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守天

7、第七夜

　　《红莲》
　　红莲是牡丹的异母胞妹
　　只是从小姐妹两从未在一个家里养过。。。红莲生下后便被乳母抱到了长安的娘亲家。
　　我亦是在牡丹在牡丹洛阳的宅子里时，看到红莲。

　　红莲喜欢抱着自己养着的一只花斑的猫，坐在天井里逗猫玩。唐朝那会，女子都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红莲年纪尚小，只好把长发挽成总角发式：耳朵两边一边一个髻子。
　　“萧哥哥，你要出去了？”
　　“萧哥哥，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
　　“萧哥哥。。。”
　　每逢我要出门，路过天井；红莲总是抱着猫儿，坐在石阶上叫着我的名字。
　　午后，我将马儿栓在门外；才跨进门
　　“萧，你要娶娘子么？”红莲站在门口问我，大些后；她喜欢直呼我名字。
　　我轻拍红莲依旧梳着髻子的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今天玩的时候，牡丹说她是你的娘子。”红莲眼中满是落寞。
　　我轻笑：“牡丹她胡说。”
　　红莲复又一脸欢快。双手环上我的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蹙眉：
　　“都这么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可记住哥哥告诉你的？”
　　红莲却依旧笑得一脸甜美，也没应我；就跑进屋子里找她的猫儿玩了。

　　她搬了一座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一手拿着诗卷，一手逗弄那只已经长得很大的花斑猫。
　　依靠在红漆的雕花窗格下，缓缓诵读着：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我正巧走过回廊。
　　“萧，教我背诗吧。”
　　我笑：“怎么，背诗还要教？”
　　她站起身：“好嘛，我怎么也记不下。”
　　我抬头看看天色，再晚些；怕是那边要怪罪了。
　　于是，随口说道：“红莲，好好背；若背出来了。我就娶你当娘子。”
　　“真的！？”红莲跃跃追问。
　　我叹：“你先背出来再与我说。”说罢，我急急朝着门外走去。

　　后来，便忘却了。。。

　　直到多年后，我回到长安；卫国夫人差人送来一册帖子。
　　金丝烫边，上绘着朵朵冶冶红莲
　　贴内乌青的徽墨娟娟誊写着一首诗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作者有话说

　　红莲好命后来便是卫国夫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