球球一向乖巧,此时却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顾乔一番,突而咧嘴一笑,甜甜唤道:“哥哥好,哥哥你长得真帅。”
这话大概让顾乔很受用,他的眉眼立时舒展开来。
这孩子嘴甜得像涂了蜜,乐潇失笑道:“小孩子家嘴这么甜,你爸那么古板,你妈那么骄傲,你说你像谁了?”
球球向她伸出手指:“你啊,大家都说我像嬢嬢。”
乐潇无语,乐怿却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没错,你嬢嬢从小人美嘴甜,球球你像她就对了,吃不了亏。”
乐潇瞪他一眼,转头俯身对球球说:“你记得了,女孩子家嘴甜不吃亏,男孩子嘴甜要人命,以后要是遇到了像你叔叔这样的花孔雀,记得要能躲则躲,躲不过就办得他躲你,有机会让你妈带你去练练跆拳道,有样防身才是正道。”
听她数落自己,乐怿不开心地嚷嚷:“她才几岁,你就教她这些?”
她挑挑眉:“小怎么了,教育就是要从小做起。”
他又冷哼哼:“还有,我怎么就是花孔雀了?”
“那是在赞美你,难道你听不出来?”
“胡说,别以为我常年在国外就忘了中国话怎么说,你那是在讽刺我。”
“我哪敢,我——我是在说你长得帅口才好,穿衣打扮非常有时尚触觉。”
“哼,那你让球球躲什么?”
“啊呀,不就是因为你太高端,一般女孩子配不上嘛。”
“我们球球是一般女孩子?”
“那倒不是。”
“那不得了!”
“唔,那我大概还是怕她被骗。”
“你——”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和唱戏似的,一旁的球球都觉得丢人,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两个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也不怕哥哥笑话你们。”
两人一惊,确实忘了顾乔还在旁边。
转头去看,却见顾乔笑眼看着他们。
乐怿连忙解释:“让顾总见笑了,我们——我们就是闹着玩,从小习惯了的。”
顾乔并不在意,而且似乎乐在其中。
“这样挺好,明媚快乐,随意简单,能猜到你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他说这话时正看着乐潇,大概酒意上头,眼神里不仅有笑意,还参杂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乐潇也看着他,眨了眨眼,没敢答话。
乐怿瞧出其中的眼色,却假装没看见,突然正色道:“顾总这次帮了我大忙,也不知如何感谢,您瞧我手头上正巧有这次画展的票,不知道顾总会否赏脸一观。”
乐怿掏出一个小信封,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十分有诚意地交予顾乔。
顾乔见多了这样的事情,生意场上想巴结顾氏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指望着他“赏脸”的。乐怿此时的口气和谦逊与他人一般,明着说是想感谢他,其实却是想与他套近乎。
顾乔早先就瞧出乐怿与乐潇是两类人,虽然两人骨子里都存有许多洒脱自在,但乐怿已是在世俗中自由游弋的鱼,而乐潇对世俗所表现出的更多的是避让与蔑视。
果然,顾乔看见乐潇的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似乎一下子尴尬起来,这么一个清高好面子的姑娘,这类事她自己是全然做不来的,但她堂哥却做得到,当着她的面,好像当场就扯下了她的面皮。
顾乔不动声色地将信封接下来,即没有端起架子,也不失风度,只是言语中表现出对画展的兴趣:“听闻乐先生这次集齐了《艺术先锋》评出的Daniel Bundens到目前为止最具代表的七幅作品,早前我在美国时也去过Daniel Bundens的画廊,但他早年的作品多数被私人购入,很少能有机会一见,乐先生主办的这次画展,我确实十分感兴趣。”
这么说算是很给乐怿面子的,乐怿也未想到,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顾总对绘画也有如此兴趣,怪不得能在早年就相中心中月,如今这幅画的拍卖价格估计能超上千万。”
“那是家父有眼光,我也是跟着略学些皮毛。”
“顾总若有兴趣下次可以去我纽约的画廊看看,我手中有不少不错的作品,谁知道哪一个不会是下一个Daniel Bundens,对不对?”
“看来乐先生相当有自信,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
“那可说定了。”
乐潇没想到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还能说到一块去,反而是自己被凉到了一边。
但他们并没有相谈太久,顾乔很快便被找来的朋友簇拥着带走,那架势,就好像他才是婚宴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