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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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楚诺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么多天，她一直都很难相信楚彬银会说出那样的话，而且她一直以为是许威宁故意激她才会说出那句话的，没想到，她竟真的说过并且还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认了。
震惊、不可思议、心痛……各种情绪自楚诺心头弥漫开来。她不明白，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想通了，明明已经不在意那所谓的答案了，可为何当她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却如同万箭穿心般，痛得她难以呼吸，痛得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有那么一刻，楚诺多希望这是梦，可是手心和手背传来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发生的。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她对她其实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对不起。”
本来楚诺心里因为那句话就挺难受的了，楚彬银的这一声道歉让她更是难以承受。她甚至不知道楚彬银突然道歉是为了什么，单单是为了那句话吗？
可她说的也很对，自己和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姐妹关系，的确也没那么重要，她又何必向自己道歉？
楚诺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说一句没关系。然而，就在她抬眸打算开口的瞬间，只见楚彬银伸手抵住了她的唇完全打断了她想说的话。不止如此，她还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紧握的手上引导着她将手松开，好让涌进针管的鲜血重新流入体内。
这一刻，楚诺是彻底愣住了。楚彬银的举动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甚至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地用指腹轻轻滑过她的唇瓣摸向她的脸颊。
试问，这种动作真的会是一个家人该做的动作吗？还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地宠溺又温柔，这种像看情人一般的眼神又该是在一个家人眼中出现的吗？
楚诺不懂，她不懂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一边说着自己不重要的话另一边又做出如此举动、露出如此神情，让她误会。潜意识里，她想躲开她的视线、避开她的触碰，可是她的身体好似被眼前人蛊惑了一般压根就不听她的号召。
其实，楚彬银看楚诺的眼神中还包含着满满的歉意。她知道楚诺肯定因为她说的那句话难受了很久，否则的话刚刚听到自己亲口承认的时候也不会露出那般无措的神情，叫她很是心疼，让她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虽然刚才楚诺惊醒的时候为了防止她倒下，楚彬银已然浅浅抱过她，但她觉得远远不够。经历过两次差点失去她，她现在恨不能将她狠狠抱在怀中好好感受一下她的存在。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一方面她怕吓着她，同时也怕她会拒绝她、抗拒她，另一方面她觉得说出那句话的自己已然没有资格去抱她。
还是那句话，她很后悔当初那样介绍她，可那也是她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保护她的方法。
“小诺，我知道我说的那句话一定让你很难受，但是，在许威宁面前我不得不这么说。”楚彬银深吸了口气，似是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不大妥当终是收回了手。
什么意思？
对于楚彬银的解释，楚诺心中很是疑惑。她不明白楚彬银既然知道她那么说她会难受为什么还会那么说，更不明白什么叫在许威宁面前不得不那么说？
总不能是怕许威宁对自己有兴趣吧？要说真有兴趣的话，那他也仅仅是对取了她的性命比较感兴趣。
“如果，当初在许威宁面前的是你，他看到我问你我是谁，你，会告诉他吗？”看出楚诺的疑问楚彬银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不过也正是这个问题，让楚诺心里一颤。
如果许威宁不知道楚彬银和她的关系来问她，她会告诉许威宁吗？
答案是否定的。
面对许威宁这种危险人物，楚诺又怎会让他知道楚彬银和她的关系？换句话说，倘若换作是其他亲人，她也不会让他知道她和他们的关系。
忽然间，楚诺算是明白了楚彬银为什么要那样和他介绍自己。
原来，她之所以说她不重要是出于保护她，只是没想到会被许威宁利用，变成了攻击她心灵的武器，造成了很深的误会。
今日若非楚彬银主动澄清，按照楚诺的性格，想必这误会永远也不会有解开的那一天，甚至两个人的关系也会因此越来越远。这，不是楚彬银想要的结果。
很多时候，楚彬银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就想直接和楚诺说，她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只不过考虑到自己这么说可能会吓到她，于是她便换了个说辞。目前看来，楚诺似乎更能接受她的这个解释。
“现在，能告诉我当时在车上你叫的是谁的名字了吧？”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总该可以告诉自己了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能告诉她当时在车上叫的是谁的名字？
她刚刚不是已经都说了吗？难道她以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故意气她的假话吗？
可，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还有，能猜的名字她都已经猜完了，现在就只剩下个不能说的，总不能真是她吧……
面对楚彬银的第二次询问，楚诺是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究竟有没有喊出过那个人的名字，这万一没有，她说出那人的名字岂不等于自爆？可是，如果自己并没有喊出那人的名字，那又会是谁能让她如此在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楚彬银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当时其实并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才来问她的。如果她当时真的听到了，那她应该不会这样问她才对。
总不能是单纯的确认吧？
不管她是真的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只要她不承认，那她就没法确定她说的到底是谁。
“你听错了。”似是打定了主意般，楚诺相当快得否定掉了楚彬银的话。
听错？！
听到楚诺的回答，楚彬银眉心微挑。本来她就是因为不太确定才问这个问题的，现在她却告诉她，她听错了？
难道，她真的听错了吗？
还是说，她说了，但她不好意思承认？
其实，究竟是她听错了还是她不好意思承认，这个问题在楚诺愣神片刻后不假思索得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楚彬银心里便已有了答案。
倘若真的只是听错的话，她有必要否定得那么快、那么坚决，就好像生怕她误会什么一般。
还有，楚诺在说完那句话后也不等她反应丢下一句自己累了，让她回去忙就自顾自地躺下了。
很显然，楚诺在逃避这个话题，而她的逃避让楚彬银更加确信了她内心的那个答案。
看着楚诺背对着自己躺下的身影，楚彬银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了几分。
她，这是不好意思了吧？
只是，承认叫了自己的名字有那么难吗？
难吗？让一个人承认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事成功率几乎接近于零。
更何况，还是昏迷时候的梦呓。
不得不说，楚诺以为是自己做梦喊出了那人的名字才会让楚彬银如此在意，实际上楚诺并不知道楚彬银是以为她在车上呢喃的是她的名字才会这般在意。
对天发誓，楚诺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之前在车上神志不清时是否有叫过谁的名字了。而且，估计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所想的和楚彬银所想的完全不是一个事情。
真就是话不说出口，谁都不知道对方想的和自己想的是否一致。
还有就是，楚诺并没有不好意思，她逃避单纯只是怕楚彬银会继续追问下去会暴露。
好险。
听到开门声和关门声后，楚诺深深地在心底里松了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口气，难道就因为害怕她知道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吗？那问题就又回来了，她为什么会害怕她知道？
明明醒来的时候她都打算说了的，为什么在和她独处的时候却打了退堂鼓？
楚诺想不明白，此时的她心里很乱，尤其是在想到昏迷时抱着自己的人和亲吻自己额头的人以及亲吻自己眼尾的人可能都是楚彬银，她的心就更乱了，乱得她浑身莫名地燥热起来，一把掀开了楚彬银离开前为她盖好的被子，只不过这被子前一秒刚被她掀开后一秒就有人轻轻给她拉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疑问得吓到了楚诺，吓得她动都不敢动甚至忘了呼吸。
她还在？！
刚才听到开门关门声，她还以为她出去了……
原来，她还没走吗？
就在楚诺以为楚彬银没走闭目装睡、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耳边响起的轻柔安慰声重新让她放松了下来。
“没事了。”
是白络霜，她还以为是……
不对，如果刚刚的开门关门声是白络霜进来，那么楚彬银呢？是出去了还是还在这里？
楚诺不确定，她也不敢转过头去确定。万一她没走，她这贸然转头对上岂不是很尴尬？
可是，总逃避也不是解决的办法。那件事左右都是得说的，楚诺思来想去终是打算开口。
“对不起……”
但，当她费劲巴拉从床上爬起来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才发现，楚彬银压根不在，而她边上也就只有一脸意外地望着她、还来不及收回给她拍背的手的白络霜。
是的，看到楚诺爬起来白络霜非常意外。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本以为楚诺睡着了，看到她掀被子怕她着凉又立马给她拉上了。不过拉上后她又感觉到楚诺身体紧绷着，她以为她是做了什么噩梦，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同时不停轻声说着没事了安抚她。
然，白络霜实在没想到这孩子压根没睡着不说，还突然挣扎着爬起来道了个歉。而且看样子她道的这个歉也不是向她道的，怎么听都像是准备和楚彬银说的。
只是，她想不通楚诺为什么突然道歉，确切地说，她为什么要给楚彬银道歉？刚才楚彬银出去的时候，白络霜分明注意到她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那楚诺为什么要道歉？
不过意外归意外，在楚诺费力爬起来的那一刻，白络霜第一时间扶住了人，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得给楚诺倒了一杯温水。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楚诺在白络霜的帮助下坐好后，微微喝了点递到嘴边的水，犹豫了一会儿歉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面对楚诺的道歉，白络霜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颇为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楚诺的脑袋。
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懂事得令人心疼。明明这件事与她无关，她还是受害者，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该道歉的另有其人。
唉。
看着楚诺低迷的模样，白络霜在心底狠狠叹了口气。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陪伴其中一人的时间比另一个要多得多，虽也只是为数不多的时间，但她好歹参与了楚彬银的学习与生活，至于楚诺，她错过了很多，于此她是万分愧疚。
“孩子，让你受苦了也受委屈了。”白络霜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努力憋出个还算得上不太难看的微笑伸手摸了摸楚诺的脸颊后又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白络霜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抱这孩子的时候还是在医院、在苏瑾然办公室门口、母女相认，那个时候楚诺也很瘦，可是那会儿再瘦也没有这个时候瘦，瘦得让人觉得她好像随时会被死神夺走。
妈……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和脖颈处淌落的暖流，楚诺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回抱着白络霜。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后悔，所以也并不存在所谓的受苦和委屈。
只是，楚诺一想到白络霜和楚彬银如此关心自己，自己出事却还让人瞒着她们，她心里便非常得过意不去。
有些事与其让他们发现倒不如自己主动坦白，如此便不会太难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嗯？怎么突然又道歉了？
楚诺突然开口道歉让白络霜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楚诺会说没事之类的话来回她，怎想这孩子直接转移了话题，而且听她这意思是以为自己在怪她之前出事不告诉他们吗？可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好孩子，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怕楚诺因此内疚，白络霜擦掉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她本想再说点什么只是被楚诺打断了。
“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楚诺好像没有听到白络霜说的话一样，现在的她一心只想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间，他们是否已经知道那个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答案。
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是谁救的她吗？
面对楚诺的问题，白络霜沉默了。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解释。
“我果然将她的名字喊出来了……”见白络霜没有回答她，楚诺以为是自己醒来时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他们才会知道，但是她的以为很快就被白络霜否定了。
“她的名字？你说的是言言吗？”虽然楚诺的声音很轻，但是白络霜听得一清二楚。她在想楚诺不会以为她知道是谁救的她是因为她昏迷的时候将那人名字‘不小心’喊出来所以才知道的吧？
但是——
“你昏迷的时候可没有喊过谁的名字，你这是，梦到言言了？”看楚诺一脸被说中的神情，白络霜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当然了，白络霜说的昏迷期间没听到过她有喊过谁的名字是真的，但这也只限于她有在边上的时候。至于她不在的时候，比如楚彬银单独照顾她的时候；再比如来医院的途中，楚诺躺在楚彬银怀里有没有呢喃过谁的名字，白络霜就不清楚了。
她没将那人名字喊出来过？
听到白络霜的话，楚诺很震惊。她不明白，既然她没有喊过谁的名字，那为什么楚彬银会问她在来医院的途中她叫的是谁的名字？
“所以，你刚刚醒来的时候，是在找她？”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道歉
