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18、第十八章

　　与其他人走散后，雅瑞希尔带罗迷莫斯去了她堂兄凯勒巩与库茹芬的领地，幸运的是，她们非常顺利地到达了那里。
　　不过即使她们真的遇到了半兽人或其它什么凶猛的野兽，雅瑞希尔也绝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罗迷莫斯会替她解决一切问题，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至少在从雅瑞希尔那里套到贡多林的入口前。
　　对于雅瑞希尔来说，最大的危险恰恰便来自她身边“柔弱胆小的兰玟”，然而她至死也对此一无所知。

　　当两人到达希姆拉德地区时，凯勒巩和库茹芬不巧不在家，雅瑞希尔有点失望，罗迷莫斯却惊喜不已，幸运女神似乎总在眷顾她——或者说这是诺多族背负的厄运在作祟？
　　雅瑞希尔心满意足地在希姆拉德住了一段时间，但她等了许久，凯勒巩他们却仍未回来，于是雅瑞希尔又渐渐感到厌倦，心中不安分的因子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而罗迷莫斯担心图尔巩会派人来找她们，因此也总是状似无意地鼓励雅瑞希尔四处探险，心里则暗暗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为了确保雅瑞希尔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控制下，罗迷莫斯通常都会在雅瑞希尔外出时请求和她一起去，而雅瑞希尔也乐意带上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但有时，罗迷莫斯也会像以前她经常做的一样，脱去身上精灵模样的外衣或者披上那件蛛网编织的隐身斗篷，独自在希姆拉德的森林中游荡。
　　说起来，这并不是罗迷莫斯第一次涉足凯勒巩和库茹芬的领地，约五六十年前，她曾带着伊奥悄无声息地穿越希姆拉德，去往北方寻找矿藏，也由此巧合地发现了贡多林的秘密。
　　啊，对了，希姆拉德的南边不就是南埃尔莫斯吗？
　　对于南埃尔莫斯，很难说罗迷莫斯抱有什么感情，她在那里度过了诞生以来最无拘无束的五十年，一点不怀念那时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但她爱的仅仅是那段时间的自由，而对伊奥和那片树木繁茂的山谷，罗迷莫斯并无什么深厚的感情，不过她对任何地方都不曾有过归属感就是了，无论是阿门洲，安格班，亦或贡多林。

　　但也许是无聊时的一时兴起，罗迷莫斯还是去了一趟南埃尔莫斯。那时她和雅瑞希尔两人又一次骑马外出，这次她们走的格外远，一直来到了希姆拉德南方的边境处，只要再渡过一条河，就是伊奥的领地了。
　　雅瑞希尔犹豫不决，她内心是渴望去探索那片她从未涉足过的幽暗的森林的，但尚未完全下定决心，当时又天色已晚，雅瑞希尔便决定先在这里露宿一晚，第二天再做决定。
　　待雅瑞希尔沉沉睡去后，罗迷莫斯睁开眼站起身来，轻而易举便涉过了河水，转眼就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南埃尔莫斯的林谷间。
　　短短五十年并没有给这片已有数千年历史的森林造成太多变化，美丽安和罗迷莫斯的咒语力量尚存，这里寂静而安宁，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罗迷莫斯没逛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准备打道回府了。
　　然而她还没走出去几英里，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身形高大的辛达精灵。
　　两个人僵持对峙了一会儿。
　　半晌，那个精灵先说话了：“罗迷？”
　　见鬼的，罗迷莫斯心里暗骂了一句，她怎么就忘了伊奥是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这茬？

　　罗迷莫斯离开后，索伦并未杀害伊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位工匠对罗迷莫斯不同寻常的感情，并认为或许可以凭借这点游说这个精灵为米尔寇效力（在此之前从没有一个精灵因利益而主动投靠魔苟斯），说不定还可以成为牵制罗迷莫斯的工具，不过索伦自己都觉得这不太可能。
　　“你看，她要随我回去了。”待罗迷莫斯率先离开后，索伦虚情假意地对伊奥道，“你爱她，那你也应该了解她对吗？你知道依罗迷的性格，她本不该如此轻易就向我妥协，你觉得她是为了谁？”
　　而伊奥那时已经因为罗迷莫斯如此冷淡的离去而心灰意冷，索伦的话却又让他燃起了不该有的希望。
　　是了，罗迷她是最反感他人管束的，怎么会那么乖巧温顺地就服从了她并不情愿的命令？再说，罗迷虽不是极纯正善良之人，却也绝非凶狠恶毒之辈，怎么可能会是索伦的部下？她刚才本可以偷偷逃走的，若不是为了救自己……
　　索伦看伊奥两眼发直，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看在罗迷的面子上，这次我不杀你。”他傲慢地说道，“但我劝你最好别再对她有什么期望了，她不会回来了。”
　　索伦知道：有时候，强硬而直接的镇压反而会更大地激发人的反叛心。

　　伊奥最后被来森林里搜寻他的仆人救了回去，他的伤不至致命，但也不轻，足足休养了大半年才痊愈，但内心的折磨远比身体上的伤更让他感到痛苦。
　　伊奥本就是个偏执的人，他对罗迷莫斯的爱未必有多么深沉，但一旦他认定了罗迷莫斯是属于他的，那就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她，然而伊奥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将罗迷莫斯从安格班救出来，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欲望让他几乎发狂。
　　一年多后，伊奥才慢慢从颓废消沉的情绪中走出来，他的仆人和他本人一样沉默而阴郁，没有一人询问罗迷莫斯的事情，或是伊奥是从哪儿受了那么重的伤，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位迈雅拜访过这里一样，生活又恢复了以前一潭死水般的安静，伊奥白天在自己幽暗的作坊中持续工作，而在有星光的晚上，他偶尔会外出游荡。
　　直到又一个五十年后的夜晚，他在林间撞见了一个女孩。

　　南埃尔莫斯长年阴森而幽寂，伊奥显然也不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人，这里长年人迹罕至，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精灵误闯其中，如果没有伊奥的指引，他们也不可能穿过迈雅的魔咒到达如此之深的地方，是以伊奥乍一见到女子的身影，下意识地就认为是罗迷莫斯回来了。
　　他的内心一阵狂喜，手几乎要颤抖起来，定了定心神后，伊奥迫不及待地向那女孩奔去，直到他看清了她的长相，他的脚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那女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她，星辰的微光透过层层枝叶在她脸上闪耀，她美的惊心动魄，似乎下一刻就会化成幻影，告诉你眼前所见不过是一场梦境。
　　那又如何呢？她终究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伊奥的表情冷了起来，他不想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也不关心她是如何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的。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对那女子说，“快点走吧。”

　　啊，他没认出她来，罗迷莫斯在心里挑了挑眉。不过就算如此，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罗迷莫斯很清楚自己现在用的这副名为“兰玟”的皮囊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有多好看，而对于美的东西，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多照顾爱惜几分，自来到贡多林后，所有人无不对罗迷莫斯和颜悦色，关怀有加，说话时声音都忍不住要轻上几分，对她的美貌如此视若无睹的，伊奥还是第一个。
　　几十年没见，他这毫无情趣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
　　罗迷莫斯无意与伊奥再产生什么纠缠，转身就想离开，但在经过伊奥身边时，她无意地瞥见了伊奥手上的戒指。
　　啊呀，瞧她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枚做工极其精美细致的银戒，打造它的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全部技艺和心血都倾注在了里面，而戒指上镶嵌的红宝石品质更是堪称极品。不过这戒指本应有一对，五十年前，伊奥曾用另一只向罗迷莫斯求过婚。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有些大胆的计划在罗迷莫斯脑中突然成形了。
　　如果伊奥现在依然对罗迷莫斯怀有执念的话，那也许他可以轻易地为她所利用，说不定这就是将雅瑞希尔彻底与诺多族隔离开来的契机！
　　罗迷莫斯按捺住内心因这想法产生的激动之情，深深地望了伊奥一眼，沉默地转身走开了。
　　一直走到一片树木相对稀疏的空地上，罗迷莫斯停下了脚步，远远看去，她几乎要溶在那倾泻而下的星光里了，而那些光对她来说似乎是可触碰的，罗迷莫斯动作熟稔地控制着它们，像是牵扯着丝线、指引着流水，光影变幻间，她的模样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伊奥在看见那女子离开后，也继续向他自己的住所走去，表情依旧阴沉淡漠，仿佛他刚才看见的不是千年难遇的绝世美女，而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景象似的。
　　不过伊奥的内心其实并不像外表那样毫无波澜，事实上，他本来还算平和的情绪因为刚才那陌生女孩的出现变得极其糟糕。
　　如果不是那女孩突然出现，他本来是不会想起罗迷莫斯的。
　　伊奥很清楚自己极有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罗迷莫斯了——除非他向魔苟斯投诚，不过伊奥不可能那么做，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正义凛然，只是对罗迷莫斯的爱还不足以让伊奥放弃他来之不易的自由。

　　“这样一说，他们两个倒像是天生一对呢。”阿拉贡不由感叹了一句，然后发现房间里好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他，“呃，怎么了？”
　　“抱歉，埃斯泰尔，我好像没太听清。”格洛芬德尔温和地对他笑道，“你刚才说，谁和谁像天生一对？”
　　“罗迷莫斯和伊奥啊，他们两个不都是那种爱情诚可贵，自由价……”阿拉贡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讷讷住了口。
　　格洛芬德尔笑容不变，又看向安东尼娅：“那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安东尼娅？”
　　安东尼娅的脸上没有笑意。
　　“我认为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爱情可言。”她沉声道，“罗迷莫斯对伊奥自不必多说；而伊奥对罗迷莫斯……你们现在可能还觉得他对她一往情深，但我个人并不这么看。”
　　她停顿了几秒。
　　“关于罗迷莫斯的传说，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并不多，而凡是知道点皮毛的，多数人对她的印象都是风流成性，最大的爱好就是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不过那都不是真的，是吧？”
　　“那确实不算是她的兴趣所在。”安东尼娅回答格洛芬德尔，但她的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不过确实有很多男人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有的甚至以假乱真到了罗迷莫斯自己都误以为那是爱情的地步，但我不认为她和任何人或精灵之间有可称之为爱情的情感。”
　　“那安东尼娅你认为怎样的情感才可以称之为爱情呢？”格洛芬德尔问。
　　安东尼娅的表情难得地茫然了一瞬。
　　“坦白说，我也并不清楚。”最后她尴尬地回答道。
　　“你还是很年轻啊，安东尼娅。”吉尔蕾恩轻笑了几声，又带着些迟疑地看向格洛芬德尔，“格洛芬德尔大人，我能否冒昧地问您个问题？”
　　“王后殿下有什么想问我的直说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啊，那我就问了。“吉尔蕾恩有点紧张地攥了攥拳，“在知道罗迷莫斯的真实身份前，您曾爱过她吗？”
　　空气一瞬间跟凝固住了似的。

　　格洛芬德尔好半天都没有回答吉尔蕾恩，他望着安东尼娅，就好像安东尼娅能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似的。
　　“如果您不想回答，就当我从没说过这话吧。”吉尔蕾恩不安道，“请原谅我的冒犯。”
　　格洛芬德尔依然没有反应，安东尼娅和他默默对视着，好像也在等他的答案。
　　“安东尼娅小姐刚才已经说过了不是吗？”良久，格洛芬德尔移开了视线，“罗迷莫斯和任何精灵之间都没有过爱情。”
　　吉尔蕾恩对此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阿拉贡也有点惴惴地不敢说话，于是房间里又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吹进来，窗边盆栽的叶子晃了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样真是太好了。”半晌，安东尼娅出声打破了沉默，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阿拉贡莫名觉得她生气了，“如果您和罗迷莫斯真的有过那么一段的话，那我还会犹豫要不要继续讲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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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承认安东尼娅就是罗迷莫斯了，反正你们肯定也都看出来了
罗迷和金花这就是在相互赌气，罗迷觉得金花不爱她了，至少现在肯定不再爱她了，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线希望；金花更纠结，他爱罗迷，但也恨罗迷，这两种感情谁也无法抵消谁，吉尔蕾恩的问题他心里的答案明明是肯定的，但一个人把你骗得那么惨你还爱她那不是jian吗？他拉不下脸承认，又在生罗迷的气，索性顺着罗迷的话说，结果罗迷也生气了，讲述自己和伊奥那点破事时肯定故意添油加醋……
总之就是……
来啊！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