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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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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鼓声持续,一声接着一声。
林平平体内的那只狐狸先是低低的叫了一声之,被林平平训斥之后安静一会儿。林平平用灵力用控制体内的魂兽,让它安静下来,乖乖听话。可这魂兽不叫了之后,开始拼命的扭动身体。
林平平干脆两败俱伤,她的灵力聚集到那只狐狸的头部就是一击!
狐狸立刻安静下来,换来的却是更疯狂的挣扎。
这是魂兽要从林平平的体内脱离而出!
林平平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魂兽了!这明明是她养在体内的魂兽,应该和她心意相通,情感相融,现在她居然控制不住这只魂兽。这只魂兽好似背叛了她,与厉琮章手里的那只鼓心心意相通!
林平平大叫:“停下你的鼓,停下来!”
厉琮章怎么会听她的话,他站起来,朝着那只冰鼓重重的敲了一下,冰鼓碎成了冰屑,簌簌落下,那几道狐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御兽也是综合学院设立的科目之一,魂兽也是兽,有什么不可御的。
林平平体内的魂兽站立起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一直眯着的兽眸睁开,它心中的贪念已经狂妄无法阻止。林平平也同时大叫一声,她瞪大眼睛,感受到魂兽的贪念,这贪念她无法控制,就像她现在无法控制这只魂兽一样。
林平平问:“你想做什么?”
她不是在问厉琮章,是在问体内的魂兽。
狐狸从林平平体内脱离出来,站在林平平的对面。这只魂兽眯着眼睛,缓缓的朝着朝着林平平走过去。
林平平感受到魂兽的贪,这只魂兽想要控制她,想要彻底的占据她的身体。这只魂兽背板了她!
林平平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只魂兽怎么会背叛她!
魂兽猛然朝着林平平攻击过去,如同一股赤红的火焰要将林平平烧毁。林平平来不及躲避下意识的反击回去!
赤红的火焰炸裂开,魂兽叫了一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活着的,因为林平平还没有死。
林平平心魂动荡,她毕生的修为正随着那只魂兽的命不久矣而慢慢的离去,她的力量,她的灵力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涌到外界去。林平平伸出手去抓,什么都抓不去:“还给我,都是我的,还给我,这些都是我换来的,换来的修行……”
用什么换来的呢?人之将死,头脑也清醒起来,用裴阳的命换来的,用自己的心头痛换来的,用千百年的苦修换来的,用吞噬同门的魂兽换来的。终是空空来,空空去,大梦一场空,也是可怜,林平平竟然觉得自己可怜,她的人生从来还没有尽欢的时候,到头来回忆这白驹过隙的时间,最喜悦的时刻,却是躲在师兄背后偷偷的看着裴阳的时候。
她的人生太长太长了,然而喜悦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四舍五入大概就是没有了吧。
林平平自言自语:“怕是我死了,也是见不着的,我是要下十八层阎罗地狱的。”她勉强爬起来看着厉琮章:“你杀了我吧,用这把剑杀了我。”
千骸早就看不得她活着:“杀了她,就算剔骨割肉也不冤枉她。”
厉琮章拎着剑站在林平平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平平,摇了摇头,他毛笔挥动:不配。
她不配死在星月重剑之下,厉琮章觉得林平平不配,心里想裴阳也一定觉得林平平不配,因为裴阳都不曾记住过这个人。
经此一战,兽宗门活着的人看到厉琮章都不由自主后退几步,早在厉琮章跟林平平大战的时候,水涧间剩余几个门派早就远远的看着,看到林平平败的凄惨,心里很是忐忑,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星月重剑以咆哮之气发出剑气杀意来,千骸在这剑气和杀意中大喊:“滚,你们更是不配。”
厉琮章握住剑,转身走向钟鸣。
那群人立刻成鸟兽状散去了,连个影儿都瞧不见。
韶韶的小梨涡笑的灿烂,他走到林平平的跟前,半蹲下去:“林平平师叔祖,他们都觉不愿意杀你,不如我替他们杀了你吧。”韶韶贪心的看着远处那只躺着的不知道死活的狐狸,这样的一只魂兽,吞下去,至少要抵得过他修炼两三百年。
林平平不愿意看到他:“你滚。“
韶韶噘着嘴,不高兴:“你以为我愿意呢,你这只狐狸还难吃呢,骚气味太重。”
说完,韶韶走向林平平那只狐狸,他体内的狮虎巨兽隐隐显出面目来,张开大嘴,把狐狸吸了进去。狮虎巨兽满意的舔了舔牙齿,韶韶满意的捂着嘴偷偷的笑。
林平平喉咙发出嘎嘎的两声响,挺直不动了。她死了。
厉琮章走到钟鸣,直接紧紧的把钟鸣抱住,什么荻苓,什么裴阳,什么星月重剑,什么都不要了,他就想抱一抱综合学院小钟鸣。
钟鸣只觉得师兄突然很粘人。
他不知道师兄的七情六欲都在刚才跟林平平一战中被无限放大,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心里患得患失的。
钟鸣缓缓的拍着师兄的背,轻轻的叫他:“师兄,师兄。”
师兄在钟鸣的肩膀上蹭蹭。
钟鸣不知道师兄这是怎么了,他缓缓的拍着师兄的背,师兄的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都把他的肩膀头硌疼了,可他还是舍不得跟师兄说。钟鸣叹了口气:“师兄,我真想你能说话啊,你要是能说话,你就能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我心里也不会这么……”这么难受又甜蜜。
钟鸣双手捧住师兄的下巴,他看着师兄空洞洞的眼眶,却像是能看到师兄的眼睛里。
钟鸣笑着跟师兄碰了碰额头:“我师兄可真好看。真厉害啊。”
他松开师兄的下巴,刚转过身,手又被师兄紧紧的攥住。
钟鸣心里难受,是有什么吓到我师兄了吗。他伸出手包住师兄握住他的那只手:“我不走,我就是找点东西,那师兄拉着我的手,我到哪儿师兄就到哪儿,行吗?”
师兄乖乖的点点头。
钟鸣找了块干净的布料,拉着师兄坐下。钟鸣用手指头在师兄的肩膀上抹了一下:“瞧给我我们烧得乌漆嘛黑的,师兄,你拉着我这只手,我用这只手给你擦擦。”
师兄紧紧握着钟鸣的一只手。钟鸣用一只手仔细的给师兄擦着头脸:“师兄还怕我走了吗?”
他简直就是个情话小王子:“我不走的,我就住在师兄的心里,跑不出去的,师兄也住在我的心里,我的心还能去哪儿呢,我的心在师兄这里,我的人还能去哪儿呢,我都跟你说好一生一世了,我还活在这一生一世里,我还能去哪儿呢?”
师兄认真的听着钟鸣讲情话,要是他现在有着血肉,一定悄悄的红了脸。
钟鸣认认真真的擦着师兄的骨头,擦到肋骨才恍然有了一种占师兄便宜的感觉。他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耳朵悄悄的红起来。
千骸呸一声:“狗男男,脸皮呢,一点脸皮都没有了吗,快点干正事,荻苓那个老东西还等着呢!”
师兄拎起星月重剑朝着远处一抛,星月重剑转了几个圈,插、进一块岩石里。千骸破口大骂:“你这是对师叔祖不敬,你这样,师叔祖早晚把你逐出师门。”
韶韶赶紧追过去,安抚千骸:“师叔祖,你别生气,还有我呢,我。”韶韶还是不敢靠的太近,他离了五六十米看着插在岩石上的星月重剑:“我远远的陪着你。”
师兄不管千骸的气急败坏,什么逐出师门,他自己就是师门,还有谁能把他逐出师门。
钟鸣把师兄浑身上下擦的干干净净的,单手捏着师兄的下巴:“我们白着呢。”
师兄把钟鸣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双臂环住钟鸣,手放到钟鸣的背上。
他在钟鸣的背上写:休息。
这么个羞耻的坐姿,谁能休息的好啊,师兄现在这么粘人,钟鸣也不好强烈的反对,做样子的挣扎了一下:“师兄,你别,我也是个大老爷们,我一米八多呢,这么坐着,觉得自己跟个小鸡子似的。”
师兄把钟鸣紧紧的抱着:休息。
说是休息不好,钟鸣还是慢慢的在师兄的怀里睡着了。厉琮章忍不住抱的又紧了点。此时此刻人在怀里,厉琮章的心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爱生惧,爱生贪,爱生嗔,爱生怒,爱生哀,爱生妒,爱生惧贪嗔怒哀妒。
爱也能扼杀贪惧嗔怒哀妒。
师兄跟钟鸣黏黏糊糊了好几天,就听千骸冷嘲热讽,骂骂咧咧了好几天。千骸要被这对狗男男气疯了!他在地下被压制多年,忍辱负重,心机筹算,就为了等着报仇,现在这对狗男男就知道卿卿我我。
爱情这种东西,是弱者才能碰的,强者不需要。
千骸从星月重剑中出来,他想,强者有了爱情这种东西就等于丢了命。他笑嘻嘻的看着钟鸣和厉琮章,他不需要这种东西,爱情是什么,是孽障,强者不需要什么孽障,强者需要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我要你们送我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孙小裴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他旁边放着一把星月重剑,这是一把假的星月重剑。
可这把假的星月重剑做的特别真,猛地一看,跟厉琮章拿着的那把还真挺像,起码像了九成九。
郭顶站在孙小裴身后,他们在裴家老宅住了不到一个月,李四五给孙小裴做出了这把剑。孙小裴也说话算话,没有对李四五和老楚下杀手,大家也算是和和平平分道扬镳,临别的时候,孙小裴还订了一桌子酒席,挺贵的,什么龙虾海参鲍鱼,烤鸭鹅肝烧鸡,芦笋洋蓟松露,全乎了,和和美美的吃一顿,老楚和李四五就又踏上了寻找大白的道路。
孙小裴很快就放出星月重剑重新出现的消息,星月重剑是什么,真真假假的传说,或多或少,修仙 的人都知道一句:明蓝之火自是熊熊,星月重剑谐我归来。
孙小裴靠一把假的星月重剑和水涧间的传说将一大波渴望离开这灵气不足不适合修炼的地方,想去水涧间继续修行的人聚集到了这大厅中。
郭顶站在孙小裴身后,数了数,至少得有个三四百人。
这个大厅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
来到这里的人们,有的想证实星月重剑的真假,有的觊觎星月重剑,有的急切的想得知水涧间的消息,有的想来看看孙小裴的真假,更多的是抱了一丝希望,希望孙小裴这把星月重剑是真的,真的是明蓝之火自是熊熊,星月重剑谐我归来,真的是裴阳归来能带他们走进水涧间那一片小天地。
星月重剑放在桌上,孙小裴轻声细语:“星月重剑在我手中,我知道大家都听说过那句话,明蓝之火自是熊熊,星月重剑谐我归来,我就是裴阳。”他极其乖巧的笑了一下:“我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因为。”孙小裴的笑容收敛起来:“我要你们助我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这句话落下,这大厅中的人们竟然动弹不了,他们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背孙小裴吸走了!孙小裴将这三四百人的灵力全都吸了过来,灵力从四面八方涌进孙小裴的体内,被他吸走灵力的人们头发花白,一脸老态,有许多人扛不住,当场吐血死了。
这些人修行虽然都不怎么高深,但灵气聚集起来,也是不少,吸过来勉强也可以用用。
双生裴家子,先出生的是姐姐,后出生的是弟弟。
资质诡异,可吸纳天地灵气。
孙小裴满意的哈哈大笑,可吸纳天地灵气,当然也可以吸纳人的灵力。
更何况是这些不如他的人,控制他们,吸走他们的灵力简直轻而易举。
郭顶头皮发麻:“我们赶紧走啊,看着多害怕啊。”吓得爸爸心里一哆嗦。
孙小裴问他:“走什么,顶顶怕什么呢,死了几个人而已。”
郭顶:“死了几个人,不走等着警、察叔叔来抓吗?”这罪行枪毙几次都够了,郭顶心惊胆战觉得自己都算是个从犯了。
孙小裴摇头:“不,我们要在这里等着。”
孙晓裴耐心的跟郭顶解释:“顶顶不要怕,我设了结界,一般的人进不来的,能进来的人肯一定是要来找我的人。”
郭顶简直快要被逼疯了:“谁能找你啊。”
孙小裴说:“能带我去水涧间的人。”
孙小裴把握十足,他倒了杯茶给郭顶,茶是挺好的龙井,茶香味很浓。桌子上是赠的绿豆糕和橙子,绿豆糕是稻香村的,太甜,这种口味孙小裴不喜欢吃,也觉得郭顶不喜欢吃,就挑了个肚脐眼圆圆的橙子剥开递给郭顶。
要说郭顶这人心大,反正也出不去,走不了,他干脆坐到孙小裴旁边的椅子上,咕嘟咕嘟连喝了三四杯茶叶水,孙小裴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轻声让他喝慢点。这都赶上饮牛了。
喝完水郭顶一口一块绿豆糕,说是一盘子绿豆糕,总共也没几块,郭顶七八口一盘子就吃完了!孙小裴还问他:“不甜吗?”
郭顶喝口水把绿豆糕顺下去:“不会啊,我打小就吃稻香村的绿豆糕,甜香糯,我小时候,我姥姥不拦着我,我一个人能吃一大袋子,就是噎得慌。”
吃了盘绿豆糕,郭顶又吃了孙小裴剥给他的橙子,拿着橙子捏着玩,捏的手指头尖黄黄的。
孙小裴看着他玩橙子皮,觉得郭顶跟个小孩儿那样可爱。
正玩着橙子皮,就听见大厅的门咯吱一下,被推开了。
郭顶吓得手里的橙子皮掉到地上。卧槽,不会是警察来了吧!
郭顶朝着大厅门看过去。
来的不是警察。
来人看着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的边缘,也遮住了眼睛,鼻子倒是秀气,皮色很白,白的跟白化病病人差不多。
来人站在大厅门口看向孙小裴。
孙小裴站起来:“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来人的目光转向桌上的剑:“星月重剑?”他说话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蹦的说出来。认真的盯着桌子上的剑看了会儿,他肯定的说:“假的。”
孙小裴反问他:“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来人:“凭直觉。”
孙小裴说:“那你觉得我是谁?”
来人:“不知道,反正不是裴阳。”
孙小裴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裴阳?”
来人:“凭直觉。”
孙小裴问他:“那你是谁?”
“陆真。”陆真问他:“你等我很久很久,你等我做什么?”
孙小裴笑起来,他笑的样子总是乖巧可爱:“我就会裴阳,我不是别人,等你当然是让你带我水涧间呀。”
孙小裴的话音落下,陆真就感觉他身后窜出一个人影,没有看清楚模样,一把寸长的刀钉在他刚才的位置,刚才他要是躲不开,现在脑袋已经成了开花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