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断层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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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给了面前这个男人一副好皮囊，还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和显赫的家世。看着顾佐楠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说真的，若不是针锋相对谢小嘉也很想为顾佐楠鼓鼓掌。但是再怎么聪明的人类也料不到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顾佐楠很郑重地逼问她，丝毫不给一点委婉的余地。
提托明显慌了，但控制下的身体还在狡辩：“你们够了没有？！我要休息了！”
但顾佐楠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紧抿着嘴，表情特别严肃。连林维轩也对她生疑了起来，两个大男人目光交汇了一下，还是林维轩先过来和她谈谈：“小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别怕，你说出来就是，我们为你做主。”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开始狡辩。
顾佐楠不像林维轩那样温和，也不绕弯子：“谢小嘉，你是不是知道地下研究所的东西？”
“……地下五层的东西？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是一个飞船，本来已经报废了十年。发现的地点就是你的老家小丰镇。”
沉默，沉默了片刻“谢小嘉”摇着轮椅缓缓后退，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全部是惊慌。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把翟志安的死按在我身上？污蔑说人是我杀的？！”说完她掀开了盖在膝盖上的毛巾。
底下是空空的裤管，配上她那逞强的语气，画面显得那么可笑。
看到这个顾佐楠的眼神一黯。
“顾佐楠！林维轩！你们自己看看，我是个残疾人！我有什么能力去杀一个人？我连这栋楼都出不去！”她哭得梨花带雨，虽然这不是灵魂的本意。但发自内心嘶吼的少女有一种伤心欲绝的决绝之美：“你们居然怀疑我杀了人？！还说我跟什么飞船有关？！你们怎么不干脆说当初撞了我就应该毁尸灭迹？！”
林维轩看不下去了：“小嘉，你冷静一点。顾大哥不过是问你几个问题……”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反正我除了这条命什么都不剩下了。”她的眼眶是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潸然泪下：“当初我就不该放过你们……”
提托控制着她把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但如此卖力表演还是没打动顾佐楠，他把手机盖子合上：“谢小嘉，你可以再撒几个谎。”
“你就是宁愿诬陷我，也不肯听我说一个字。”她咬牙切齿道。
“撒谎之前先想想，为什么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红灯。”顾佐楠冷漠道。
“红灯？”林维轩不解道：“什么红灯？”
“维轩，这是我在国外的团队研制的手机测谎软件，准确率是99.9%。刚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亮了红灯。”顾佐楠不紧不慢道：“所以谢小嘉，你不用再演戏了。真话现在说也不算迟。”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深深低下了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良久才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也有难言的苦衷……我被人威胁了要进入你们公司内部。”这一次手机亮了绿灯。
“谁胁迫你？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叫提托，他的目的是……”提托看了眼窗外，仿佛有什么顾虑似的：“我实在不敢说……它会杀了我的。”
说完，忽然间一阵警报声大起。林维轩和顾佐楠都脸色一变——警报声来自地下。林维轩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走过来和顾佐楠耳语了几句。而提托抓住了这个机会，不断地后退乞求道：“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小嘉，听我的话，告诉顾大哥真相。”这是林维轩的安慰，他至今都不相信她会和什么间谍，恐怖分子之类的扯上关系。
“维轩，她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根本在拖延时间。”顾佐楠一眼看穿了她：“谢小嘉，如果你不想好好活着的话，监狱很适合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提托表现得更加惊惶了，她快速拨动了轮椅往后退。但阳台的尽头是无遮无挡的旋转台阶——“小心！”林维轩喊了一句，但迟了，她的轮椅带人要掉下去了。别动！”离她最近顾佐楠也看到了台阶，却是要过来拉她一把。
这时候一把雪亮的刀从袖子中冒了出来，谢小嘉眼睁睁看着提托把刀尖插.进了顾佐楠的腹部。喷洒出来的鲜血溅满了她的脸。这时候，她终于恢复了知觉。
但是顾佐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被飞奔而来的林维轩接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顾佐楠的鲜血，像是洗不去的罪恶。这一回她那一丝的报复快感也没有了，呆滞的眼神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注视地上半死不活的顾佐楠。
“……对不起。”谢小嘉快忘记了自己的声音，却听到提托气喘吁吁的喘息。原来是它吃不消控制她了，才把身体的主动权归还。但是现在……有什么用呢？提托控制她的身体又杀了一个人。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只能问道：“为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几个保安夺门而入。其中一人举起了枪对准了她。
“小嘉。”提托解释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翟志安吗？那我告诉你……我到了研究所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地下的飞船，我发出了指令让它在恰当的时候拿走了翟志安的生命力，所以地下的飞船现在有了一些动力……但是这一点能源还不够我飞出地球的。”
“生物动能……”她空洞地望着地板，终于明白了之前提托所谓的“能源”到底是什么：“你要杀多少人去驱动你的飞船？”
“我要继续航行三千亿年才能回归母星，折合你们地球上人类所有的生命也不过只能支撑我航行两千亿年。所以我吸收完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能量之后，还会吸收其他文明星球的能量进行补充，直到我回归母星为止。”
“一个地球？所有人。”她像是傻子一样笑道：“你在说谎吧？”
提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没有说谎。我的星球把你们这种低阶段发展的文明称之为“能量站”在宇宙中像是你们这样的能量站还有数千亿个。当我们世界的飞船没有能量的时候，能量站里面所有的生命体就是我们的补充能源……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你们这样底阶段的文明对我们来说就是可以食用的家禽。”
“家禽。”她嗓子里发出一阵低吼：“那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家禽合作？！”
“你不一样。”提托道：“所以我选中了你。”
“不，我和他们一样。”她拨动了下轮椅，却是向着顾佐楠和林维轩而去。这时候林维轩已经放下了顾佐楠的身体，又从顾佐楠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她。她望着地上顾佐楠的尸体喃喃开了口：“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做的。”
“你还在说谎。”林维轩冷酷的声音掺杂着绝望的痛楚。
她知道已经无法去辩驳什么，只剩下一个请求：“林维轩，请你开枪吧。”
提托在内心阻止她：“程序马上就设定好了，你别做傻事。”
“设定好了让你启动飞船毁灭这个地球吗？”
她自言自语道：“提托，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说实话我是个很冷漠的人，也不怎么近人情……可是我根本不讨厌人类。我一直相信只要自己更努力一些，一定会跟别人一样的好。但是……你要我做一个千古罪人。”
“小嘉。”提托叹息了一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放心好了，等到地球上的生命死光了以后我会把你带走的……”
但她抬头看着林维轩：“快啊！”
“不，小嘉。”它说：“飞船已经启动了。”话音刚落，举着枪的林维轩就倒了下去……不仅如此，几个保安也都倒了下去。她怔忪片刻，推动轮椅来到了林维轩的身边。俯身，用极大的努力才探到了林维轩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们的生命都成为了我的能源。”提托像是一个审判众生的神一般，淡淡告诉她：“这个城市的人现在已经死了，马上就是这个世界了。”
她的呼吸开始不稳定起来——
这就是“谢小嘉”还活着的未来！所有人都难逃一死！这算什么呢？人类的奸细，人奸？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无意识地转动了轮椅，来到了顾佐楠的身边。这个男人的眉目是那么的好看，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是那种遥不可及的男人。但是现在他死了，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起码这个世界没有他了。
也没有人类了。
林维轩和顾佐楠交叠的手中托着一把枪，她拿起了枪：“我不会向你妥协的。”
提托开始怕了，它无法再次控制她的身体：“小嘉，别做傻事！人类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生命！他们的结局是自己自食恶果！”
“我也是个自食恶果的人。”她不得不提醒他：“提托，我想活着。所以你也跟着住进了我的体内，促使我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这本是我们两个的问题，我拿命补偿给你都可以，但是你要我杀死地球上所有的人……”
她笑得悲凉，问得透彻：“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权利拿走别人的生命？！”
“小嘉，人类是自私的动物。你们有句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小琦她！她是我的好朋友，她也会牵扯其中！还有爸爸，无论我多么恨他，我也不想他死啊！”她低吼的声音，就像一个站在高楼上埋怨世界不平等的死神：“但是你，你从来没有告诉我重生的代价……你一直在骗我。”
“小嘉……”
她把枪顶在了太阳穴，终于痛快肆意地喊了出来：“那么就一起死了算了，反正这样的未来我也不想要。去他妈的世界线！提托，我只要你和我同归于尽！”
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一个未来结束了，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又哭了出来。
静悄悄的屋子里穿过一阵风，风儿吹起桌上的一页日历，时间定格在了2021年1月30日。
2021年2月1日凌晨时分，亚当05研究所地下的外星飞船启动程序设立完毕。由于接受到了“吸收能源”的指令，它吸收了地球上一切生物的生命。
于是，生机勃勃的星球立即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行星，有机物和无机物的转化再次开始。或许几亿年之后，这颗名为“地球”的星球才能再次繁衍出“生命”这个奇迹。
但孤零零的飞船像是这个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它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等到主人的出现。然而，直到这颗星球走到了时间的尽头，它也没等到主人……
时间的结算过后，万籁俱寂。
然而又是哪个时间旅行者付出了整个人类的生命为代价，启动了回旋装置，让时间倒流，倒流……回到了所有故事开始的那一天。
“我回来了。”
2020年3月13日。当谢小嘉第二次回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013 断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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