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死定了 [重生]》西方不败

21、021 形而上8

　　“什么时候发现的？”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谢小嘉也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你喊了林维轩一句学长，你分明是认识他的……我就猜到你已经死过了一次。现在的你是从上一世跳跃过来的，你保存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才知道那么多。”顿了顿，提托说道：“小嘉，我从来没有打算隐瞒你真相。”

　　她拍了拍手：“提托，你不拿奥斯卡金奖真是委屈了。”

　　“小嘉，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我将人类的生命作为能源……但是我可以跟你发誓，整个人类都可以死去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提托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因为你是我的观测者，时间是不可以失去观测者的。你就是我存在的证明。”

　　真好，她忽然又有了跳楼的想法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做一件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季老师还在找计程车去机场，她却悄悄离开了酒店大门口去了最近的公共电话亭，拨了一个号码——上帝保佑，这一世顾佐楠的手机号和上一世一样。但是——“滴滴滴——”一阵忙音。她丢下了话筒，这才想到信号不通。

　　挂了电话，她紧了紧围巾觉得周围更寒冷了。

　　张了张口对着那个虚无问了出来：“提托，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是。”

　　“告诉我。”

　　“不行，其他人的生死和我无关。”

　　是啊，别指望一个外星人对地球有什么感情。地球在它们眼中就是一个能量站，比蝼蚁还微不足道的存在。提托不是说了么，它觉得杀死一个人实在没什么。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如果她是时间的观测者，是提托存在的证明。这也就证明——

　　起码提托是真心不想让她出事的。

　　打开了手机地图——万幸，网络还在。

　　发生事故的郊区太远了，她颤抖着手又点了周围的地段找到了地铁站。到了地铁站，她看到人们疯狂地挤地铁想要逃生。她用手机买了车票就加入了挤兑的浪潮当中，幸好个子小挤了上去。这是通往郊区的一班，下车的地点离伊甸园研究所不到五公里。全站只有她一个人奔下了车，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是不是疯了啊？！”

　　“快走快走！这研究所说不定要发生核爆炸！”

　　她开着手机导航极快地跑着，但五公里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跑完的。她跑的气喘吁吁，几乎要呕血出来。实在跑不动了，她稍微放缓了脚步。看到地图上自己的三角形坐标离研究所还有三公里左右，也不知道时间能不能赶得上。

　　她继续上路，三角形坐标越来越靠拢那个地标。然而转了第四个弯，提托终于开口道：“小嘉，你是打算用自己来威胁我吗？”

　　是啊，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只要不涉及到我自己，你是不是就会不闻不问？！提托。”

　　“不要再往前了。”提托终于开了口：“不要再进去了。”

　　“这里就是危险范围是不是？”她逼着它开口，提托可以杀死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但是介于自身安全考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只要让自己身处其中那么提托就不会不闻不问。正说着经过了一座化工厂，她闻到空中焦枯的臭味。

　　抬头才发现烟囱里冒着黑色的浓烟，遮盖了大片大片的天空。

　　“小嘉，你看人类自己也是不爱惜地球的。你们毁坏环境，把地球弄得千疮百孔。”提托的声音很冷漠：“让他们死吧，让他们自食恶果吧。”

　　“告诉我！”她快没了力气，却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这一停滞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嘉，别再和我作对。你不了解人类，但是我了解你们这个种群……你们最伟大的进化结果是感情。但是最丑陋的野兽性质也从来没有丢弃。只要人还是人，就不会停止罪恶，冒犯……人类的战争永远会发生，没有绝对的和平。”

　　但她冷漠笑道：“以为我会怕你和我作对？提托，我随时准备好了和你同归于尽。”

　　“小嘉……”

　　“提托，别再指望说服我。我早就想清楚了，真的，你所谓的未来我半个字都不信。但是我知道，我一旦丢下这个世界，我一旦和你妥协，未来才没有任何改变的机会！所以，咱们就这么耗着。大不了我和上一世一样……”

　　“小嘉……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为什么？！提托你真有脸问出这个问题——因为我是人，不是没有灵魂的畜生！”

　　沉默了片刻，提托才缓缓开了口：“好……小嘉……作为我和你合作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未来……我的飞船外罩有一层自动保护装置，如果用中子轰击会就开启这个装置。结果是自动毁灭半径两公里以内的所有生命。”

　　这时候，地图上显示她和中央研究所只剩下两公里。

　　她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夜晚七点四十分零八秒。终于赶到了。但是靠近研究所的时候，谢小嘉被警备人员拦在了外面。有人过来盘问检查。

　　无奈之下，她立即想到了借口：“我是顾佐楠的女朋友，请告诉他我从小丰村西岗上带回来了一样东西回来。”

　　十分钟以后，民警带着她去见顾佐楠。

　　顾佐楠当然不认识她，连“谢小嘉”这个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但他知道小丰村西岗意味着什么，所以在百忙之中就过来了一回。少女正坐在保安值班室的长椅上，围着一条雪白的围巾。两只纤弱的手抱着一杯白开水。

　　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他打量了她一眼：“谢小姐？”

　　“是谢小嘉。”她抬起头看着他：“顾先生，初次见面。请问你的手机里面是不是有自动测谎的装置？请你现在打开它，接下来我要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知道取得一个陌生人的信任很难，但现在我迫切需要你的信任。”

　　少女一口气没断地说出这一段话。男人深邃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手机测谎软件是他在国外的科研成果，还没向公众公开。全世界安装了这款软件的只有两部手机。不过看这女孩的脸色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上，围着大围巾的少女只是微微冷笑：“顾先生，歹徒随时可能把这里毁灭。你也不是个多嘴的人，我们不必耽误时间。”

　　男人只是迟疑了两秒，就打开了手机启动了自动测谎的软件。

　　“顾先生，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当务之急是撤离这里。这艘外星飞船上有自动防卫装置，一旦被中子轰击就会自动开启，杀死方圆两公里以内的所有人。等撤离以后我再跟你详细说明其他。”手机上的灯显示是绿色的，全部是真话。

　　但这软件的精度也有1%的差池，内容也太过匪夷所思，他继续问道：“证据？”

　　“十年前哈雷彗星出现的时候，飞船是降落在小丰村西岗上的。我比你早一步发现了它。”她语气很急促：“请你相信我一回好吗？等事情结束了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能你不相信，但是你救过我一命。你今天若是死了那么我也活不长了。”

　　说完了，她才忽然觉得句子有些歧义：本意是顾佐楠死了，未来如果还是按照前世的发展进行下去的话，那么自己也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这是这一世，他并不认识自己啊。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像是一个女人的深情告白。

　　但在这生死关头，遭遇到“表白”的顾佐楠却丝毫没有表示。

　　这时候外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匆匆赶来：“顾先生，请您离开这里。”

　　“情况有变？”

　　“是……E国调遣了处于公海附近的航母进入了我国领海……”

　　这一句话一出，不仅是她，连一向沉默冷静的顾佐楠也不淡定了：事情已经无法收拾。

　　E国和Z国是隔着大洋的两个强大国家，光是人口就占了世界的三分之一。

　　但E国是Z国的死对头，两国曾在海岸线上发生过激烈的交火。E国的航母据说载有核武器。而Z国所拥有的外星飞船显然成为了E国侵.犯Z国的好借口。现在，一艘外星飞船带来的不仅仅是首都的危机了。整个Z国都陷入了一场危机当中。

　　“我明白了，你们也撤离。”顾佐楠这么说道，然后他跟她道了句：“跟我来。”她就跟着他走了。经过了重重的士兵关卡，才来到了本次危机的处置中心。顾佐楠显然是有话语权的人，他跟正中央指挥的将军说了几句，对方摇了摇头——

　　“军令如山。”

　　这句话谢小嘉听懂了，但却更着急了。眼看贝尔托绕着那个试管转来转去，她再也忍不住了：“难道就让你的属下白白送死吗？！”

　　顾佐楠又和将军条谈了片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将军的。白发苍苍的上将出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她看到研究所里的军士一批批全部撤退了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走的时候，她瞥见顾佐楠鞠了一躬，老将军闭上了眼。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撤离了。贝尔托还在电视上搔首弄姿，他一会儿卖弄自己的学识，一会儿称赞外星人的科技文明。把人类比喻成垃圾，愚昧的蝗虫。此时此刻，首都也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当中，以至于特警部队都开始上街维持秩序。

　　“好的，我们来看看外星人带来的礼物是什么……”说完贝尔托就点燃了中子的试管。

　　事故结束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她看到了一片流星雨从地表上升起，腾出千万道火龙轰然坠地。那燃烧的核心是炽黄色的熔浆，周边都腾起大朵大朵的蘑菇云。一阵巨大的气浪过后，带着硫磺味的烟尘渐渐消散，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景象。

　　终于从生死边缘回来了。她现在很累，有点虚脱的感觉。但顾佐楠还在这里，撑着也不能让自己倒下去：“顾先生，谢谢你。”

　　但顾佐楠并不言语，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个点。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那个指挥的首长呢？”

　　“他没撤出来。”

　　“……”

　　军令如山……她这才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