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21、外道外道（四）

　　“十臓他追求的不是人世的覆灭，没有出于自身的愿望，没有值得留恋的过去，也没有必定要实现的将来”身上有着鸟类羽毛的少女这样说着，“我无法拯救海堂先生，也无法给予他希望。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到。”

　　“你在被爱着呢”少女笑着说，“你所做的一切，大概真的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微笑着的少女摇摇头，将手指放在天空寺尊的胸口，在那里，丈瑠给予的护身符在散发着热度。文字之力时时刻刻在保护着尊不被三途川水中蕴藏的负面情绪所侵袭。终日只有死寂一片的三途川冰冷异常，只有偶尔传来的三味线声与之作伴，有一天三味线的声音也会停止吧——

　　“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时候的十臓对我说的话”天空寺尊看着他，“‘哪怕只有一个人，对我来说也是巨大的救赎’他是这样说的哦。”

　　少女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寺尊。而尊走过去，对着浮动在三途川底的少女露出了笑容，他伸出手指，在少女的眼角戳了戳：“你在被爱着呢，看得到吗？”

　　属于少女的眼泪，在这个瞬间终于流下来了。

　　外道众的眼泪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东西，堕入外道后的痛苦化成的眼泪中蕴藏着诸多痛苦，甚至会让三途川水因此而上涨。融化在河水中的眼泪是和血红河水截然不同的纯净颜色，就像冰块一样慢慢融化。

　　“作为外道所忍耐的痛苦，你也明白的吧？”天空寺尊掏出了怀中的眼魂，“死后也依旧保存的信念，这样的东西也是有的。当初的你……为什么会堕入外道呢？”

　　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要传达自己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只是为了这个的话，再怎样的痛苦都能够轻易忍耐。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愿望最后却被她自己放弃了。明明是因为这个才堕入外道，忍耐各种痛苦至今的。

　　面前的少女褪去了作为外道的模样，最终，作为人类的她朝着天空寺尊露出了坚定的眼神，那是个相当漂亮的人类少女，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即使在三途川这样的地方，也有着夺目的光芒。

　　“请带我去见海堂先生”少女对她深深鞠了一躬，“拜托您。”

　　作为外道众所经历的漫长岁月中，就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变得不清楚。只有昔日的痛苦始终缠绕着他，正因为无法割舍作为外道的过去，所以他们这样的人，最终才成为了外道众。

　　究竟……最开始……她为什么想要堕入外道，即使放弃一切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去呢？

　　就像她后来知道的那样，贵公子一样的青年、执着又虚伪的青年、拯救了全世界的青年、杀死很多很多人的青年，所有人都死去了。虽然有个美好的结局，但是所有事情最后并没有变得很好。可是无论如何，这样活下来的她也想要对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什么时候就连这样的愿望，也在三途川水的侵蚀中渐渐忘却了。

　　终日哀叹，折磨着她的人世痛苦无论何时也不会消失。这样的她总有一天会真正放弃一切，因为能够原谅她的人就连自己也原谅不了，所以谁也没有得到救赎，总有一天她也会像过去一样，就只是作为一个怪物，放弃作为人类的一切。

　　无论如何，作为人而活下去的资格……早就有了啊。

　　“我的名字是长田结花”

　　三途川中的河水无论如何都是那样让人厌倦。薄皮太夫坐在船上，弹奏终日不变的曲子，那三味线声乏味得很，骨之死太泥在一边整理船上的物品，另一边回过头：“太夫啊，这样做真的好吗？”

　　薄皮太夫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血祭恸哭已经走出了卧房：“只是些无聊的琐事罢了，不要再提了。”

　　他找了酒碟，薄皮太夫帮他倒酒。这样一来就连答案也无法得到了。血祭恸哭也默许了这件事，作为这三途川中的外道大将，血祭恸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外道，但那就和这里所有的外道众一样，或许是连他本人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天空寺尊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是白天。

　　腑破十臓无论何时都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踪迹，他就像挑战着所有人一样。天空寺是个是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寺庙，在这里有着无名的墓，天空寺龙在的时候，偶尔会对着这个墓碑叹气，不过当尊询问那墓碑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天空寺龙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尊在那个墓碑前静坐了很久，当腑破十臓悄无声息地过来时，他偏过头：“我等了你很久。”

　　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思念了很久的人一样。

　　十臓没有吭声，也在墓碑前坐在。他偏过头看着尊，大概是想要伸手，但是手抬起来，几次也没有能够真的放在对方的脸上。那就好像是个幻觉一样，只要触摸就会立刻消失。看着这样的自己，就算沮丧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了。

　　“海堂先生真的和过去一样呢”面前的人笑了起来，“从过去开始就是这样傻呢。”

　　十臓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片刻后他躺在地上，泥土弄脏了衣服也不在乎：“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呢，至少也要做点便当什么的慰问我吧？”

　　他身边的人看着墓碑，然后仰头看着天空：“我啊——就算这样，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十臓忽然起身，他露出了雀跃的笑容：“还是一样难吃吗？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吃的哦。”

　　对方皱眉。

　　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了啊。就连原本自己是什么样子，他都快要忘记了，但是在见到怀念的人时，他却又自然而然变回了那个样子。如果是其他人，甚至是那个生气的时候只会用力瞪着别人的猫舌头青年，或者是就连责备他人都格外温柔的青年，见到他个样子，不知道会怎样地责备他。

　　是了，就连本应该最讨厌他们的那个人，都忍不住做了多余的事情。

　　腑破十臓看着对方，忽然给予了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成为外道的痛苦，丧失的自我，忘记的东西，在这样的拥抱中都变得不重要了。那是已经等待了很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救赎。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就能够跨越任何过去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十臓猛地闪身，红色的战士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落在地上，解除了变身之后，他露出了人类的模样，表情颇为复杂：“尊……还有这位……丈瑠就住在隔壁哦，你们至少……”

　　天空寺尊露出了笑容，如果这个笑容在女孩子身上的话，大概会是个非常可爱的少女吧：“初次见面，你是他的朋友吗？我是长田结花，初次见面。”

　　十臓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他大概还想做点什么，冷不丁看到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志叶丈瑠已经走过来了，对方正在摸着自己手中的剑，百无聊赖又不想听解释的模样。

　　风切大和默默退到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进去插一脚才是真的作死。

　　“外道众”志叶丈瑠默默拔刀，“到此为止了。”

　　不听解释的志叶丈瑠就这么和外道众打了一场，风切大和坐在屋檐下看热闹，他身边坐着的人也完全没有要出来帮忙的意思，在风切大和把点心端给她的时候，她温柔地说了谢谢。两个人喝茶看戏，今天的天气实在非常好，是个适合练习剑术的日子。

　　因为没有办法直接从三途川中出来，所以只能拜托天空寺尊带她出来，使用人类的人体，她才能在三途川外停留。毕竟作为人类的她已经死了，所以会有这样的困扰也没有办法。虽然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多少有点愧疚，不过见到这样有精神的海堂先生，还真是让人觉得很开心。

　　“不、暂停、暂停”十臓坐在地上，“我认输，这样可以了吗？”

　　志叶丈瑠差点没有站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外道众：“？”

　　“海堂先生真是的，从过去就是这样的性格呢”长田结花这样说着，“偶尔也好好打一场吧。”

　　海堂直也作为人类的时候，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没错。这样一来，仅有的一点点怒火也烟消云散了，志叶丈瑠掏出自己的书道Phone，凭空书写出了一个文字，文字之力让寄宿在人类躯体中的外道众显现出了自己身形。

　　尊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腑破十臓抬手，眯起一只眼睛对他露出了歉疚的表情，而志叶丈瑠难得皱眉，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尊的面前。

　　风切大和其实一眼就看出了真相，但是实在很想看到丈瑠别的表情，所以故意隐瞒不报，所以被丈瑠定义成了从犯。偶尔长田结花也会有点恶趣味，所以在这方面，她也的确是从犯没错。

　　志叶丈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面前这些人，无论是外道众还是同伴都让人头疼得不得了：“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