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犬传》李舜生

10、第 10 章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混战，所有的候选人都在拼命地厮杀着。
　　血，四处飞溅的血已经迷乱了我的眼睛。
　　这里，就像是古罗马的斗兽场。
　　而我们，就像那些在场上刀剑相向殊死搏斗的奴隶。
　　而看客，我向着远远地看台上看过去，高高在上的韩凝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只不过，嘴角露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遥远了啊，看不真切……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也不过见了区区几面，
　　每一次的见面也都是这样冷冷地扫过去一眼而已。
　　或许，现在这样面露喜色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人类，总是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人类，总是不能知足。
　　这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的悲哀。

　　我凝神看向四周的战况。
　　冰块轻轻跃身，飘飞而起。手中枪斜斜剌向对手。他的动作有若行云流水，美轮美奂，偏又迅驰无比，捷如疾风。
　　对手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一根冰凉的枪尖捅进了胸膛。

　　而狐狸，一对无影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将内力附在剑身上，幻化出来的剑影有如惊涛骇浪，剑气更有如大江决堤般奔流倾泻，任意恣肆。
　　剑势如风，
　　剑光如虹。
　　即便是我，当时看的也不免有些痴了。

　　正看着别人呢，自己身后忽而一阵凉风掠过。
　　堪堪地躲过一刀，才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不是走神的时候，因为自己，也正处在这危险的中心，一个不小心，这条小命可能都会丢掉。
　　定睛向着旁边看过去，冰块和笑面虎正打的火热，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的功夫都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冰块掣了一杆明晃晃的钢枪，一点寒芒疾如闪电，向着笑面虎的面上送过去。不过笑面虎的身手也不赖，轻轻巧巧地一点地，纵开一丈来远，正好——
　　正好，落在我的面前。

　　逆着光，我无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我能够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狰狞的笑意。
　　他的钢鞭，高高地扬了起来，在阳光下，泛出刺眼的光芒。
　　或许，我不应该让它落下？
　　因为，落下来，或许会很痛。
　　而我，无疑是一个怕痛的人。
　　那个字，就在嘴边，只是——
　　禁！

　　但是，先我一步的，是“当”的一声脆响，金属的碰撞声带起的一阵微风，微微地带出些许血腥的气息。
　　狐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哎呀，小诺诺，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注意照顾自己了。不过你还是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翻翻白眼，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密切到你叫我小诺诺的地步，唉，人至贱果然是无敌的。
　　“那么，谢谢了。”我笑意不减，向着正和笑面虎打的火热的狐狸兄。
　　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将嘴唇附在他的耳边。

　　“你觉察到什么了吗？”满意地看见狐狸的身体一僵，“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