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22、外道外道（五）

　　“丈瑠你早就发现了啊”风切大和坐在屋檐下，稍微有点失落，“这样就有点没意思了……”

　　“没意思？”尊偏过头问他，“虽然是外道众，不过结花不是可怕的人哦。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要他们两个人见面，所以才会让结花使用我的身体来到人类世界的。”

　　风切大和大概是想要解释一下尊误会的部分，但是看到了丈瑠的眼神之后，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闭嘴，主动走到一边假装和海堂聊天，让出自己的座位。于是风切大和站在一边，和海堂一起看着丈瑠揉揉尊的头发，然后尊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

　　“你也很辛苦啊”风切大和感叹了一句。

　　“都说了暂停了”腑破十臓懒洋洋地蹲在一边，“要是刚才再多抱几秒，现在的我就又要再去一次三途川了……啧，真凶，你也真是辛苦啊。”

　　“话是这么说啦……”风切大和也跟着叹了口气。

　　人类和外道众在这个时候也能够相互理解了。

　　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当长田结花鞠躬之后，她朝着十臓的方向走了过来。当她拿起十臓手中的刀时，这个人甚至忘了这是他从来不离身的刀——于是就这么让了出来。有着温柔笑容的少女抚摸着这把刀，过了很久很久，她忽然扬手。

　　啊，大概是想要给他一耳光吧，毕竟变成这样子的自己实在太难看了。就算被揍一顿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不能对着脸揍，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帅气脸蛋，要是就这样破相的话，就算以后想要厚着脸皮对结花说点其他事情都会很困难了——

　　但是意料之中的那一耳光迟迟没有到来。十臓的手被轻轻拿下来，然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因为太过温暖的关系，就连刚才的胡思乱想也完全忘记了。他等待这个已经等待了很久，堕入外道的痛苦、在人世也外道挣扎的迷茫、迄今为止的所忍耐的孤独，这些都变得不重要了。

　　就连过去那个自己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十臓还是海堂。痛感腑臓，腑破十臓，就连这样悲伤的现在也被温暖了起来。他的刀在结花的手中渐渐消失，那是他作为外道而被分离出来的部分，代表着他曾经想要抓紧却又被迫遗忘的一切。

　　化成光点的刀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个作为代价”结花笑了起来，“我原谅你了哦，海堂先生。”

　　腑破十臓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许久说不出话来：“就算我……”

　　结花轻轻将手指放在了对方的嘴唇上，她摇摇头：“不用说出来也没有关系，你没有发现吗？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哦。”

　　这些都不重要了，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昔日逝去的同伴们，只要还怀揣着昔日的理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真的能够再次见到他，就算失去了过去的外貌，也一定能够确切地抓紧那个未来。

　　不知为何他忽然掉下眼泪。当他摸到自己脸颊的时候，这个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搞什么啊，本大爷，不对，我流泪了吗……”

　　他这样的说法让结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捧着十臓的脸颊：“想哭就好好哭出来吧，海堂先生像小孩子一样呢，好好哭一场吧。”

　　这样真是最棒的结局了。

　　化成光点的刀在空气中重新凝聚了起来，最后化成了眼魂的模样，落在了尊的怀中。武藏魂忍不住冒出来看着这个新来的眼魂小伙伴，但是他研究了好久也没有研究出这到底是哪个历史名人。尊把武藏重新按回怀中，然后把新眼魂和武藏收在了一起。

　　因为过去十臓经历的一切早就被人忘记了，所有的当事人如今都有了新的生活，所以这个眼魂会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怎样都无所谓，现在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完美，这样就很好了。

　　长田结花对着尊深深鞠躬。

　　“之前您无意中掉落在河底的东西，正好被我捡到了，还给你”她手中拿着Den-Liner的车票，上面还是熟悉的日期。被三途川水浸泡之后，尊总觉得手感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认真收好了车票。

　　志叶丈瑠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抬手在长田结花的身上灌注了文字之力。因为她作为外道众的力量太弱小，并且是死后才堕入外道，作为人类的部分稀少得可怜的缘故，所以她光是出现在人类世界中就已经非常困难了。不过在灌注了文字之力后，想必她能够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时间就可以稍微延长一点了吧。

　　“非常感谢”长田结花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偶然间听人说过二位的事情哦，未来的你们……”

　　“未来？”尊问。

　　长田结花却只是摇摇头他：“不，已经没关系了。如果是现在的二位，想必无论怎样的未来都不会难以跨越。”

　　她说完这些后强迫十臓也鞠了个躬。说起来非常奇怪，人类时候的十臓和堕入外道的十臓简直是两个人，见到结花恢复本性以后，十臓的性格也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无论看多久，尊都觉得有点好笑。

　　“别笑啦，我曾经也是很帅气的人哦”腑破十臓做了个演奏乐器的动作，“虽然现在成了外道众，不过对我的帅气程度不会有半点影响的，你这样笑的话，太过分啦——”

　　风切大和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腑破十臓谴责地看着他，结果就连丈瑠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这种事情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的，虽然有点违心，不过海堂先生真的很帅气哦”结花这样说着，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使十臓更加沮丧了。

　　两个人最后向尊表达了感谢就离开了。这里是大天空寺，隔壁就是志叶家，无论是哪里，都不是他们这样的外道众可以久留的地方。不过也无所谓了，世界是个非常辽阔的概念，只要下定决心一边寻找同伴一边旅行的话，无论多么漫长的生命都不至于觉得无聊。

　　这样也不错。

　　虽然风切大和极力隐瞒，但是十臓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彦马知道了。其实就算风切大和想要隐瞒也没有用——虽然黑子们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也试图帮他们的殿下隐瞒这件事，但是彦马一看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彦马”的举动，这些事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放跑了两个外道众，尊本来以为彦马会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彦马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便退下继续做今天没有做完的工作了。谷千明躲在一边等了好久，竟然没有等到彦马的发火的场景，本来幸灾乐祸的情绪也没有继续下去了。

　　“什么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听说了整件事之后，千明似乎也觉得很高兴的样子，“虽然最后他们两个一起离开是很让人觉得高兴啦……”

　　“堕入外道只会永远徘徊在自己的痛苦中，如果没有尊的话，恐怕他们两个会永远这样痛苦下去吧”白石茉子走到尊的身边，“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好像也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天空寺尊侧过头看丈瑠。

　　年轻的志叶家主对他微微露出了笑容。没能表达出来的心情就像是永远的遗憾一样，正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谁来连接起人和人的心。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凭着自己的心，就这样做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天空寺尊不免想起了在三途川中帮助过他很多次的薄皮太夫。对方总是抱着三味线，弹奏一成不变的曲子，她是个和十臓截然不同的人，但是当尊问她“你为什么会堕入外道”的时候，太夫只是遥遥头，什么也没有告诉他。

　　“别多想了”大概是猜到了尊在想什么，丈瑠低声说，“不是谁都会被拯救的。”

　　这样的一句话让天空寺尊忍不住抬头看着丈瑠。志叶丈瑠的侧脸就这样映在了他的眼中，从年幼时的初遇，到现在这个殿下。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丈瑠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也似乎从来都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动摇过。

　　丈瑠也会有担心的事情吗？丈瑠也会迷茫吗？

　　天空寺尊忍不住这样想。但是无论怎样，丈瑠就是丈瑠，不是别的什么人。因为有了这样的丈瑠，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能够笑着面对一切，而不至于畏手畏脚、对一切都感到失望。

　　来到三途川中的时候，偶尔他也会想，如果自己最后真的没有复活成功的话，会不会就要在这样的地方永远徘徊下去。可是现在想想，就连这个也变成了不值一提的事情，有丈瑠在的话，就连这样的事情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两个人像往常那样坐在庭前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