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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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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刷刷的往往下落,被风刀扬起来,又被流水冲下去。
飘扬的土粒在风刀裹挟下也成了细小尖锐的刀。
钟鸣被纷纷扬扬的黄土逼的不停的后退,可怕,这些玩意要是飞到脸上,就不是留道有男子汉气概的伤疤那么简单了,这儿得成了麻子窝,恐怕后半辈子得向小姐姐们学习一些美妆技巧了。
但钟鸣手下的毛笔不停,他画出的土越来越多。
但还是不足够多。
可钟鸣的灵力不够用了,他的灵力支撑着从三千尺奔腾而下的水流,画出了沸沸扬扬的黄土,眼下有种虚空耗尽的感觉。
他喘着气,死死撑着,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会死,会失败,会成为师兄的累赘。
这土不能阻挡住风刀。
他画出的土此刻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
钟鸣手臂上的青筋爆出,他算不上黑,青筋凸出格外显眼,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搬动什么重物。
钟鸣看着飞流直下的水,看着纷纷扬扬的土,心中想,还是不行,还是不够,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用吗?
他看着那个得意的瘦子,这个瘦子画出了风,原本普通的风通过青铜环扣变成了厉害千倍百倍能轻易夺走人性命的风刀,也许还会变成别的什么。
风生出了更厉害的风,水也能生出更厉害的水,雨水生成溪水,溪水流淌成河流,河流汇聚成大海,海连成汪洋。
那么土呢?
钟鸣似乎隐隐明白,又似乎不知道怎么做,他茅塞顿开的不太完全。
不管了,钟鸣心想,他的手腕顺势往下,引得画出来的土的也顺势往下,引得裹挟着尘土的风刀也往下走,他画出来的土和地面连接在了一起。
风刀刮过,一层层的土被刮下来,源源不断的土汇聚在一起了!
土生出了土。
水流和厚重的黄土搅拌在一起。粘稠的泥浆,粘性十足的泥浆,软绵绵的泥浆像是河流一样奔腾起来了!
钟鸣扬起毛笔喊:“起。”
河流一样的泥浆直直的立起来,成了一堵粘稠的,软绵绵的混杂着灵力的泥墙。风刀刮到这泥墙里,发出无数的噗嗤噗嗤的声音,像是刀子刺进肉里一样。
一时间竟然不能像是弄碎岩石树木一样,把这泥墙弄得粉碎。
粘稠的,软绵绵的泥墙十分的厚,缠住刮过来的风刀,磨着,缠着,竟然让厉害的风刀一时间摆脱不了。
钟鸣深吸一口气,双手背后,做出一个杜甫般三十度角仰头的忧国忧民的表情。
到底是实力不济,拼了半天的命,也只是为了这一瞬间的苟延残喘。
钟鸣泥墙的护卫下,张开手又合上手,毛笔出现了,又消失了。钟鸣恍然悟了,他原来还想呢,师兄都成了个骷髅架子了,可手里说握根毛笔就握根毛笔,他还想着师兄这是把毛笔藏到哪儿了呢,连件衣服都没有挺不好藏的。原来是这毛笔也是能凭空而来的。
钟鸣遥遥的看着师兄,朝着师兄比了个大拇指。
和钟鸣相比,厉琮章这边的阵势就厉害了很多。
他拎着星月重剑站在风刀中,风刀厉害,却伤不了他一丝一毫。被明蓝之火淬炼过的骨骼已经不是风刀能伤到的。
厉琮章转动星月重剑,星月重剑就如同他手里的笔一样,这笔带着滚滚的杀气,猛烈的剑意、
星月重剑从半空之中划过,厉琮章的灵力催发星月重剑的杀气,画出一匹漆黑的布,布扯开来,像是天幕落下来一样。黑布带着滚滚的杀气去势汹汹,把刮来的风刀包裹在里面。
从青铜环扣中涌出来的风刀被这张黑布包裹住了!
钟鸣觉出风刀消失了。
他的那堵泥墙早就撑不住了。
风刀一消失,钟鸣如释重负的坐到地上,还没落下去的黄土往他嘴里飞进去。钟鸣呸呸吐了几口,轻松下来,钟鸣忍不住哼了两句妖僧唱的曲儿:罗床轻摇裴郎吟,房顶影儿不真切。
他倒是唱起来没有妖僧那么邪里邪气,清朗的嗓音把这样的浪荡小曲唱的清清爽爽的。
厉琮章忍不住笑起来:“唱的好听。”
师兄这远远的一夸,钟鸣面红耳赤。
也就不知不觉的哼出来了,可能是听那个和尚唱多了。
钟鸣轻声说:“就还行吧,应该没跑调。”
师兄纠正他:“就是唱错了,把裴郎改成钟郎。”
师兄这么一本正紧的开黄腔,钟鸣不止面红耳赤,心都止不住的狂跳,一下子就犯了花痴。他痴痴地想,就师兄这一本正经的跟人干着架,又调戏着对象的模样,简直帅呆了,还有谁能跟师兄比一比,在钟鸣的心里谁都不能和师兄比了。
钟鸣才不改:“等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唱给师兄听。”
师兄调笑他:“还会唱别的吗,到时候一起唱给师兄听。”
嘴上跑个马哪个男孩子不会啊,钟鸣说:“别的不会,不过到时候,师兄肯定知道什么是叫的比唱的好听。”
这么厚颜无耻的对话以师兄笑声终结。钟鸣听到这笑声里师兄说:“那好,师兄等着。”
厉琮章和钟鸣说了几句话,灵力涌出,剑意释放,那黑色的布朝着青铜环扣步步逼近,把风刀完全兜在里面,丝毫跑不出来。
风刀也不甘示弱,挣扎着,努力着,要把黑布刺穿,割破。
黑布被吹的鼓鼓囊囊,像一个被吹的饱满的气球一样,看着十分危险,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可这黑布在灵力和剑意的加持下,越挫越勇,越缩越小,越走越快。
竟然裹着风刀到了青铜环扣前,朝着释放出风刀的那一个环扣笼盖下去!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瘦子只听到一声巨响,那枚环扣有了碎裂的痕迹,风刀厉害,把青铜环扣割出来无数的细痕。他心疼不已,大叫:“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居然裂开了,你们毁了我的宝贝。”
瘦子急忙收了灵力。
灵力一收,风就停歇了。
但星月重剑的剑意和杀气收不回来。
厉琮章举起星月重剑虚空挥下,星月重剑发出一声剑鸣,千骸嚣张的声音响起:“我送你的牛鼻环子归西。”
剑意和杀气撑破黑布,四溢出来,黑布像是气球一样炸裂开,被黑布笼盖住的那一个青铜环扣裂开的细痕彻底失控,咔嚓咔嚓的碎了!
瘦子气急攻心,憋了半天的那口血终于吐了出来,喷出老远。
瘦子先是神识受伤,现在灵力也不稳。他挥动着毛笔:“雷。”
瘦子的毛笔游走,一道道闪亮的雷电劈下来,一道雷电落下就是一道雷火燃起,雷电转到青铜环扣的第二个环扣中,更是猛烈!
一道雷电里钟鸣的不远的地方,只见雷火燃起,地面裂开一道焦黑的足有十多米深的的坑,坑里伸出无数漆黑的手,挥舞着,要把人拖入地狱一样,坑里跳跃着火苗,灼烫的火,要把人烤成肉干一样。
钟鸣跳着后退几步:“这是什么雷,这是天雷吧,天雷勾动地火,可怕。”综合学院小钟鸣还没有休息够,但他握紧毛笔站起来,抬头看天。
这天也变了颜色,乌沉沉的黑。一道道闪电像是银蛇一样蜿蜒着神出鬼没。
钟鸣猜对了一半,厉琮章看着几道落下来的雷,这几道雷电虽然不是天雷,可跟天雷的威力差不多。天雷又叫天劫,天劫考量造化,一旦遭雷劈了,不是修为都毁了,就是当场命都保不住了。
这些从青铜环扣中出现的雷电的功效是一样的,不是毁人修行,就是要人性命。
称得上是心狠手辣!
厉琮章问钟鸣:“怕了?”
钟鸣摇头:“不怕。”
厉琮章叹了口气:“师兄有点怕。”
道道惊雷劈落下来,一阵比一阵紧密,开始钟鸣还能在雷电中游走,安全的躲避过去。可这雷电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紧密的跟着钟鸣,一步一步的紧随其后,好几次都快要劈到钟鸣了。
哪怕劈不到也没关系,总有一万种死法。
地下的沟壑越裂越大,掉下去就会被拖走撕碎,或者被火烤焦烧烂。
钟鸣小心翼翼,他琢磨着怎么办呢,怎么躲开这些雷电,毛笔在手心里转着,脑筋也在飞快的转动。
一个不注意,钟鸣就被逼近角落,雷电夹击,无处可逃。他脚下的大地裂开,火窜了出来。
厉琮章举起星月重剑,他问千骸:“裴阳炼就你的时候,安装避雷系统了吗?”
千骸莫名其妙:“什么避雷系统?”
厉琮章说:“避雷针,你不知道,挺好的。”
说完,他把 星月重剑高高举起,接引住一道落下的雷电。星月重剑被雷电击中,瞬间发出火花,火花四溅,照亮雾沉沉的天空。
千骸脏话出口:“日你娘的,你这是想把老子劈到魂飞魄散!”
但这还没有结束。
火光四溅,一道道雷电被星月重剑接引住,重重的劈下来!
厉琮章高举着剑:“怕什么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