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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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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雷电都劈在星月重剑上,紧跟着钟鸣的雷电也不见了。所有的雷电就都星月重剑吸引,劈在了这把剑上!
厉琮章高高的举着剑,被雷电的光芒照亮。
一道道雷电加身,千骸被劈的稳不住心神,从剑中脱身而出。他阴沉着脸看着厉琮章:“你倒是不怕什么魂飞魄散,那你就自己魂飞魄散一个试试吧。”
惊雷声响起,气势震裂天地。万雷齐鸣,厉琮章点头:“那我就去试一试。”
钟鸣急得叫他:“师兄。”
他急忙跑过去,可还没有跑到师兄身边,地面就裂开了。
万雷齐鸣,落到地面之上,裂开一个巨大的缝隙,似乎把整个蓬莱都割裂开,地在摇晃,天也在摇晃。缝隙里窜出炙热的火苗,漆黑的手挣扎着要把人拖入地狱。
厉琮章举着剑落到这巨大的缝隙中,引着万雷也落到这缝隙里,只听见一声轰天巨响,火光四射,什么都看不清,听不见了。
阴沉沉的天好像都清朗了起来,电闪雷鸣都不见了。
钟鸣站在缝隙边缘,他的师兄落进去了。
千骸冷嘲热讽:“怎么,你不跳进去吗,跳进去殉情啊,不就是应该要死要活吗?”
钟鸣看着跳出来的烈火:“我不跳,他死了,我就要报仇,记住他一辈子,他活着,我就还要等着他回来,我不跳。”
师兄死了,他要去报仇,要记住师兄一辈子,就像裴阳一样,明明死了很久很久了,却有那么多人记住他的故事,就像裴阳刚刚离开,就像裴阳活着的时候那么鲜活。
千骸呵呵笑了一声:“我还当你是个怎么样的痴情种子?”
钟鸣问他:“我该是个什么样的痴情种子?”
千骸一时间没办法回答,他也没做过什么痴情种子。不由得就想到了裴阳,如果梵天佛海的和尚死了裴阳会怎么样呢?那么一个蠢货,大概是连报仇雪恨都不去想,只会一个人孤伶伶藏起来,把春天的雨看做是和尚的眼睛,把夏天的风看作是和尚的唇,把秋天的水看作是和尚的影,把冬天的雪看作是和尚的怀抱。
和钟鸣比起来,裴阳似乎更冷血无情一些,可又更温柔一些。
你要是问他什么不去报仇,他也许会告诉你:“这是天机,这是天道。”
千骸喃喃自语:“去他的天机,去他的天道,我偏不信。”
千骸对钟鸣说:“谁知道你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痴情种子,大约这样的痴情种子也不错,总比蠢货强一点。”说完,千骸一跃而下,朝着缝隙深处落下去。
钟鸣趴在边缘叫他:“千骸。”
千骸的踪影早就被火焰吞噬,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你当我是去殉情吗,我是要去找我的剑,我是星月重剑的剑灵,剑在,剑灵就在,剑亡,剑灵就亡。”
钟鸣站起来,双手背后,紧紧的握住毛笔看了一眼青铜环扣。
他扬起毛笔指着瘦子:“真可怜。”
瘦子问他:“你说谁可怜?”
钟鸣:“我说你可怜,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怜的人。”
瘦子气急了:“你说谁可怜,我不可怜。”
钟鸣啧啧两声:“你多可怜,裴阳活着的时候,你们兄弟俩是小蚂蚁,谁看得见你们,踩你们几脚都不稀罕,好不容易裴阳死了,可你们还是小蚂蚁,人人都知道裴阳这样的人物,哪怕他死了都牢牢记得明蓝之火自是熊熊,星月重剑谐我归来,都记得他造出的这一方方小天地,就连你不也在他造出的小天地里得意洋洋,可你呢,被人提起,连个名字都没有,连个名字都不配有,不对,你甚至没有人提起,也不配被人提起。”
他虽然没有得到千骸的真传,可也学会五六分,尤其是讥诮讽刺的语气,学的最像了。
瘦子被这么嘲讽,灵力翻涌,神识震荡,原来神识被伤还有五分实力,现在又被钟鸣这么一通话刺激,一时间也就剩下二三分了。
瘦子挥舞毛笔:“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降落在蓬莱上,颇有几分春意。但是透过青铜环扣这雨又变了。钟鸣抬起头看着要降落下来的雨。
刚才他故意说的这一段话明显让这个瘦子心神不稳,画出来的雨质量也不高,比起前面的风和雷差远了,钟鸣心想没准他能对付对付呢。
现在他也是一个人啦,跟被丢在雾生蓬莱的雾生上的韶韶差不多,没准还没有韶韶运气好呢,起码韶韶不用这么单打独斗吧。
韶韶眼下的处境并没有钟鸣想的那么好,他防备的看着孙小裴。
他们几个耗时长久才穿过层层的云雾,落到蓬莱上。
刚落到蓬莱上,就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炸裂开一样,然后蓬莱的地面就延伸着裂开了。裂开的缝隙中窜出炙热的要把人烤干一样的烈火,无数双漆黑的手在里面挣扎着要把人拖进地狱一样。
缝隙巨大,韶韶和孙小裴他们几个往后退了数百米才没有落进这个缝隙中。
韶韶瞪着那道缝隙看,心想这不会是星月重剑前辈劈出来的吧,也只有星月重剑前辈才能劈成这样的深沟巨壑,这是要马上看到星月重剑和钟鸣他们了。韶韶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细微的变换着。
他笑的甜甜的,两个小酒窝都装满了酒:“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谢谢,这位道兄你真是厉害,有缘下次再见。”
孙小裴把韶韶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韶韶并不像说的那样来这儿是为了拜师学艺,都是鬼话,骗人的。他自己就最擅长说这些骗人的鬼话,怎么会看不出别人在说骗人的鬼话。
孙小裴也笑的温温柔柔的:“好,那么就在这儿分别吧。”他说话时候乖巧可爱,人畜无害。
郭顶还没有从雾生中被丑陋的怪物围攻的情景中回过神来,正跑到个稍远点的吐,要把胃吐出来了。雾生中的怪物太丑了,超出了郭顶的想象力,怪物死去的时候喷出的粘稠的赤红的血溅到他的衣服上鞋上 ,脸上脖子上,粘腻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扼住脖子一样,要呼吸不上来了。
郭顶迷茫的看着这一切,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明明不该是他的生活,他本来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好像也没有人在乎了。
可郭顶在乎。
他太想念他本来的生活了。
呕吐让郭顶眼里泛着泪花,只要稍微眨眨眼睛,泪花就落下去了。可这次郭顶忍住了泪花,他心里突然觉得哭是没有用的。眼泪是没有用的。
郭顶吐完了也不愿意靠近孙小裴和韶韶,他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韶韶沿着缝隙走了几步,就听到孙小裴问他:“是不是星月重剑才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韶韶的心砰的一跳,他没有回头。
孙小裴又问:“是不是裴阳的石棺里藏着那把星月重剑?”
韶韶御风而起,并没有回头。
孙小裴问他:“小塔里裴阳的石棺里面都有什么,让我猜猜,裴阳的手臂,裴阳的心,还是裴阳的身体?”
韶韶脚腕的铃铛清脆的响,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意,孙小裴要杀他!
韶韶回过头去,他身体里的那只魂兽显现出来。韶韶转过身站在半空中看着孙小裴,他身后站着狮虎巨兽,狮虎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吼叫。
孙小裴温和的笑着,乖巧的很,黑雾从他的身体涌出来,形成一对巨大的黑色的翅膀,翅膀忽的一抖,遮天蔽日的黑雾就蔓延起来。孙小裴仰着头和韶韶相互看着彼此。
孙小裴说:“我原来想和你做做朋友,万一找到你那些朋友了呢,后来我发现。”
韶韶调皮的抬抬脚,铃铛叮叮咚咚,他接过孙小裴的话茬:“后来你发现我们两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朋友呢,假装做朋友都不可能,我们都最擅长骗人啦。”
孙小裴说“对,你都知道什么?”
韶韶偶有骨气,淘气的一眨眼:“就不告诉你。”
星月重剑前辈是前辈,钟鸣是朋友,前辈和朋友都是不能随随便便出卖的,韶韶托着腮,觉得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
孙小裴说:“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你有个朋友叫陆真?”
听到陆真,韶韶淘气的笑容都收敛了,他听着孙小裴继续往下说。
孙小裴继续说:“我把他杀了。”
陆真死了,韶韶心里一阵凄苦悲凉,他的魂兽被他的情绪影响,发出低低的哀嚎声。陆真和他算得上相依为命,同甘同苦,陆真他就这么死了。
孙小裴又说:“我杀了他,也要杀了你,就是想要你们知道,谁都不配动裴阳的东西,只有我才能动裴阳的东西,因为我就是裴阳,我才是裴阳。”
他长得白净乖巧,身处在诡异的黑雾中,像是一个勿入黑暗窄巷的秀气少年,明明应该是阴森可怖的画面,却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和谐的,华丽的,奇怪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