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娇》许依

13、乐怿

　　但不管在外如何潇洒，在父母家她就是只“鹌鹑”。
　　乐潇回家后主动给乐妈妈做了相亲报告，由于她态度诚恳，表现尚佳，乐妈妈对她的态度也温柔了许多。

　　吃完晚饭她窝在沙发前面看电视，乐妈妈却有意与她谈心。
　　“我听说黄宇择对你的映象相当好，但你好像并没什么表示？”

　　她眼睛盯着电视，口中道：“第一次见面，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让我当他女朋友，我只能觉得要么是我长得太好看，要么是对方太肤浅。”

　　两句其实指的同一个意思，就是夸自己长得好看。
　　果不其然头上马上吃了一记爆栗：“我把你养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这里头怎么这么多刺。”
　　乐妈妈用手指戳戳她心窝，她急忙躲开，顺便调了电视频道。

　　“现在不瞧清楚人品，以后吃苦的还是我自己。”
　　乐妈妈虽然生气，但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人嘛，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找个没什么大毛病，对你好的人过日子就可以了。”

　　乐妈妈指着电视说：“这种有钱长得帅的大多靠不住，你找个条件还可以的，有上进心的就可以了。”
　　乐潇转头看了眼电视，却怔了一下。

　　50寸的4K电视正播着一个特写镜头，画面上的男人肤白齿白，长得十分好看，虽然面相带有几分秀气，但笑起来却着实魅力非凡。镜头一拉开，便见他侃侃而谈，不带丝毫犹疑，一股子浑然而生的超然气度，怪不得能让一个财经节目的观众席上坐满一众星星眼的女生。

　　乐潇转头道：“行，只要我喜欢，是个秃头也可以结婚。”

　　接到乐怿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二点，乐怿那张小白脸在乐潇的手机上欢乐地闪烁着。
　　乐潇原本想直接关机，但乐怿这个疯子从来不按理出牌，想到他很可能直接把电话打到父母家，她只好憋屈地接了电话。

　　“北京时间凌晨二点，乐怿，你打电话怎么从来不算算时差！”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着时有些兴奋，差点把她的耳膜震破：“潇潇，你和顾乔是同学！？”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把她给问蒙了。

　　没等她回答，那边已经自问自答：“你别不承认，赵毓敏微信上传的不就是你们同学会的照片，你哥哥我眼睛可尖着呢。”
　　她顿觉头疼：“你有病啊，大半夜问这事，我同学干你什么事儿？还有，你怎么有赵毓敏的微信？”

　　“你有这种关系怎么不跟哥哥说，说正经的，你和顾乔关系怎么样？”
　　乐潇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料想决对不是什么好事：“不熟。”

　　乐怿可惜地咂了咂嘴：“妹妹啊，哥哥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
　　原来乐怿的画廊最近准备在国内办一个青年画家展，参展的都是些小有名气的当代画家，乐怿这人也挺有本事，虽然有些画家的代表作品已经拍卖给别人，但他还是想尽办法集齐了所有人的代表作，不过，现在手头上还差一幅。

　　“Daniel前两个月把那幅水中月给卖了，买家就是顾乔。”
　　“你要借画？这种公事你该直接找顾氏。”

　　“我找了，可人家助理说了不借。”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不借你还想去抢吗？”

　　“只差他这一幅，就一幅，你说，一个当代最有前途的画家如果在自己的画展上都不能展出自己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那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这个世界，作为一个当代最具前景的艺术经济人，如果我都不能把这事儿搞定，你说我是不是该从帝国大厦跳下去！如果抢得到，我明天就从美国飞回来！到时候要我蹲班房都可以！”

　　乐潇的这位堂兄算是他们乐家这一辈最有才气的人物了，自小就有艺术天份，嘴皮子还挺溜，留学那会儿在法国学习西方艺术史，后来转而当了个艺术经济人，在国外开了几家画廊，算是业内小有名气的人物。

　　不过，乐潇一直把乐怿当疯子看，因为这人身上不仅有艺术家的学术气质还是个十足的神经病，在工作上乐怿是个可怕的完美主义者，为了追求完美他简直吹毛求疵到了极点，一点点小小的瑕疵都可以把他逼疯，而为了不把自己逼疯他会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逼疯，所以，这就是个十足的神经病。

　　乐潇能够想象乐怿此时的不堪形象，他似乎已接近爆发的临界点，她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这人一定是在房间里怒不可遏地来回行走，面部狰狞地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当年家里人反对他去国外读书，他就差点把房子给烧了，这份疯劲谁受得了。

　　大家都怕他哪天会进精神病院，但乐潇却怕他在美国出柜，其实出柜也没什么，她只是怕长辈们接受不了。
　　她揉揉眼睛问：“那你什么意思？让我给你牵线搭桥？”

　　乐怿突然笑了两声，放缓语气：“我这两天在国外，脱不开身，妹妹，你帮哥哥说说去，你看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顾乔一定会心软……”

　　没等乐怿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摁了。
　　果然不是亲妹妹，要她使美人计，她可没这个脸皮！
　　明天她就去爷爷那儿告状！

　　第二天，乐潇还没去成爷爷家，倒被乐妈妈抓去谈心，主要是她大伯母找了她妈，说他那儿子半夜给她打电话，一句话还没说就哭上了，说他在美国过得不快活，工作太困难，找妹妹帮忙却被妹妹伤了心，电话里头哭得死去活来，大半夜把她大伯母也整得死去活来，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大伯母就打电话到乐潇父母家，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就让乐潇给帮下忙，解救解救她在异乡可怜过活的堂哥。

　　乐妈妈自然对她挂电话的行为做了一番批评，但乐妈妈也说：“乐怿不就是个疯小子嘛，你就做个样子，办不成他也不能朝你发疯。”
　　长辈出马，一个顶俩。

　　乐潇忿忿地给乐怿发了微信。
　　乐怿，你真不要脸！

　　乐怿愿做小人，乐潇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君子，虽然她和顾乔是认识的，但到如今也不知道彼此能不能算是朋友，总之，她脸皮薄，又着实不想欠人人情，让她拉下面子请顾乔帮忙是绝无可能的。

　　于是，她决定什么也不做，过两天直接和她妈说事没办成。
　　对小人就得对用小人的法子才行。

　　但乐潇显然低估了乐怿这人的脸皮厚度，她忘了疯子是没有底线的。
　　两天还没过，顾乔的肋理就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的女人十分谦逊有礼貌，职业素养极高。
　　相反，乐潇却有些不知所措。

　　“乐小姐，您好，我是顾先生的助理，顾先生让我告之您，Daniel先生的那幅画您可以随时过来取走，或者，我可以安排人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额……那个，我好像并没有说过要取什么画——”
　　对方有些迟疑，但很快回道：“是这样的，有一位自称是您哥哥的男士找到我们，顾先生之前不知道这位男士是您的哥哥，所以并没有答应他租借的要求。”

　　“他是个骗子。”她直接回道。
　　“但我们查证过，这位男士确实是您的堂哥。”

　　乐怿虽然“疯”，但人却不傻，他不仅先斩后奏拿她当幌子，又怕别人怀疑，直接让她收货以便查验。
　　“他绝对是个骗子，你们不用借他任何东西。”

　　对方十分为难：“因为这幅画作高额的实际价值，小顾先生之前也有所顾虑，所以让我与您本人确认，如果那位男士是您的堂哥但您本人又拒绝帮助他，这全然在我们的预料之外，您可以直接与小顾先生商量，不过，顾先生这两天人在欧洲，他今早有两个会议，您可以晚些时候找他。”
　　“好吧，你让我考虑一下。”

　　乐潇憋着怒气挂了电话，又气势汹汹地给乐怿打电话，那个疯子很聪明地没有接电话。
　　她恶狠狠地给他留言。
　　——我要在那画上画个大王八！
　　回复很快发来。

　　——这画价值上千万，小主您考虑清楚啊，记得您卖艺不卖身的啊。
　　——回来之前你要是不能把自己变成个太监就别来见我！

　　乐潇非常生气，她想立刻打电话告诉顾乔让他别管这事，但她是个脸皮薄的姑娘，乐怿以她的名义去借画，顾乔也已经同意借画，但她要是在这个时候不领顾乔的人情，反而会使顾乔心生尴尬，而且这简直就是在丢他们乐家的脸，丢他爷爷这个老艺术家的的脸。

　　但如果让她随了乐怿的意——
　　TNND！想想心里就屯火。

　　乐潇揣着手机老半天也没勇气给顾乔打电话，她不是没胆给顾乔打电话，她是真没脸给他打电话。

　　她抬头看了眼钟，晚上九点，欧洲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到下午了？
　　她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给顾乔打电话。国际长途，她是真心疼自己的手机费。

　　电话没想多久就被接了起来：“乐潇？”
　　他没有叫她“班长”，这使她怔了怔才回了一句：“唉，是我。”
　　“找我有事？”

作者有话说

　　申榜被轮空，不开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