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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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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已经习惯自家爹的作派了:“要不是送你,你姥爷能训到半夜。”李威又问了问自家存米的事儿,李富摇摇头李姥爷的急性子哪能把米留到过冬,陈威听后一抖肩膀,两人又跑回该里(县城)帮着收了摊儿,家门一打开整个屋都冷冰冰的,李富把炕锅都点着,烧了热水给几个娃儿洗手洗脸,饭到不急着吃身上有点儿热乎气了,陈威就带着人去了陈爷爷家,村里人都有一种习惯,出趟远门钥匙一定给邻居一把帮着看家,跑到邻居家一问还真有。
“你要你爷家钥匙干啥?”一个娃娃上门要,人家想问个清楚,这要有点啥事也不好交待。
“给我爷家卖米,您能不能给开个门。”
“你爷知道吗?”
陈威摇摇头:“不知道,您放心我能做主。”
邻居呵呵笑了,总听老陈头显摆这个孙子,以前不见得是个多好的崽儿,近一年来瞅着倒成了气候,这做主都做到爷爷家了,今年的米不好卖也都知道这码事儿,人家孙子都这么说再不给开,误了事儿也不好,抗的杆称的也说是孩子的大舅,应该吃不了啥亏,有个大人就成,要一个孩子他还真不放心,仓房打开了,邻居没走就在门口看着,陈威也不在意,本身就是为难了人,多留点儿心眼是对的,熏子在旁记账,两家卖米得分清楚,陈爷爷比张家留着还多,陈威瞅着直郁闷,爷爷和二叔是勤快人,留这么多米不会有啥说法吧?装了十几个尼绒丝袋就往了手就怕有别的安排。
前半夜一些料都在锅里炖着,买了两个大炖盅就想着让对方能瞅出自家的料足,为了证明自己是大好青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把李富收拾干净的母鸡直接放炖盅里,当初没想到做这个,料准备的不足,红枣、当归一些香料各放了一些,加上满满的清水,自我安慰加上原滋原味也算个药膳吧,下面炖料上面隔着盖帘子蒸炖盅,李富看着陈威疲惫样,心里不忍:“小威,去睡吧,大舅给你看着火。”
“大舅先睡,炖好肉还得配上料呢。”
本身对孩子出摊儿心里就有埋怨,李富一时没忍住狠狠数落了自家妹子和妹夫不着调的种种作为,听着陈威嘴角直抽抽,大舅似乎也遗传了姥爷话唠的本性了。
第二天几个人包了李叔家的专车,驮人加驮米,爷爷家的米陈威一口价给定了二毛,警卫员来取的炖盅,人一到先打个军礼,李富直接傻了,买料的人自动左右站好,对方提了下:“炖盅一起带走稍后再给送来”,陈威点点头:“每个罐三块,一共六块。”卤料没装多少,多数装的都是在家蒸着冻白萝卜片加鸡蛋酱,让老人蘸着吃促进消化又爽口,这钱没算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对方麻利付了款,人都走了李富还没回过神,人来领货就给冲了一下,再加陈威的要价,一只老母鸡最贵都卖不到2块,就加点水扔了几个叶子几个豆,这家伙一口价敢提到三块,自家孩子够唬实,县城的人也真敝亮!
不管买菜还是卖菜,这个点儿人还不少,看到军官来买货还给娃娃敬礼,都想出口问道问道,不长见呀不长见:“娃儿,那官儿来取的啥呀?”
“老母鸡、猪肚的炖盅呀。”
“大官喝的?”
陈威一笑:“大官的头头喝的。”
旁观人半张嘴吃惊的互相望望,陈威看着旁观人的表情见好就上:“熏子,整个硬纸壳挂上咱家接受预订大炖盅,看看咱家放的料,那是一整只老母鸡呀,营养有多高,炖了一晚上费了不老少劲,这就是食补不愁没人不识货。”
培养出来的默契不用更多言语,一点儿就通,熏子立马拿出纸笔:“你详细说说要咋写我先记上。”
“鸡、鸭、猪身上有营养的部位都能弄,什么党参鸽、陈皮鸭、莲子猪肚……各有各的补法,有其它需要可再议,每天只接四个大炖盅,每个三块。”
“那……”一个小媳妇话刚开个头,左右看看又停下了。
陈威看着那突出的肚子,直接说:“姐你得来盅黄豆炖猪脚。”
“啥说法。”
“好奶孩子。”
小媳妇这下真羞红了脸,就算是个孩子也禁不住人前这么一说,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急着走。
一老太太首先活了心问道:“我要订啥时取?”
“明儿个就成自带罐子,先付订金两块,熏子记下代号,我和大舅出去下。”这门营生纯属意外获得,自家不想费那力了,太占地方不说一个料就够忙了,欠熏子的是友情债欠姥爷家的就是亲情债——要还!大舅家家禽养的多又好,原料成本上大大降低很多,他舅妈又是勤快人,出不了什么乱子,爷爷家再往后推推吧,他可不想让奶奶受这个累,指望他二婶算了。
两人走出市场,陈威对着李富说:“大舅这门营生你要不怕累,就拿回家去做。”
“啥?”李富惊叫一声,也怕自己影响不好,左右瞄了瞄押小音量:“不成不成,小威你的好意大舅心领了,咋能占你挣钱的营生,你也不怕你姥爷削死我。”
“大舅,我还得上学呢,你也瞅见了,昨个儿我忙到半夜一点儿多,平时爸妈在是省力,那也架不住大事小事,炖盅简单加上料小火炖上一夜就成,稍微淡一点儿味就够,家里要是图省事就费点煤钱,我爸妈那块你就安下心,他们准同意,以后你还得养老人、小娃子,就靠那点地呀,”看他舅抹不开那纠结的面儿,商量道:“这样吧,先帮我几天成不?咱俩先买炖盅,用啥辅料我都给你记上,回家再和我姥爷和舅妈合计下?”
“那……那我回去合计下。”李富有点下不了决心,那东西太挣钱了,就算按两斤的肉料来说,能挣一大半,他也看外甥做了真不费啥劲,自家媳妇做菜啥的有一手,咸淡更是没啥问题,一切都好一切都行,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和抢孩子的饭碗有啥区别。
算了算锅的大小,买了五个炖盅李富抢着付了钱,陈威也没拦着,反正这一定是大舅家的事儿,辅料买好都交给李富,其他帮的买齐了,各种料的名称放的份数都用大舅明白的方式记录了一下,蹲在犄角交待了一番,店里预订了四个炖盅,先说是帮忙,李富也没耽误功夫,自己又对着单儿理解理解直接回了村,陈威本以为准成的事儿,没想到返回的李富却拒绝了:“那些东西都交给你舅妈了,明个儿一大早大舅挑扁担给送店来,咱家合计了下那不费劲的营生咱家只帮忙就行,料啥的咱家有的都给弄上,那方子大舅保准不外传。”
陈威抱着他舅的脑袋,摇头叹息:姥爷家咋就这么实诚呢,知道有赚头还往外面推:“明儿个我去和姥爷说,你不会学话。”
店里两种米从色泽上就能看出种类不同,还有试吃说法稍微改了下——另类精米,嘴里品着香味,内里还是润着肺,有说法有滋味,倒是没耽误卖,都知道年底物价上涨的惯例,有便宜先往家里划拉,下午五点到了家,几个人又去陈爷爷家抗米,邻居瞅了问了句:“娃儿,你按多少钱一斤往出卖的?”
陈威笑嘻嘻礼貌的回道:“爷爷,我卖两毛一斤。”
邻居“喝”了一声,手指头在背后紧笆篓,又看看老陈家那么高的麻袋,没好意思往下说。
“您家有没有存下的好米,拉过去一起卖吧!”不管旁的怎么也得给他爷占点面儿,左邻右舍的处了这么多年,多拉点关系也有好处。
邻居搓着被冻红的双手:“那不耽误你家营生吗?”
“不误事正好一起嘛。”
“那成那成,我家没余下多少,就三四麻袋。”
又跑到邻居家验了验米,自家的熏子还想装被陈威拦了:“你挣钱赚傻了,不留自家吃呀,店里的卖完就算了呗。”熏子算算可不是,家里就余下一袋了,再抗他家真得借米过年了,又跑到二栓家,对门的邻居他受伤时还是二栓妈帮的忙,赔的衣服人家也没收。
陈威抱着二栓,问:“叔你家还有米要卖不?好点两毛一,次一点两毛。”
“家里倒是留了几麻袋,”二栓爸还心疼那尼绒丝袋子:“那新袋儿就白送呀?是不是白瞎了。”
“那个你和婶不用管,多个是。”二块钱大小三百多个,这几家米卖的差不多时八成还有的剩呢,大个才一分钱怎么算都合算不是?
这两天几个娃儿东跑西颠真累的够呛,不到凌晨全部趴倒,熏子还打起了阵阵小呼噜,李富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窗户,蹭的爬下了炕大门紧锁,来人可是直接爬到院子里了,没敢太大声怕吓到孩子,隔着外屋地的门低声问一句:“谁?”
陈老二一听陌生人的声音,心里也是一突,哐哐敲两声房门,大着嗓门喊:“开门,我是陈威他二叔。”
李富开了门:“我个天咧,我还以为谁趁大人不在家,来搞坏事的呢。”
陈老二也是心有余悸:“我大哥大嫂也没说找谁来做伴,吓我一跳,就怕这几个孩子出点啥事。”
“都这个点儿了你咋回来的?”
陈老二进了西屋看孩子都睡的呼呼的,他整出那么大声愣是没醒,押低了嗓门回道:“可别提了,车坏半道上了,我走到该里三四个点儿,差点没冻死,”说着嘶嘶哈哈往被子里拱:“我大哥大嫂总惦记着孩子,今儿个那头才开的席,人也不能立马走还得帮忙收拾收拾,这不我先回来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