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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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二天，整个木叶沸腾了，所有人都在乐此不疲地重复同一个消息：大蛇丸回来了。
杀死了20余人，逃离木叶已一年有余的S级叛忍，现在被三代目亲自带回来了。
他人住在医院，猿飞和自来也都在那守着。聚在医院前面的人们久久不愿散去。
中午自来也去街上吃点东西，回来以后却要过好久才找到病房。
怎么换了房间？他满头大汗地冲进三楼最角落的屋子。
刚才那一间，被外面愤怒的什么人用石块打烂了窗户。猿飞郁郁的回答。
火影抬起头，眼里尽是疲惫：咱们怎么办？
最初死去的20多个忍者，还有后来好几批追忍，都被大蛇丸伤害，或者被杀死。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同事、邻居，那些人中，每一个都恨大蛇丸咬牙切齿，每一个都不希望他继续活着。
而大蛇丸，谁也没有。
于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我把情报告诉你，不是要你带他回来受死的。自来也警惕地回答。
我知道。我也不想他死。猿飞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大蛇丸变成如今这样，他们这几个曾经和他亲近过的人，又有谁愿意呢。而且作为老师，猿飞也不敢说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
小时最乖巧的一个，长大却捅出了最大的漏子。自己最疼爱的一个，现在却最恨自己。
就这一件事，猿飞觉得自己的人生已全然失败。
而自来也，听到师傅的回答，看起来放松了一点，他走到病人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床上兀自沉睡的人。
毋庸置疑，他爱他。
这一年多来，即使是三代目也早已看出，自来也已为了大蛇丸走火入魔。
把他交给我吧。我来把他的力量封印起来，让他永远做不了忍者。
同时，他伸出手，仔细地替大蛇丸把被子的边角掖好。冰冷的话语和温柔的动作，让三代目忽然觉得，自来也的模样有些可怕。
师傅您放心，请把大蛇丸给我吧。以后一切问题都由我来负责。
自来也的眼神忽然变得像最坚硬的石头。
……你没事吧，自来也？
自来也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缓和了神色：没关系，我只是……不太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他而已。
猿飞最终同意了。他已经失去一个爱徒，现在并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第三天的夜里，大蛇丸醒了过来。然后几乎是同时，就被逼着换掉病号服，很快又被自来也带回家中。
大蛇丸觉得很惊讶。他以为自己会在第一时间被推到广场上示众，接受所有人的唾骂。而不是像这样，被带到旧日同窗的家里，并被告知以后要一起生活。
这样做，完全不符合规矩。现在这样，算是惩罚的哪一项？
而且自来也说，以后他们一直在一起，是三代目让他活下来的条件。
如果你离开这房子，离开我，就会被杀。你懂了？自来也最后这样问。
大蛇丸不屑地笑了笑。
以为一个自来也就能拴住他？自来也从来没赢过自己，又是滥好人一个……先生真是妇人之仁，我这种人，就该杀了了事。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淡淡地问自来也：那我要洗个澡，可以么？
自来也点头。浴室在那边，他抬手一指，又接着道：我去找一套干净的睡衣，一会给你送进去。
然后他看大蛇丸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走进浴室。
大蛇丸除下所有衣物，站在打开的花洒之下。水温很高，很快整个浴室就浮满了蒸汽。
他注意到自来也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洗浴用品，平淡无奇。
他把一点带青的浴液涂到身上去，从颈子，到胸口，到腰肢，再到腹部……
大蛇丸忽然停住了，他看到自己小巧的肚脐周围，围着一圈陌生的花纹。
那花纹，是纯然的黑色，像一种带触角的藤蔓植物，慢慢的向外延伸，又兜兜转转回到中心。而仔细看上去，又更像一种神秘的文字，在倒多一些浴液抹上去，黑色的纹理毫无消退的迹象。
他啼笑皆非。怎么回事难道刺了青自己都不记得了吗？但即便刺，也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地方……
大蛇丸僵住。
虽然花洒仍喷出源源不断的热水，但大蛇丸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凉透了。
他颤抖着结了个最简单的变身术的手印，却什么也没发生。闭上眼，以感觉不到身体里那熟悉的气的流动。
自来也好不容易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又觉得给大蛇丸穿会太大。
正在犹豫，就听见浴室里“咣”的很大一声。
他冲过去，撞开门，见大蛇丸倒在地上，花洒喷出的水像雨水那样洒下来。
自来也半扶半抱地把地上的人弄起来，大蛇丸的身上还沾着写泡沫，皮肤滑得不得了。自来也觉得莫名的焦躁。
你那里不舒服吗？
大蛇丸抖得像个筛子，这封印，怎么回事？自来也？为什么我使不了查克拉了？
自来也原本的几分焦虑消失了，他茫然了一秒，然后沉下嗓音：这个，是我把它封印了。如果我不解开，你就再也用不了查克拉。
大蛇丸忽然不抖了，他直直地瞪着自来也，眼里简直能喷出火。
自来也见他的眼神，慢慢松开手，脸上已完全看不出表情了：就是这么回事。
我把睡衣放在门口，你赶快洗好了就出来。
自来也离开后，大蛇丸用力抵着贴有白瓷砖的墙壁，才使自己不至于再次滑下去。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大蛇丸飞速穿好睡衣——那衣服过于宽松了，但他也没在意——赤着脚走到自来也面前。
把封印解开。他抬着下巴说，如以往一样的高傲。
自来也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回：不可能。你永远也当不了忍者了，认命吧。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嘶嘶地说，声音渐渐拔高了起来：你怎么敢作出这种事！如果你不马上把封印解开以后我恢复了一定……
自来也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恢复的。别像个泼妇一样，大蛇丸。
你这个混蛋！！
自来也很轻易地就抓住了大蛇丸击过来的拳头。他本来就更强壮，更富有力量。
他一手抓紧了大蛇丸的手腕，一手重重捏住那人秀气的下颌。大蛇丸用力甩了甩头，却挣脱不开。
认清了现在的形势。美丽的小姐。然后请乖乖听话。自来也看起来悠闲地调侃。
意料中的，大蛇丸因为被羞辱、被胁迫而愤怒地薰红了面孔。
自来也放开了他的下巴，却依旧重重攥着他的手腕：跟我到卧室去。
关好房门自来也才松开手。大蛇丸后退两步，不自觉地用左手抚上之前被捏出瘀青的手腕。
我在这做什么？他问。
自来也夸张地摊开两手：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狭小拥挤的房间。而且，没记错的话你以后不是都要住在这里？那么，请吧。
而大蛇丸，只是皱着眉，把一只手腕捧在胸前，动也不动。
他现在赤着脚，长长的裤管有好大一截堆在脚背上，上衣也很宽大，半个雪白的肩膀从未来得及系好的领口露出来。
他的颊上仍旧浮着之前的红云，黑发没有擦干，一点一点地水迹滴落地板。
自来也这一次，倏地伸出手去，揽了大蛇丸的腰，把那人带进自己怀里。
大蛇丸刚来得及睁大眼睛，微微张嘴想说什么时，自来也就把自己的唇狠狠覆了上去。
片刻后他们就分开了。
在至多十公分的距离内，自来也盯牢大蛇丸的眼睛——他也觉得他自己的确是疯了——邪妄地开口：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下一秒，大蛇丸一巴掌重重地扇过来，这次自来也没来得及躲开。
你无耻！
自来也抚上热辣辣的脸颊，也没有忽略对方已经微红的眼圈。
大蛇丸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他又气又怒，又因为天生的直觉对那样的自来也感到恐惧。
现在我去洗澡。希望回来时能看到你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自来也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声音，兀自走了出去。不忘从门外落锁。
等他洗好回来，神清气爽了，开门却发现大蛇丸仍在原地戳着，根本没动过半步。
这次自来也倒没恼，反而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起大蛇丸来：好啦好啦，你难道想在那站上一整夜么？还是说你怕我了？
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至少今晚……啊啊快点吧你难道不累吗已经深夜了…………
——就这样，他半拖半拉地把大蛇丸弄到床上。
床很大，两个大男人并排躺也完全不挤。而自来也躺下不到十秒，就一翻身把大蛇丸紧紧搂在怀里。
大蛇丸惊得差点叫起来。尔后，他一面挣扎一面吼自来也让他放手。
自来也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笑：再乱动，擦枪走火你自己可得担着。
这话一出，大蛇丸马上不动了，应该说马上僵硬在那里了。
自来也亲亲他的黑头发，又替他拉平刚才挣乱的睡衣。
你真可爱。现在咱们可以睡了，嗯？他说着，伸出一个胳膊关掉了床头矮柜上的台灯。
夜色一下子把他们笼罩了，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照进来，细细的一条印在松软的棉被上。
大蛇丸紧闭着双眼，身体也没有半分放松的迹象。
自来也轻轻地浮着他的脊背，一面温柔地问他：我真的从没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没有。
那么……停了一小会，自来也又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大蛇丸没回答。
而片刻之后，他叫了自来也的名字。自来也？
什么？自来也仍然轻柔的抚着他，好象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你知道失去查克拉，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这样做还不如杀了我让我来得痛快吗？
我知道。
自来也，我恨你。
……我知道。
从今往后，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恨你一天。
我知道，大蛇丸。这些我都知道。他仍旧坚定又温柔地抚摸着他：但我不在乎，想恨尽管恨好了，我真的不在乎。
——你最好能一直恨我，这样你就至少得一直活着，这样你就必须留在我身边。
这就够了。
不过自来也决定不把这些说出来，他知道大蛇丸渐渐抵不住困意了，他的身子正一点一点柔软，呼吸一点一点变得缓慢。
最终，大蛇丸在自来也的怀里，睡着了。
自来也凝视着怀里那睡着了、却仍然十分不开心的人，觉得心脏跳动缓慢而疼痛。
他不敢对他好，又不愿让他难过。他放不下大蛇丸做过的那些事，却又真真正正的恋着他。
这短短几个小时，自来也觉得自己也累惨了。
所以很快的，他的脑袋轻轻靠着大蛇丸的，他也睡着了。
TBC
作者有话说第2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