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73、第七十三章

　　格洛芬德尔很快就来了，他其实一直就在微光之塔不远处的树林里等着接应埃尔隆德他们，不过在许久都没等到任何人时，他就意识到他们失败了。
　　对此格洛芬德尔只是轻叹了口气，甚至连一丝计划落空后的失望感都懒得再产生了。

　　按照罗迷莫斯的要求，格洛芬德尔赶到了克拉班崖边，此时天色已晚，近千只乌鸦在头顶怪叫着盘旋起飞，将本就昏暗的天空中最后一丝残阳的光芒也遮蔽的严丝合缝。
　　在朦胧的夜色里，身着一袭绯红长裙的罗迷莫斯格外显眼，随着格洛芬德尔向她走近，她似有所觉地转过身，乌黑的长发如鸦群的羽翼一样在夜风里飞扬。
　　“我猜到你应该就在附近。”罗迷莫斯率先出声，将格洛芬德尔的注意力拉回了她那里，“自己躲得远远的，让不相干的人替你出头冒风险可不像你会干的事。”
　　格洛芬德尔没有作声，反而移开目光，转而观察起周围的其他人。忠心耿耿地守在他们领主身旁的守卫约有三四十来人，不算少，但格洛芬德尔本以为还会再多一些，看来罗迷莫斯倒是很自信精灵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罗迷莫斯旁边站着铃铛、赫茹迪尔、埃尔隆德等人，看上去都身体健全，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这让格洛芬德尔先是暗暗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就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表情非常不对劲：铃铛满眼泪水，不停地小声抽噎，浑身都在发抖，虽然看着着实可怜，但她会这副模样并不令人意外；让格洛芬德尔不安的是，就连埃尔隆德的眼神也飘忽不定，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赫茹迪尔更是一脸木然，半天没有一点动作。
　　一方面，不管罗迷莫斯能做出什么事，格洛芬德尔觉得自己都不该再惊讶了；另一方面，对方令人印象深刻的间歇性丧心病狂也实在是没法让人放下心来……

　　“嗯？别担心。通常来说，我没有虐待俘虏的爱好。实际上，我本来打算再关他们几天就放人呢——你们总得让我能跟索伦交差对不对？”罗迷莫斯顺着格洛芬德尔的眼神瞥了埃尔隆德等人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前提是，你们够安分。很遗憾，现在的情况让我很失望。”
　　罗迷莫斯的目光飞速扫过那些人，铃铛的样子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格洛芬德尔有点看不下去：“是我让她帮忙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吓唬她了。”
　　“嗯哼，可惜你这话说晚了。我审问过他们，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该能猜到最坏会有什么下场，即使这样他们依然选择了和我作对，所以现在落到我手里也是咎由自取。”罗迷莫斯眯起眼轻笑，“不必对他们感到愧疚，格洛芬德尔，让人心甘情愿地去帮助乃至爱戴你也是你的魅力所在。何况，我还没说我要把他们怎么样呢。”
　　然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主意，格洛芬德尔腹诽道。

　　“既然你们敢骗我，那按照惯例，我就算把你们全喂了乌鸦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我毕竟欠精灵一次，所以这次给你们特别优惠好了。”正说着，罗迷莫斯突然看向一直站在一边发着呆的赫茹迪尔，提起了一件似乎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在刚才我和这个孩子探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就是该不该为了大多数人生命的延续而牺牲某一个人？我对你会怎么回答很感兴趣。”
　　理论上当然是不可以，这是个想都不用想就能答上来的问题，不过因为提问的人是罗迷莫斯，那这个问题的用意就显得很可疑了，格洛芬德尔犹豫了一下，保持着沉默。
　　“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你会怎么选。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少部分人，你肯定觉得这太过冷血。我自然也知道标准的答案是每个人的生命都十分珍贵，不能被轻易放弃，可我不会这么回答，而且对此不以为然，会那么想的人只是抱着这样的极端情况不可能出现的侥幸心理罢了，而当真正不得不面临这样的选择时，他们还会坚持要让数十人、数千人乃至还要更多的人为了一个人一起去送死吗？”罗迷莫斯抬着下巴环视了一圈精灵们，“现在我说，我不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扔下去喂鸟。一个，只要你们中任意一个人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立刻放了其他所有人，你们觉得如何？”
　　无人应答，精灵们都脸色阴沉地瞪着她。良久，才有人出言讥讽道：“何必这样惺惺作态？若你认为我们中有任何一人会因为害怕遇难而不惜以自己同伴的死来换取苟且偷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由此看来，黄昏之主也并配不上传言中她的精明狡猾，不如干脆收起你的虚伪，直接处死我们，省的最后落的颜面尽失。”
　　“你们尽可以为了赌这一口气而硬是跟我对着干，难道我还会强迫你们活着吗？”罗迷莫斯神色自若，“但我要提醒你们，伊瑞詹现在也许还在苦等林顿的援军呢，虽说就算你们能从我这里平安离开也不代表你们就能击退索伦，但若你们全体赴死，除了在临死前得到了自我满足外对我来说毫无损失，然而伊瑞詹的最后一丝希望却就此熄灭了。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中有一人死在这里，那不止你们十几人，还有伊瑞詹成千上万的人，都可能因此得以活下来。即使如此，你们还在坚持不能为了救更多人而牺牲区区一人吗？”
　　这番话一出，精灵们的脸色果然全部不同程度地变了，或是焦虑不安，或是两眼冒火。
　　“我知道让你们迟疑不决的不仅是要不要牺牲那一个人，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要牺牲的话，那么牺牲谁？”罗迷莫斯又说，“你们爱惜自己的名誉，即使千千万万的人会因为你的选择被拯救，你们也不愿自己背上杀害同族的罪名，却反过来说这是你们高尚的表现。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个办法。”

　　不算格洛芬德尔，在场的精灵包括埃尔隆德共有十一人，罗迷莫斯的优雅地挥了挥手指，几束光从附近的人手中的灯笼或火把中飞出，聚拢到她身边，在半空中形成了从“1”到“11”的十一个数字，整齐地一字排开，每一个字母都正对着一个精灵。之后随着罗迷莫斯的又一挥手，它们围成了一个圆环，并缓缓旋转起来，且越转越快，直到最后已看不出数字，而好像是一道连续的金色光带。
　　“那么就选停止转动的那一刻，最上面的数字所代表的人如何？这够公平了吧，即使不幸被挑中，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至于谁负责喊停——”罗迷莫斯佯作思考了一下，不过也就那么一秒钟的工夫，她就转身看向了格洛芬德尔，“就由你来吧，格洛芬德尔。”
　　她绝对是故意的，或者不如说，她这个坑一开始就是为了格洛芬德尔一人挖的，无论他怎么选都不会让他好过。

　　对罗迷莫斯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格洛芬德尔依然以沉默回应，既不出言叱责，更不可能点头赞同，只有他眼中冰冷的怒意能反映出他此时的心绪。
　　“快做决定吧。”罗迷莫斯催促他，“虽然我有足够的耐心和你耗下去，但时间不等人啊。想想伊瑞詹的无辜百姓，他们躲在随时可能被魔多攻破的城墙后面瑟瑟发抖；想想还没成年的孩子，也许城内已经断水断粮，他们已经好几个星期都是饥肠辘辘；想想为了保卫家园而奋战的军人们，你们每拖延多一秒，他们就不得不献出更多鲜血乃至生命。”
　　“而你却不愿对这一切多付出半分同情。”埃尔隆德咬牙说道。
　　“我也是为了我的人民考虑。”罗迷莫斯说，“而且我难道不是已经给过你们选择了？要么全死在这里，要么仅仅牺牲一人，但想不付出任何代价还能全身而退，就未免太贪心了吧？真当所有人都稀罕当什么精灵之友吗？就算我们之间本来不是敌对关系，处死擅自闯入别人领地的强盗又有什么过错？难道你们会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盛情相邀？”
　　合着这还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了？纵是再怎么才思敏捷，面对根本不讲道理的对手，埃尔隆德也只能气得干瞪眼。

　　这时格洛芬德尔终于开口了。
　　“再重复一遍你说的，”他对罗迷莫斯说，“只要我们中有人做出牺牲，其他人就能得到自由？”
　　“不要顺着她的想法走，格洛芬德尔！否则我们就是着了她的道。”埃尔隆德出言阻止，“恶魔不会兑现诺言，只会用卑鄙的手段使人深陷泥淖不能自拔。”
　　“即使是恶魔，也不会在不必要时轻易毁约，相反，正因为恶魔从来都信守承诺，他的承诺才会有无比的诱惑力。”罗迷莫斯说，“你当然有理由怀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格洛芬德尔，但你也知道，若我当年答应你放弃追击贡多林其他人后没有履行诺言的话，埃兰迪尔的儿子大概压根就不会出生，更不用说在这里跟我呛声了。这么说，你决定接受我的条件了？”
　　格洛芬德尔没有出声，仿佛默认了。
　　“那么，你随时可以要求我停下轮盘。”罗迷莫斯说，然而她突然有所疑虑，明明此时她占尽上风，心下却隐隐不安，因为以她对格洛芬德尔的了解，对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她的提议的，她也没指望他会答应，只是心中莫名恼怒，故意戏耍他罢了。但现在罗迷莫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了，并试图故作轻松地向后退一小步：“在那之前，如果你请求，我可以将埃兰迪尔的儿子从这里剔出去。尽管只有不到一成的可能性，你也不希望最后选中的是他吧？”
　　“那倒不必。”格洛芬德尔说，“我已经定下了人选。你只要保证你会说到做到就可以了。”
　　这就更荒唐了，牺牲他人的性命对他来说已是极为勉强和令人难过之事，怎么可能——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间，罗迷莫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等等！”
　　然而她说晚了，事情就照着她最不希望却又最理所当然的那样发展了。格洛芬德尔没给她补充条件的机会，他大步走到克拉班崖边，甚至没有再多停顿一下，眨眼间他就从上面消失了。
　　埃尔隆德等人大惊失色：“格洛芬德尔大人！”
　　但有一人比所有人都更快地反应了过来，几乎也就是下一秒的工夫，罗迷莫斯像一道火红的旋风一样奔了过去，毫不犹豫地跟着格洛芬德尔纵身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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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场其他人：目瞪口呆Σ(⊙▽⊙"
埃尔隆德：所以说恋爱结婚还是要平平淡淡才是真，动不动就寻死觅活那都是吃饱了撑的
罗迷：醒醒，我们是死不了的，先管好你自个儿闺女吧
金花：……其实我并不想死啊，而且为啥我的死法又是跳崖？
罗迷：毕竟你们诺多精灵死法好像不能重样，什么化灰死被踩死被咬死被碾死被钉死被毒死被砸死被淹死被烧死被榔头砸四下死等等等等，都是独此一家侵权必究的，你的特色死法就是坠崖啊，而且总是有人跟下去给你收尸呢，有的至高王都没这个待遇
金花：？？？
下章预告——
所以两个人总算能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心平气和地聊（da）一(yi)聊(jia)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