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朝朝》鮮小果

121、121：你喜欢我时我不喜欢你

　　“早上好。”
　　“早上好呀。”
　　“早呀——”
　　“早。”
　　……
　　林塘乖巧地和每一个同学打着招呼，一圈过后才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将书包放好，把今天要交的作业一一放到桌上，又取出了自己在路上买的豆浆和包子，才转过头去看自己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同桌。
　　林塘露出自己惯常的笑容，与对方打着招呼：“小泠早呀。”
　　“一早上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昨天不是和小女友去约会了吗？不会是晚上也没有回家，偷偷去做了坏事吧？”她的笑声中有着几分揶揄，没有一丝恶意的话语让莫泠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
　　略显朦胧的视线让她并不能第一时间看清林塘的表情，只是隐隐觉得她在笑。

　　林塘将桌上的早餐往莫泠桌上一放，笑着继续说着话：“给你，妈妈今天没给我做早餐，所以在路上买了早餐，这是给你带的那一份。”
　　她的手还没有完全从那份早餐上移开，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她看到被莫泠挡在一边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早餐。
　　“嗯？有人给你带了呀。”林塘的手指微僵，面上的笑容却半点都没有改变，她用着一贯的灿烂笑容应对着在她面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是爱心早餐呀。”

　　林塘将那份早餐又提回了自己的桌上，毫不在意地打开了袋子，“那我就自己勉为其难吃完两份吧。”
　　她没再去看旁边的莫泠，捧着包子的自己也发现莫泠将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桌上的另一份早餐。
　　在她注意到那只手跟着看过去时，刚刚还一脸没睡醒的莫泠打了个哈欠：“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

　　林塘没有再说什么，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吃完，准备去丢垃圾转头看了眼莫泠的桌面，她将两份早餐都吃完了。
　　林塘脸上的笑容有一秒是僵的，不过她很快又变成了莫泠熟知的小青梅，她扬着乖巧的笑，指了指莫泠桌上的垃圾：“要丢垃圾吗？”
　　莫泠毫不客气地将塑料袋交给了林塘，“那就拜托你啦，非常感谢。”

　　早上的课程多少有些乏味，林塘认认真真做完了笔记，转眼间就到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下课铃响起后，在大家都还在收拾东西时，林塘忽然问了一句：“中午要一起吃饭吗？还是说你要和你的小女友一起吃？”
　　莫泠看她，笑了起来：“当然是和小女友。”

　　又是一个让林塘意外的答案，过去哪怕莫泠交了男朋友都不会拒绝和林塘的午饭时间，她们总是在一起，哪怕莫泠有了正在交往中的人，她的优先对象也一直都是林塘。
　　现在不一样了。
　　莫泠的优先级不是名为林塘的小青梅了。

　　“那好吧。就算是青梅也不能打扰你和小女友的时光。”林塘微微笑起，转头和后座的同学约着今天的午饭。

　　林塘说话的时候，低垂的眉眼也总是带着难以掩饰的笑，说话时，打招呼时，不开心时，她永远都会挂着漂亮的笑容。
　　林塘是不会哭的。
　　林塘总是用着可爱的表情去面对着每天遇到的人。
　　大家都说，林塘很可爱。

　　莫泠没看过林塘哭过，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从她第一次遇见林塘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就没有掉过一颗泪，她好像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哭泣。
　　哪怕是莫泠离开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林塘依旧是那样子，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去。
　　她伤心吗？
　　伤心。
　　她难过吗？
　　难过。

　　任谁都看得出来林塘的笑脸背后藏着无数的悲哀，莫泠也看得出来。
　　林塘只是不说而已。

　　听着林塘与其他同学说着午饭想要吃什么的话题，莫泠这才慢吞吞收起了桌上的课本。门外，刚确认关系不久的小女友在教室门口探出了个小脑袋，在看到里边不止一个莫泠时，她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不过很快莫泠就发现了她的到来，朝着她挥舞了下手。小女友开心地跳了下，朝着莫泠走了过来。
　　“莫泠，我们一起——”她开心的话语在接触到转过来的林塘时戛然而止。

　　“你好。”林塘笑着跟她打着招呼。
　　林塘的笑容很甜，会让人想起奶糖，小时候很喜欢吃的奶糖，长大后回去再吃上一颗，便不是甜了，而是腻。
　　她已经过了喜欢吃糖的年纪了。
　　在看到林塘时脸上的笑多少有些维持不住，不过还是冲林塘点了点头，十分矜持的。
　　“你好。”她并没有要和林塘互通姓名的意思。
　　她希望莫泠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自己，又不喜欢莫泠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自己。
　　因为莫泠的朋友是林塘，那个一直守在莫泠身边，大家都喜欢起哄说她们才是一对的林塘。

　　“我们先去吃午饭了。”林塘很会看人眼色，在小女友那不算冷漠的回复中，她转头与莫泠打了声招呼，和越好的同学一起离开了教室。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她一走，小女友不安地问着莫泠。
　　莫泠没说话，只是摇了下头。
　　小女友一喜，还没说话，又听莫泠说：“下次别给我带早餐了，林塘会给我带。”
　　小女友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尴尬与难堪在她的心中升起，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怎么看都是女朋友的早餐更重要一点吧？”
　　莫泠一愣，似乎她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不是因为林塘在她这里的分量更重，她很快就认了错：“抱歉，我会记住的。”

　　小女友心里那微妙的情绪在这话的安抚下一消再消，她重新露出了个笑容来：“好吧好吧，下次我会提前告诉你我给你准备了早餐的，我不该搞这种突然袭击的。毕竟你和林塘认识了那么多年，习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更改的。”
　　莫泠没有偏向林塘，没有说林塘和她是十几年的朋友，林塘比她更重要这些话，这足以让小女友暂时地将那种莫名的针对心理放下。

　　“那我们去吃午饭吧？现在已经有点晚了，食堂里应该没什么能吃的了，明天我带便当过来吧？就是电视上的那种，我一直都想试一试，早早就起来准备精致的便当，然后等到中午的时候拉着你上天台一起看着天空吃着我灌注了爱意的便当。”
　　“天台是锁上了的。”
　　“……莫泠，你的女朋友在进行幻想的时候，你可以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吗？”
　　“……好。”

　　小女友挽着她的手去往食堂的路上一直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我很会做饭的。”
　　“就算是不能去天台吃饭，我们也可以去找一处草坪，在树底下吃饭。”
　　莫泠每每扭过头时，总能看见她闪闪发光的一双眼，她很高兴，也很喜欢，对于现在二人的现况，莫泠没想很多，只是问着：“你为什么对于带便当来这种事情这么热衷？”
　　“因为想和你一起吃啊。”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吃了吗？”

　　“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
　　“好吧，不过草坪里会有虫子，我个人不是很推荐在树下吃饭，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只虫子从头顶掉进你的饭盒里。”
　　小女友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她木着脸看向莫泠，忍不住说：“莫泠，有人说过你有时候不如闭嘴吗？”
　　莫泠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原来不止我一个，那个人真是饱受你的摧残。”
　　“有时候和林塘说话的时候，她会笑嘻嘻地说让我闭嘴，现在林塘不那么说了，她长大了一点，学会更委婉的方式了。”
　　小女友又沉默了，她仰头看向莫泠，她没从莫泠眼中找到她应该找见的对于林塘的喜欢，这本该让她放心，但她还是忍不住。
　　相识的时间过于短暂让她忍不住喊了莫泠一声。
　　“拜托——你现在可是在和一个女孩子交往耶，我可不想要警惕着男孩子的时候还要去想，我的女朋友会不会被一个女孩子抢走。

　　莫泠皱起了眉，兴许是因为每一个与她交往的人都会异常在意林塘，“我们太熟悉了，没有任何的未知等待着对方去探寻，太过熟悉的人在一起完全没有情侣之间应该有的酸酸甜甜。”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不对熟人下手呢，没想到意外的垃圾发言呢。”
　　莫泠笑，无奈道：“毕竟小棠喜欢的是我诚实的样子啊。”

　　她与林塘认识很多年了。
　　她们不同于别人，莫泠总爱和不同的人来往，林塘从来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哪怕莫泠没对林塘介绍过她的那些对象，林塘也不会有明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谈了恋爱却没有告诉我的这种朋友之间的嫉妒心理。
　　她总是会用着很包容的目光看待着每一个突然出现在她与莫泠身边的对象。
　　或许是因为和莫泠交往的人总不长久，所以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的姓名。
　　就像是烟花，在天上一闪而逝的烟花，会有人去特意询问它的名字吗？大家都只会用烟花这个统一的烟花去称呼它，再细致一点，像花像动物像各种各样东西的烟花。
　　莫泠身边的人也是，林塘也只是称呼他们为莫泠的男朋友。

　　其实是以为写完了第一章就开始后悔写了这个。
但是今天一打开文档发现，原来第二章快要写完了。
浅浅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