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镜（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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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尖锐的声音响起。
城户真司猛地抬起头，本来还在送咖啡的放下了手中的托盘，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天空寺尊很少看到他这样焦急的模样，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吧——他也跟着对方冲了出去。光线在玻璃上游走，怪兽的身影若影若现。
城户真司终于在无双龙的指引下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浅仓威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看着真司，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卡带，这个动作让真司也忍不住皱眉了。
“他是谁？”天空寺尊小声问他。
这大概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在场没有人回答他。真司皱眉，警惕地对着一遍的玻璃墙壁变身，进入了镜中世界。镜中的世界中，某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吸引了复数的骑士——与其说是怪物吸引了骑士们，倒不如说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主意。
天空寺尊摸索着玻璃，没有找到能够进入镜中世界的办法。他只能徒劳地拍打着玻璃的幕墙，而在这个时候，他见到了深海诚。深海诚仍旧是那副模样，脊背笔直，只有偶尔看着寄宿着花音灵魂的眼魂时才会露出笑容。
“诚哥哥？”天空寺尊这样问着。
深海诚没有给他回应。他试探性地伸出手，Specter的手指如同触摸到了水面一样，毫无阻碍地来到了镜中的世界。天空寺尊学着他的样子，变身之后来到了镜子另一端的世界。
他看到了杀戮的景象。
有着海鳐外表的骑士看到了深海诚，他摇了摇头：“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你来到这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谁理你那些骗人的鬼话”深海诚这样说着，帮他挡掉了不知从何处来的攻击，“要是因为你花音哭起来的话，就揍你一顿。”
他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深海诚。
手冢海之摇摇头，侧过头对一遍的陌生骑士开口——虽然在变身之后已经改变了模样，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天空寺尊：“你还记得那个占卜吗？”
天空寺尊后知后觉——
反而是真司在战斗的间隙回头：“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
占卜师耸肩他。
战斗因为有王蛇加入而变得复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最后占卜师占卜的结局总算有了改变，他的占卜结果初次出了错，他预言中的事没有发生，城户真司没有死去，他确实改变了命运，即便代价是他的生命。
能够改变命运，那就是他的愿望了。
手冢海之的身体在不断崩溃。
天空寺尊在下一秒却见到了混沌一片的世界。
裹着披风，模样邋遢的人看着他，他没有由来地让人感到害怕。那是神崎士郎，引诱着他们进入这场战斗中的人，同时也是骑士的一员。
“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话，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战斗而已”他这样说着，“活到最后的人能够实现一切愿望。”
“活到最后？”天空寺尊看着对方，“他们非得死去吗？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神崎士郎摇摇头：“实现愿望的代价就是战斗，所有的愿望都能够在尽头实现。”
“有人跟我说，谁都会害怕死亡的”天空寺尊看着他，“正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我才绝无接受这种事的可能性。”
对方侧过头看着他，大概是稍微有些感兴趣吧：“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谁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太不了解这些了”天空寺尊看着他，忽然开口，“那么您想要实现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神崎士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正是因为体验过了死亡的感觉，所以才更加明白活着的价值。天空寺尊明白，他无法说服对方，可他仍旧觉得自己应该最后做出一点努力。
“这是外道啊，有违常理，有悖正道，就算实现也只会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天空寺尊认真说着，“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神崎士郎挥了挥手。
他最后没有给出答案，天空寺尊却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
——如果是为了谁的话，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
天空寺尊沉默了很久。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深海诚给他的那个问题，他现在已经能够做出回答了。
而外面的世界中，手冢海之的身体在他逐渐消散。他的生命力不断流逝，所有的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别给我就这样去死啊——”深海诚对着怒吼。
手冢海之微笑着看着他。这位占卜师望着周围的一切，好像什么最后都没有能够进入到他的双眼中。深海诚几乎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再这个时候，这个占卜师仍然没有露出半点焦急的情绪来。
占卜师的死亡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他的身体在逐渐变成沙砾消失在空气中，来时无踪，死后亦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就这样作为普通人迎接着死亡。
“我有话要问你”手冢海之看着自己的手，“你的困惑，有答案了吗？”
深海诚看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总在为了他人而战斗，付出自己能够给予的一切，但是在最后的时刻，他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也能够为了自己的愿望而付出一切，不是为了其他人，就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愿望。
他背负的东西最后有了答案。
他的愿望，其实比他自己所想象得要简单很多。为了他人也好，为了自己也好，他战斗的理由，从来都非常简单。
“不用背负那些也可以”占卜师露出了笑容，他的表情风轻云淡，“再见了。”
深海诚徒劳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在那一天之后，他想了很多。花音始终陪伴着他，天空寺尊在看到深海诚的时候，大概是害怕对方依旧敌视着他吧，他放下了食物。打算离开的时候，深海诚却忽然开口了。
“小尊”他这么叫了一声。
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幼年时一样。本来便是一道长大，就算曾有再多隔阂，在这样的时刻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没有什么好道歉的，要说道谢，也找不到理由。
天空寺尊笑着应了一声：“嗯。”
深海诚和他并排坐下。他们讲了很多事，这些年的志叶丈瑠，天空寺尊的生活中似乎处处留下了那个志叶家主的身影，这一点让深海诚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叫了他一声哥哥，那么就算是假的，也该是兄弟了。
深海诚好歹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道歉的话也好，感激的话也好。
从那天开始，深海诚就开始学着露出笑容了。尽管那样的笑容并非发自真心，但若是能够将这样的笑容感染至周围人的身边，那必定在某一天，这样的笑容，一定能成为真实，并且发自内心。
他这样期待着。
即便未来的事情再怎样痛苦，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也总有一天能够——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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